冰塊女的冰塊聲把他從自己的思緒中砸醒,將斜倚著牆的身軀挺直,他蓄意模仿她的聲音道︰「祁玉寒。」
隨意的點個頭,她須著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錯嘛!」孟書桓跟著她進門,看著桌上燙金的名牌這︰「總經理耶!難得一個二十四歲的女人可以爬到這麼高的位子。」
理也不理他嘲諷的誥調,祁王寒從抽屜里拿出厚厚的一份文件,「簽吧!」她毫不浪費時間的說。
「可是我不想簽耶!」他自動的在舒適的皮椅上坐下,眨著一雙大眼,很純真的對她說。
克制著那種每次見到他都想掐死他的沖動,祁玉寒不耐的將一絲散亂的發絲塞回發髻,「孟書恆,你要什麼條件就盡早開出來,別在那里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說我不想簽,又沒說我不要簽,」投給她嘆怪的一眼後,他邊翻著手上厚厚的文件,邊以慵懶的話調說道︰「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確定得到她完全的注意力後,他才道︰「把我待的球團買下來。」
「等你簽了合約後,就算十個球團你也買得起」
「不行,」孟書恆打斷她的話,「我要你以凱揚集團的名義去買。」他以難得的認真語氣道。
「……隨便你。」抬頭以看瘋子的眼光別他一眼後,她在行事歷上記下他的要求。
「乖孩子。」拋給她一個贊賞的媚眼後,孟書恆拿起筆看也不看的翻到合約的最後一頁,以他天生的優雅及瀟灑,簽下自己的名字。
祁玉寒接過他遞來的文件,以公事般的口吻道︰「我會通知玉蓮,」她翻了翻行事歷,「請你空出這個禮拜六,我會聯絡律師處理一切相關的事宜,包括婚姻協定及遺囑的履行,詳細的情形周六你再和玉蓮談好嗎?」
「為什麼要和玉蓮談?」他站起身,詫異的看著她,「我不反對你邀玉蓮來,畢竟她是你的姊姊,不過,」他走到門邊,「結婚是我們兩人的事,有什麼我們自己談就好,何必驚動外人呢?」
他走出門外,將頭探進門縫,看著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忘了告訴你,我選你,不選玉蓮,所以我們禮拜六見了,親親老婆。」快速關上門,他咯咯笑著站在門前。
三秒後,孟書恆听見辦公室里發出的挫敗低吼,笑得更開心了。
沒辦法,他心情愉快的邊吹著口哨邊想,他是要跌進坑里也非得拉人作陪不可的那種人,而且——他壞心的想起祁玉寒那明顯厭惡他的神色,他就一定要拉最不甘願的那個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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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曉生輕巧的將車停在門邊,掏出若若給他的鑰匙,試著打開楊家紅色的木制大門。
還在模索門上的大鎖時,木門突地伊呀一聲開了。
疑惑的推門進屋,他才走了兩步便听到楊二哥厚實的嗓音,「你來干嘛?」
一回頭便見到衣著整齊的楊磊,想來剛才開門的應該是他沒錯。
抬頭看看只隱約見到一點月影的黑夜,應曉生答非所問的說︰「真是個適合夜襲的晚上,不是嗎?」
楊磊雙手抱在胸前,以評估的眼光看他良久才冒出1句︰「婚禮訂在什麼時候?」
「不知道,」他聳肩,「要看若若的意思。」
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楊磊伸出手,「若若今晚睡在她的工作室里。」與他相握後,他好心的說。
「謝謝。」感激的道聲謝,應曉生在拉開通往客廳的紗門時,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二哥,你要去哪?」
已經關上大門,楊磊的聲音模糊不清的從門外傳來,「誠如你所言,今晚是個適合夜襲的晚上,不是嗎?」
被他的回答勾起了笑,應曉生小心的走進客廳,然後再放輕腳步,走向二樓尾端的小房間。
他輕易的打開未上鎖的房門,躡著腳走進,把門關上,想了想後,又轉身將門鎖上。
眼前是四張堆滿了怪東西的桌子,應曉生瞄也不瞄的走向書桌後的大片屏風,只見屏風後的木床上正躺了個明顯睡不安穩的女子。
他緩緩蹲,伸出手觸著她有些模糊的小臉,感覺到她憔悴不少的曲線,心疼的喟嘆出聲。
站起身,他將身上的衣物卸除後,便自然的鑽進她的被窩,一手環著她腰,一手解著她衣扣,看著逐漸顯露的微棕膚色,他再也克制不住的低頭輕吻……
灰澀不安的夢境突地轉成浪漫的粉紅,如此詭譎的變化讓仍在夢中的筱若忍不住皺起眉頭,可是隨之而來的甜蜜感覺又讓她輕展歡顏,那種感覺——她酣醉的嘆,就像曉生的吻、曉生的撫觸……
「醒過來呀!」將她所有的衣物拋出被窩,他的唇舌挑逗著她如貝殼般細致的耳,「快醒醒呀!若若,我好想愛你……」
「曉生?」耳里響著他在某些時刻才會出現的濃稠語調,筱若朦蒙的眨著酸澀的眼,昏亂的腦袋還不能分辨夢與現實的差別。
「嗯……」他將吻印上她的睫,「是我。」
「真的是你?」身上宛如火燃的撫觸,以及他如蝶翼輕撲的密吻,讓筱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確是處在現實之中。
「等等!」忽視全身因他而起的燥熱,筱若伸手抓住他在被下活動自如的大手,「你怎麼會在這?你不該在這的啊!」
「可是我就是在啊!」貼著她的耳,他帶笑的回答。
「但是……」若若還有話說。
「噓!」嘴離她只有數寸,他的氣息輕援著她乾渴的唇瓣,「別說話,」他降低身子抵著她,「乖,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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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能再正常說話時,已是好幾個小時之後。
「喂……」發覺自己的聲音還有點兒沙啞,筱若在清清喉嚨後,才再次發聲,「喂!」她推推他。
「嗯?」應曉生趴在若若身上,低低的笑了,「若若,男人沒這麼快恢復的,不過你若是堅持的話——」
「你在胡說什麼呀!」她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向他的大頭,氣呼呼的扭著他的耳朵道︰「說!你怎麼會回來的?」
「我正要說嘛!」哀叫的救回自己的耳朵,應曉生換個姿勢讓她躺在自己身上後,才開口將這幾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當時我想,」他解釋著自己的心境,「如果承認我愛的是你,趙櫻大概會把我踢出球團吧!真的去想這件事後,我才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在乎,我不在乎可不可以留在隊上,甚至,我不在乎自己可不可以繼續打職籃。」
他看著她的眼,「很奇怪吧!這幾天來我忍受各方給我的壓力,我忍受你不在身邊的感覺,到最後我才發現,我居然找不到自己忍受這些的理由。」
「但那是你的夢想,不是嗎?」筱若疑惑的看著他。
「夢也有完結的一天啊!」應曉生拉著她手細啃著,繼續解釋自己的感覺,「從大二開始打職籃,我打了有……」他扳著若若的手指數,「近八年了吧!說老實話,這一、兩年來,我一直覺得很累。
「當初打職藍是因為自己喜歡,可是真正投人職業運動後,才發現這個世界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
「要打球,還要宣傳和接受媒體訪問,偶爾還得配合公關的策畫,去參加一些對外的活動,你知道的,」他握著她的手說︰「見見球迷、感謝他們的支持,握握他們的手,接受他們的禮物,諸如此類。」
擁著若若,他嘆息似的說︰「最近,我一直想起高中時的情景,那種自由自在、為自己而打的感覺,我已經好久沒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