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會有誤會的。」她大方的挑明,「他們會以為你又關起門來罵我,這樣對你不好的。」
「妳似乎很難使喚,听清楚,這是我的地方,我想做什麼不需要妳來指點,妳到底關不關門?」
「關就關,你別生氣嘛!」她反手帶上門,將百葉窗放下。
「過來。這是什麼?」他指著黑色桌面。
她向前一探,頭一歪,笑道︰「我送你的御守啊!」
「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是問妳它為什麼又出現在我桌上?我明明已經丟了它了,難不成它又自己飛回來了?」一大清早,他才剛落座而已,就看見上星期五被他扔進垃圾桶里的東西又好端端地擺放在他桌上,分明是警告意味濃厚,而公司除了杜蘅,誰會無聊至此?
「扔了它?經理為什麼要這麼做?它可以讓你平安幸福的。」小圓臉微微失了些光采。
「杜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妳今天如果不說清楚潛伏在這里的目的,我廢話不多說,沒有名目我照樣叫妳走人!」薄唇微揚,面皮無波無紋,吐出的話卻字字刺耳異常,看來他真的是恨意末消。
「是不是只要我說實話你就不叫我走路了?」她噘起粉唇,手指卷著一綹頭發。
「妳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別忘了妳是帶罪之身。」
「既然我有罪,那你更應該讓我留下來贖罪啊,不然我半夜會睡不著覺的!」她理直氣壯的回答。
「妳別在我面前打轉就是功德一件了,我哪敢奢望妳贖什麼罪!」他大掌耙了下短發,托著額角看著桌面,她看見他光潔的前額已浮起了青筋。
「听好--」他仰起臉,鵝蛋臉變成咸鴨蛋,黯青橫過面龐,平靜維持得有點辛苦。「我現在認真的在和妳溝通,妳最好也認真的回答我,拿張椅子坐下。」
「謝謝經理。」她做了個九十度的鞠躬。「你真體貼。」
「好,第一個問題--」他看向兩手端放在膝蓋上的她。「妳打算做到什麼時候才離開?」
「經理離開這里,我當然就離開啦。」如果看不到他了,那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他一听,雙眸生寒--果然是居心叵測,想讓他這個位子不保!不行,他得穩住,好好套出她的底細,輕舉妄動有可能會捅到馬蜂窩,令後果難以收拾。
嘿嘿干笑幾聲,他瞇起眼,「我看不出來我和妳的生涯規畫有何關聯,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我說過了啊,可你總是不相信,還是--」她笑彎了眼。「你喜歡听我常常對你說這些話?」
他一愣,有些模不著頭緒,但還是不動聲色。「願聞其詳。」
「你說話常這樣文縐縐的,那我也不能差太多,對吧?」傾著十五度的頭,啃了一下指甲,「我希望能一輩子追隨你,無論物換星移,時移事往,你永遠是我不變的選擇。」昨天才剛從電腦下載的歌馬上就有用處了。
他頓了好幾秒,才恍悟她又開始東拉西扯的想蒙混過關,看來的確不能小看這個年輕女孩,倘若他因此而大發雷霆,不但會落了個和小女生一般見識的臭名,也永遠無法得知她背後的主使者是誰了。既然她想玩下去,那就陪她玩吧,他倒要瞧瞧她還有哪些賤招沒使出來,年紀大她一截的他還怕她不成!
「听起來像是--妳在迷戀我?」他盤胸微笑。「這就讓我想不透了,我們根本認識不深,妳的愛意從何而來?」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的,直覺告訴我,你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她坦言不諱,听在他耳里卻像是個毫無理智的瘋狂歌迷,對虛幻的偶像一見傾心,更加證明了她的話不足以采信。
「妳真的這麼喜歡我?」喜歡到讓他挨了兩記耳光?
「嗯!」她毫不猶豫地點頭,兩眼光彩熠熠。
「妳知不知道我在小學背誦唐詩三百首時,妳還在襁褓里讓人幫妳料理人生大事,妳不覺得我們之間差太多了?」
「原來你這麼在意這一點?你那麼有學問,應該知道年齡不會成為男女相愛的障礙才對啊!」原來他如此守舊,她真的沒有看錯人。
「就算是吧,但那也是對相愛的兩個人來說。到現在為止,我還看不出我們之間有什麼必要得跨過年齡這道藩籬?」他忍不住冷笑兩聲。
「只要你給我機會,別趕我走,我們一定能成為情人的!」說著她兩頰浮起了兩朵紅雲。
他微微頷首,閉起了眼,拇指撐著下巴沉思,半晌,眼皮掀開,目光難測的凝視著她。「妳了解男人嗎?」
「唔--」她搔搔耳。「看是指哪一種?像我叔叔那種我就很了解,只有張阿姨那種傻瓜才會看上他。」
「嗯,那就是了解不多了。」他退開椅子,繞過辦公桌,慢慢踱到她身邊,勾勾食指頭。「站起來。」
她依言直起身子,頭頂只到他喉節的她仰望他有些吃力。「怎麼了?」
「妳不了解男人,就直言說愛,妳能做到多少?我是一個男人,不是陪小女孩玩扮家家酒,看電影、吃飯、聊天兼傻笑的那一種,我或許滿足了妳某部分的幻想,但杜蘅,妳能滿足我的需要嗎?我要的女人,妳明白嗎?」陣陣呼出的熱氣,隨著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拂在她前額,心跳愈來愈急速,她的笑容消失了。
「你告訴我,我一定盡力為你做到。」她怔怔地看著他,那張不再嚴苛的臉,如她想象的,能散發出懾人的力量,專注中帶著魅惑。
「我現在就告訴妳。」他兩手陡地攬住她的腰,往他身上緊貼過去。
「不是吧?現在?在這里?」她上身往後拉,對他主動的親近十分詫異。肖想的對象突然投懷送抱,還真要有點自制力才不會失控。
「是,在這里,不敢嗎?如果我想,妳做得到嗎?」他垂眸低語,右手撫上她的腰際,極具暗示地來回摩挲著。「妳有多喜歡我?」
「呃--不是不敢,是--有點怪怪的。」他在測試她吧?
這麼嚴以律己的男人,會做出這種輕佻撩逗的舉動,絕非管不住自己的荷爾蒙,且那深如刀刻的雙眼皮下,漆黑的瞳眸里沒有一點溫度,斜揚的唇角有種看好戲的旁觀意味,她雖非閱人無數,但敏銳的觀察力還是有的--他的心跟他的手是背道而馳的。
「當妳眼里只有我的時候,還會有機會感覺奇怪嗎?」他手指慢慢拉出她裙頭內的上衣下襬,涼涼的唇貼上她的眉心。
「是……不會。」她閉上眼楮,既使知道他沒有真心,還是感到難以言喻地震撼,他的手指已游移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讓她的寒毛一根根不听話地豎起。
「妳很緊張……」他觀察著她表情的細部變化,唇落在她幾顆小小的雀斑上,她的眼珠在緊閉的眼皮下快速移動著,搭在他上臂的手指開始收緊。
她在慌亂--她能堅持多久?她會為了背後的動機犧牲多少?這麼年輕的身體卻有這麼冷靜的表現,他對她的佩服增加了幾分。
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擦過她的耳輪,從頸部漫出的特有香味再次竄進他的心肺,他壓制住不耐,往她的唇探去。
修長而有些冰涼的手指向上挪移,指月復毫無阻攔地倘徉在她腰月復上,浮起的毛孔不受控地表現出她的心口不一。
她要到什麼地步才會推開他?他不是演戲的好人才,掌下彈性的肌膚有著與生俱來的誘惑力,他的呼吸稍微加快了,這不是好現象,他得盡快完成這場測驗,她的耐力比他想象中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