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輩子都會對陳大哥忠實嗎?」
「這是當然的。」
「你對自己這麼有自信?」周冰瑤窮追不舍地問。
「應該說,我是對我的選擇有信心。」
她是那麼沉靜而充滿自信,因為她找到了一個值得她傾心相愛的男人,而她預備將自己身心及滿腔愛意都交給他。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所能遇到最幸福的一件事,而她輕易地擁有了。
周冰瑤著實不服氣,她再也受不了看著段立蓮永遠散發出快樂的光輝!會不會有一天,段立蓮的雙眸里也染上憂傷的色彩,甚至是絕望?
買完了東西,又在附近逛了逛,直至天將黑才走回別墅,因為周冰瑤說︰「這里空氣好,不像市區從早到晚烏煙瘴氣,多走一走有益健康。」
段立蓮充分享受了三溫暖,換了一件色澤輕柔的淡紫色洋裝,走進廚房正好瞧見周冰瑤面色不悅的關上手機。
「怎麼啦?」
「珞珞說她媽叫她回去一趟,她晚點才會來。」
「那我們先吃吧!不用等她。」
「當然不用等,是她不守信用。」周冰瑤沒好氣的說。
「別計較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用過晚餐,換段立蓮洗碗,周冰瑤去洗澡。
「姊,你調兩杯雞尾酒好不好?」
她們都喝不來烈酒,卻常在夜里一人一杯雞尾酒,一邊聊天邊看電視。
這晚等到九點多,仍不見尤珞珞現身,周冰瑤打手機過去也沒回應,她們才隱隱約約感到有點不安。
「會不會在路上出事了?」
「別亂說。冰瑤,你曉得她家的電話嗎?」段立蓮冷靜的問。
「我怎麼會知道?我連她家在哪里都不曉得。而且,她如果還在家里沒出來,應該會通知我們才對。」
「好了,我們再等一下吧!」段立蓮安撫道。
「姊,我想再喝一杯。」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不過,段立蓮又調了兩杯酒,然後去上廁所。
第二杯喝到一半,周冰瑤的手機響了。
「喂喂!尤珞珞!你在干什麼啊?什麼--引擎壞了,要我去接你--你不會坐計程車過來--叫不到車子?你真麻煩耶!好啦!你現在在哪里--哦!我記住了。」周冰瑤關上手機,呼出一口氣。「姊,你的車子借我。珞珞的車子拋錨,又忘了帶手機,走了一大段路才借到電話,她要我馬上過去接她,否則可憐的尤大小姐就要露宿街頭了。」
「你才剛拿到駕照,還是我去接她吧!」段立蓮不放心的說。
「你怕我把你的車子弄壞啊?你總要給我練習的機會嘛!」
段立蓮不好再說什麼,把車鑰匙給她。而且,她感到頭有點暈暈的,心想,她不該再喝第二杯的,她酒量一向很差。
听見車子開走的聲音,她茫然的想,冰瑤應該會順手把大門上鎖吧!她走進主臥室,鑽進被單,渾身充滿慵懶的氣息,心想,先休息一下等她們回來,然後,她便合上眼楮投降了。
她渾然不知,過沒多久,有人悄悄潛進屋子,將東西收拾得干干淨淨,不像有人煮食過的模樣,只留下一只酒杯在床頭上和一支別墅大門的鑰匙。檢查清楚沒有其他遺漏的地方,又悄悄地走了。
一輛酒紅色的流線形小轎車突然停在路旁,駕駛的女孩把臉埋在方向盤上喘氣。
一旁的時髦女孩拉長了音調說︰「怎麼?你後悔了?」見對方沒有回應,她又恢復了令人熟悉的嘲諷語氣說︰「你最好快點做決定。假使你後悔了,現在回頭收拾善後也還來得及,但從今以後,你必須將你臉上的陰沉表情除去,別再對我哭訴命運對你不公平。當然,如果你決心做了,就不能後悔,一旦過了今夜十一點,你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駕駛座上的女孩用快哭的聲音問。
「沒有。」時髦女孩的聲音竟然還是如此鎮定且理所當然。
「你真冷酷!」
「少來了!要是你敢做不敢當,就別妄想竊取別人的幸福。我只負責提供計畫、場所和人選,要不要做可全看你自己。」
「我--害怕。」
「你是害怕良心的苛責,還是害怕事情拆穿後,你的下場會很慘?」
「都有。」駕駛座上的女孩心中漲滿憂慮,幾乎快崩潰了。
「哼!也難怪,你沒干過壞事,對她的感覺是又愛又恨,所以現在的你既矛盾又痛苦。可是我提醒你,幸福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端看你選擇哪一邊,而且,不許後悔。」
「我知道,可是這個辦法--」
「有點毒,是不是?」時髦女孩的臉色倏地暗下來,但她的語調未變。「你最好永遠記得,這是你決定要做的,不是我。」
駕駛座上的女孩沒來由地冒出一陣火氣,「你沒有絲毫同情心嗎?」
時髦女孩的語氣一變,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令她瑟縮。「要是你打算現在就把一切責任推給我,好減輕你的罪惡感,我命令你立刻將車子掉頭,取消這次的計畫!」
「你有另一個計畫嗎?」駕駛座上的女孩可憐兮兮的問。
「沒有。而且我打算跟你絕交,免得日後被你拖累。」瞥見她震驚的表情,時髦女孩不露一絲情感的說︰「現在是十點二十五分,你若想走同頭路,已是最後的時限。」
駕駛座上的女孩蒼白著臉,用手壓住太陽穴。她在期待什麼呢?她悲哀地想著。又要做好人,又想盜取別人的幸福,豈不兩難?
「十點二十八分,快下決定!」
一個想像電光石火般閃入駕駛座上的女孩的腦海里--被著白紗的女人不是她,挽住俊兒郎臂彎走向幸福紅毯的是那位蓮花女子,而她,只配躲在陰暗的角落里啜泣、懊悔--不、不,她也想在眾人面前炫耀她的好命。
「十點三十分,沒時間了。」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當她們的視線相遇時,駕駛座上的女孩又覺得有些心虛軟弱。「那個人選可靠嗎?」
「呵呵!你擔心的永遠是你自己的利益,多麼酷似我呀!所以我們才會變成朋友。放心好了,那個男人明天一早的班機飛美國,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而且他的生活圈子是你們沒機會親近的,所以拆穿西洋鏡的機率不到百分之一。」
駕駛座上的女孩偷瞄了對方一眼,又立刻看向別處,終究無法理直氣壯。
「當然,我也會當作沒這回事,我們只消各自演好彼此的角色,剩下的全靠老天安排了。」時髦女孩的語調仍隱含嘲諷,像在玩弄人生一般。「我先走了。記住,今天晚上我們沒踫著面,我要打電話叫人來拖車了。」她下車走了,腳步非常輕松。
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妖女一個,我恨她!駕駛座上的女孩反抗地想著,瞧她對我做的事,她把我變成與魔鬼共舞的女人了!
然而,很顯然地,她在自欺欺人。讓自己免受良心的譴責,因為這是件可怕的事情,會造成什麼後果也無法事先預估,這個計畫太毒了!
駕駛座上的女孩心知已無退路,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她發動車子,以時速六十的車速,歪歪斜斜地撞上安全島。
李飛凡的生命中少不了女人,即使他有意娶為妻子的女人另嫁金龜婿,使他憤怒、傷心,他一樣不耐孤單,很快地從其他女人的嬌軀與紅唇中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