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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大紀事 第17頁

作者︰謝珊

那是多麼遙遠的記憶、多麼不堪的回想、多麼痛楚的傷疤呵!她就這麼一沖動,狠力的掀了開來。

哧!膿湯淋灕,血肉模糊!餅了這麼多年,怎地就不見好轉些呵。這傷口,可有真正痊愈的一天?

段兆陽腦海同時浮起了那樣不堪的畫面,那些嘲笑戲弄鄙視的嘴臉。

他的心好痛,憤恨的怒火燃燒著他的理智,緊握話筒的手腕青筋賁張,幾乎將它捏碎。心緒如波濤起伏,怒氣似排天巨浪,讓他久久不能言語。

「喂喂!為什麼不說話?我只不過叫你稍稍想像一下,你入迷啦?該不是被我感動得偷偷在哭了吧?」慕郁晨很快的自回憶中爬上岸,又恢復一貫的吊兒啷當和不在乎的戲謔口氣。

「如果流得出眼淚,我倒真的很想大哭一場。」他悶悶回答。

慕郁晨被他語氣中的嘆息和真摯嚇了一大跳,心一悸動,腦里警鐘大響。

她干笑著撒謊︰「嘿,少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啊,你別這麼認真嘛!般不好是我太無聊胡謅出來騙你的,你還當其感動得一塌糊涂啊?天真!」

段兆陽一听真是七竅生煙,不知道該把她捉來狠打一頓,還是將她摟進懷中緊緊捏碎才好。

「你——你這折騰人的小東西,有沒有哪個算命的說你是妖精轉世?」他咬牙切齒,狠狠的、低低的問。

話里的親昵語氣從他低沉的嗓音里傳來,一下讓慕郁晨慌了手腳。慘!玩出火了,再不逃命搞不好被燒得尸骨無存。

「嘿嘿,聊聊天而已,犯不著出口損人吧?瞧我貌美如花,簡直就是仙女謫塵,怎麼反倒被你說成了妖精轉世呢?好了,不多談了,待會兒電話線燒起來,等你銷假上班就會發現我的首級被經理掛在門口,以仿效尤了。」她急得只想趕快掛電話。

段兆陽經她一提醒,這才警覺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跟她談了近三個小時的長途電話,而且還是在她的上班時間。連忙斂起心神︰「好,那就不聊了,你還是叫老董幫你煮杯咖啡吧,別睡著了。」他叮嚀著。「再過一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再好好‘聊一聊’,拜拜。」他收了線。

慕郁晨瞪著握熱了的話筒,忽然無端地冒出一身冷汗。

好賭是人的天性,尤其中國人,過年不賭錢,簡直就不像過年了嘛!于是乎,各個麻將間、筒子間,推牌九、搖骰子、十三支、黑杰克,莊家登高吆喝起來,賭客爭先恐後的下注,或是小試身手,或是豪賭千金,也許滿載而歸,紅光滿面,也許傾家蕩產,面如死灰。

總之,也不管還在春安演習,警方正大力掃蕩,反正你抓我躲,你追我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為博千金,人人奮不顧身爭先墮入的深淵。

外場上人山人海,櫃台里忙翻了天,真是數錢數到手抽筋,只可惜是過路財神,空為人作嫁。

所有人員一律回籠,甚至還有中班死愛錢的留下來支援大賺加班費,外加賭客豪爽的吃紅和賞金。人人是一命當兩命用,雙掌當四手使。忙昏了,也樂呆了。

一年十二個月,幾時錢這麼好賺過?不趁現在削一筆,簡直枉費「下海」的初衷。

十賭九輸,莊家通殺。

鮑司里尚人聲鼎沸,殺聲震天,慕郁晨一伙人已神情愉快、口袋飽滿的步出了大樓。他們剛剛才由經理帶頭,「分贓」了這六天來累積的小費和獎金,人人樂得合不攏嘴。哇塞!幾乎不輸一個月的薪水咧!

眾人站在走廊下聊了一會兒,已有人陸陸續續的牽出機車,忙不迭的找伴去狂歡。

「喝!」羅晉松伸伸懶腰,大聲吁出一口氣。他累了一整晚,忙得連坐下來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你上哪兒玩去?」慕郁晨望著廊外輕飄的雨絲,陰沉的天色嗅不出一點兒過年的歡樂氣氛。

她已經一連睡了五個白天,躺得渾身骨頭都長了霉似的郁悶。也許是連日陰沉的天氣,也許是窗外不斷的炮竹,又或者是隔鄰喧嘩的人聲、電視聲,她這幾日一直睡不安枕,書也看不下,煩躁得直想大吼幾聲。

「哪兒也不去,累得跟條狗似的,這種天氣回家抱老婆看電視就很滿足了。」羅晉松曖昧的擠擠眼,露骨的說道。老婆即是小女友,兩人早已同居多時。

「去!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是吧?小妹我在此預祝您老早登極樂、得道成仙嘍!」這死老鬼,誘拐未成年少女,肯定死得很難看。

慕郁晨抱拳拱禮,邊笑邊退,還是離遠點安全些。誰知道這老男人有沒有暴力傾向?

其實羅晉松的女朋友早已二十三、四歲,只是個兒嬌小,站在虎背熊腰、年齡老大不小的羅晉松身旁,簡直像個高中生般稚女敕,故而慕郁晨老愛三不五時咧咧他,借題發揮。

「哈!老姑婆獨守空閨,孤枕難眠,酸葡萄心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誰叫我大人有大量呢。」羅晉松毫不客氣,一貫的尖酸刻薄,出口成「章」。

「你——」慕郁晨退得老遠的身子倏地疾沖過來,正想提腿再狠踹他一腳,卻被他綿厚的雙掌擋住了,耳邊傳來低聲急促的叮嚀︰「別那麼暴力,保留一點淑女形象,你看誰來了?」

慕郁晨怔怔回眸,卻見冒著雨絲,去而復返的段兆陽將機車疾馳入廊下,口中喊著︰「郁晨!」

「看來這波寒流不會再害你感冒了,有人抱著睡覺是暖和多了。」羅晉松色迷迷的耳語道。

下、流!

慕郁晨不動聲色的,腳跟在他鞋面上使力一蹬,再一旋,然後才施施然的朝段兆陽走過去。

可惜穿的不是細跟高跟鞋,好在他腳上扎個洞,扭斷鞋根她都甘願。慕郁晨遺憾的想著,不理會身後傳來的慘呼、咒罵聲。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問段兆陽,眸光一瞥,瞧見了躺在機車踏板上一大束紅潑潑的玫瑰花。

心下有些了然,卻更進退兩難。

「我——」段兆陽的話被羅晉松打斷,他也瞧見了那束玫瑰。

「段兆陽,你要命的話就離她遠一點,這女人心狠手辣,心如蛇蠍,吃男人不吐骨頭,是盤絲洞的蜘蛛精轉世,踫不得的。」羅晉松瞠目齜牙,仍單腿屈膝痛得跳腳。

段兆陽好笑的看看他,並不回應,拿起花束遞到慕郁晨跟前。「下了好幾天雨,知道你一定心情不好,買束花來送你,看看會不會好些。」瞳眸剔亮有神,熠熠生輝,一徑兒直盯著她看。

慕郁晨被羅晉松的言詞挑撥得氣沖腦門,不假思索的接過了花,低頭聞那花香,一臉陶醉的表情,刻意用三個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說︰「送給我的?謝謝你啦!你真有心。」說著燦笑開來,天生的媚態立生。

微側過臉,瞅著仍站不穩的羅晉松,投去勝利的炫耀眼神,得意的看他黑了半邊臉,這才轉過來對段兆陽愉悅的道︰「走吧,我請你喝茶。」

段兆陽眼明心清的把一切看在眼里,心底雖有一絲不是滋味,但對于羅晉松的刻意挑撥,卻是暗暗銘謝在心。若不是他作勢的抹黑阻擋,郁晨可能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這束花,而給他一個能單獨與之相處的機會。

自休假回來,慕郁晨狀似不著痕跡、實卻有意的閃躲他可是清楚得很。知道她全身的防御系統針對他而啟動,不曉得是該欣喜于自己對她的特別意義或是該無奈的待在一旁束手無策?

他決定好好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一舉攻佔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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