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他以後,她覺得自己好像變了,變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她比從前更容易發呆,並且會無來由地嘆氣,甚至只要一想起他,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怦然跳動著。
而現在,她居然任由自己墮落至沉迷于他對她的輕浮舉動里?!雖然她對于男女之間的情事並不熟悉,甚且是陌生的,但她仍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方才對待她的舉止是不合宜的,
難道真如珍妮所說的,她愛上了他?
可她從來沒談過戀愛,又怎能知道這種種異常的表現便是「愛」?
但凌震宇就不同了,像他這樣出色的男人,一定有許多女人戀慕著他,也許他知道什麼是「戀愛」的感覺。
〔你……你談過戀愛嗎?」向海嵐朝正專注駕駛車子的凌震宇問道。她一向想什麼就說什麼。
凌震宇先是愣了一愣,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打斷了思緒。但很快地,他便反應過來了。
「戀愛?」他揚起眉撇著嘴嗤聲道。「我從不認識『愛情』這玩意兒,又怎會去搞什麼戀愛這勞什子的傷神游戲?!」
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朝向海嵐咧開一抹邪氣的笑。
「是有很多女人喜歡我、死纏著我,有時我也會順應她們的要求陪陪她們,不知道這算不算戀愛?」他一臉玩世不恭地說道。
他的回答讓向海嵐覺得自己根本就問錯了人,像他這麼驕傲、冷漠又霸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愛上別人,更遑論談戀愛了。
見她默不作聲,他輕佻地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該不會是——你已經愛上我了吧?」
他笑謔的言語卻讓向海嵐陡地滿臉通紅,彷佛被說中了心事似的。
「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我喜歡的不是你這種類型的男人!」羞惱之下,她急忙激烈地否認道。
「哦?那你喜歡的是那一種類型的男人?」凌震宇發覺自己竟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他從來都是女人爭相愛慕、崇拜的對象,而她竟然說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這問題顯然觸動了向海嵐純真的少女情懷,她一臉夢幻般的神情,無限向往地娓娓道來——
「我喜歡有著陽光笑容般的男孩,開朗、活潑,溫暖而熱情,並且懷有一顆善良寬容的心,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
「哼!簡直是痴人說夢,天底下哪有這種男人!」凌震宇不屑地嗤鼻道。毫不留情地譏諷她的天真。
他輕蔑的態度惹惱了向海嵐。「誰說沒有?!別把別人都想成跟你一樣的自負冷漠又沒愛心,至少我的學長呂子奇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心儀的男人!」
沒錯,她的學長呂子奇正是這樣一個完美的新好男人。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溫煦柔和的笑,待人誠懇又極為溫柔,對她一向照顧有加。而且他還是個才華洋溢的男子,常常教導她一些繪畫上的技巧。
老實說,她曾暗戀他好一陣子,他是唯一不會嘲笑她平凡無趣的外貌的人。出色的他受到眾多美女的愛戴和仰慕,她很有自知之明,他對她只有學長、學妹之間的情誼,不會再有其他。
兀自沉湎在自己思緒中的向海嵐,絲毫沒察覺到凌震宇那宛如罩了一層寒霜的俊臉。
凌震宇簡直無法控制心底那股亟欲竄燒的妒火!
他不悅至極地眯起雙眸,性感的薄唇也緊抿著,握住方向盤的大手用力得筋骨畢現!
她竟敢在他的面前稱贊別的男人,而且還帶著濃濃的愛慕意味?!
「听起來你好像挺喜歡你這個學長嘛!」他的嗓音雖輕柔至極,但沉凝的黑眸卻陰鷙得駭人。
後知後覺的向海嵐仍然不知死活地回答道︰「唉!喜歡有什麼用,他是那麼地出色,根本不可能會看上我。」失望的語氣中有著深深的惋惜和遺憾。
她的回答更加激怒了凌震宇!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容忍她心儀其他男人,他要她心里只有他,只能想著他,眼里也只能看著他。她的愛慕、她的深情、她的嘆息、她的一切一切,都只能屬于他——
「我警告你,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從今以後,不許你看其他的男人,更不準你心里想著其他男人,知道嗎?」他彷佛已壓抑不住地怒吼道。
他如雷霆般的怒吼聲讓向海嵐驀地驚跳了一下,震懾于他突如其來的怒氣而無法言語。
彷佛察覺了自己已然失控的情緒和高漲的怒火,他懊惱地輕咒了聲。
曾幾何時,他變得這麼沉不住氣,只因為她的三兩句話語就能勾起他這麼巨大的反應!他到底是怎麼啦?!
應該是欲求不滿吧!他在心里告訴自己。沒錯,就是欲求不滿所引起的。這一切等到他和她結婚、真正得到她以後,便會恢復正常。他仍是那個不受感情影響,始終能主宰自己的凌震宇!
回公寓的路上,他沒再跟向海嵐說半句話,任無盡的岑寂籠罩在二人之間。
*****
向海嵐牙齒猛打著顫,坐立不安地在室內來回踱步著!
今天就是和凌震宇的父親凌長青見面的日子,也許不只有他,可能她還得面對他其余的家人。
在等待凌震宇的空檔內,她已檢視過自己這一身打扮好幾次了,就怕有哪個地方不妥。
她挑了一件女敕綠色的絲質短洋裝,前肩的設計展露出她娉婷美好的曲線,絲質的材質更襯托出她清靈婉約的氣質。
搭配昨天凌震宇送給她的翡翠項鏈和耳環,更顯出優雅中帶著柔媚的迷人風采。
雪花般的女敕白肌膚在翡翠飾品的烘托下,散發著晶瑩剔透的粉女敕光澤。
她只有撲了點粉底,並淡淡地刷了淺綠色的眼影,水女敕的嫣唇也只抹了淡彩的唇膏,清新自然而不失嬌媚。
盡避如此,她心里還是一陣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一來是因為她從沒試過如此正式而隆重的打扮,仍然無法完全適應,光是腳下的高跟鞋,就足以讓她痛苦不已!
二來是害怕自己無法從容而優雅地面對凌震宇的家人!畢竟她根本沒參加過任何正式的宴客場合。
就在她惶惶不安地蹙眉凝思時,一陣開門聲驀地響起,喚醒一臉怔仲的她。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嘛!」他微笑道。「站起身來給我瞧瞧。」
向海嵐溫馴地站直身子,但卻低垂眼眸,不敢直視他那凌厲的審視目光。
「抬起頭看著我!」他沉著聲命令道。「你得學著克服自己的害羞,不要老是低垂著頭!」
他嚴厲的語氣使得她敏感的心猛然揪緊,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里來回打轉著。
她也不喜歡自己這樣啊!總得給她一些時間改變吧!除了威逼她,難道就不能用其他方法好好地跟她說嗎?
看著她楚楚可憐、強忍著淚的委屈模樣,凌震宇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過苛刻了些,畢竟在那樣的家庭環境的壓迫限制下,她能有這樣的表現已屬不易。
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別哭了,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大聲。」他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安慰道。這還是他頭一道向女人道歉和安撫呢!
他意外的溫柔態度讓向海嵐止住了淚意,並且有些迷亂地沉醉在他溫暖厚實的懷抱里。
好半晌之後,他輕輕推開她。「轉一圈給我看看!」
向海嵐破涕為笑地點點頭,晶亮如洗的美眸不自覺地漾著一股媚態,讓凌震宇微微晃了神。
她確實美極了!她的美精致典雅而月兌俗,完全不同于一般他常見的庸脂俗粉。
他該慶幸她從前又憨又土的模樣,讓他得以拾著了她這塊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