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聳聳肩,「我想我的犧牲是值得的,我相信你會讓我值回票價。」話里的暗示已很明顯。
他對她有的只是粗俗的!鐘無艷心痛地想著。「不……我不想也不願意嫁給你。」假如他真心愛她,她願意跋涉過千山萬水嫁給他,除非為了真愛,否則她絕不結婚。
她的話似乎激怒了他,他的雙眸燃著火花,胸膛也明顯地上下起伏著。「你應該知道,這樣對孩子最好,你既不用和孩子分離又擁有正式的名分,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拒絕。」
鐘無艷倔強地抬起下巴,明媚的雙眸直視著他。「很抱歉,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
必鵬飛驀地眯起眼,雙唇也緊抿成一條線,握著酒杯的手默然收緊,像要將杯子捏碎似的。「很好,那我不妨明白告訴你,除了結婚,否則你今生都別想再見到兒子。」
撂下狠話之後,他拿起那疊劇本走向書房,一會兒之後,砰的一聲關門聲將鐘無艷從失神中震醒。
她神情木然地關燈,然後回到臥室里,將自己窩進棉被里屈膝坐著。現在是炙熱的六月天,但她卻感覺一股森冷的寒意直竄心窩。為什麼他總是對她如此殘忍,吝于給她一絲溫柔的情感?她無聲地自問著,這已延續了五年的情傷要到何時才能終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棒天早晨,鐘無艷在一片明亮中醒來,房門外早已傳來小遠嘰嘰喳喳的聲音,仿彿正興奮地說著什麼事似的。
她才坐起身,小遠已經像一陣旋風似的刮進她房里,後面跟著一臉笑意的關鵬飛。
「媽咪!你快點起來,爹地要帶我們到海邊玩。」小遠拉著她的手,興奮地嚷嚷。
鐘無艷抬起眼望著關鵬飛,他今天身穿一套休閑運動服,清爽俐落,散發著男性倜儻的魅力,昨晚的怒氣已煙消雲散,他現在看來溫文而客氣,臉上還帶著微笑凝視著她。
「今天是周末天氣很好,我們可以到海邊野餐,讓孩子好好地透透氣。」他朝她微笑。
鐘無艷愣愣地睇視他,搞不清楚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驀地,關鵬飛彎在她茫然的粉臉上輕吻了一下。「我和兒子在外面等你,別讓我們等太久了,你知道的,孩子可沒什麼耐性。」
等他們一大一小離開房間之後,她才猛然清醒過來,不禁惱怒起自己竟這麼輕易地就被他擺弄了。
盡避心中氣惱,她仍迅速地盥洗,並換上一套鵝黃色的休閑服。當她照鏡子梳埋頭發時,她幾乎可以看見自己明亮的瞳眸里閃著興奮愉悅的光彩,噢!她厭惡地丟下梳子,懊惱地輕嘆一聲。別上當了,這只是他想要說服你的一種手段罷了!她在心里不斷地提醒自己,然後才走至客廳。
客廳里放置著裝有食物的野餐盒,還有一把大太陽傘以及三把折疊躺椅,鐘無艷看得目瞪口呆,他哪來的時間準備這些東西?顯然的,為了達成他的目的,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
「我們可以出發了吧?」關鵬飛嘻笑著問,眼里有種戲謔的同情。
鐘無艷神情猶疑且戒備地盯著他,她太了解他了,他最後總要將她逼到角落使她無路可逃,除了結婚之外別無選擇,他是如此的不擇手段。
「可不可以不要再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我,我不可能當著孩子的面就強要你的。」他仍舊嘻皮笑臉,嘲謔地說道。
「別亂說話,小孩子隨時都可能把听進去的話亂說出去的。」她紅著臉斥道。
這時,趴在地板上玩車車的小遠突然嘀咕了聲︰「沙文豬。」
必鵬飛大笑,「我懂你的意思了。」他一把拉起小遠,並背起折疊椅,「至少比起你曾經送給我的不少尊稱來說,這個形容訶已經很含蓄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來到淺水灣海水浴場,沙灘上已有人群聚集,但並不擁擠。陽光璀璨、碧波瀲灩,清風徐徐吹拂,令人神清氣爽,所有煩擾一掃而空,渾身輕盈欲飛。
小遠迫不及待地跑向沙灘,盡情地玩耍、追逐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必鵬飛攤開折疊躺椅,並撐起太陽傘,讓鐘無艷舒適地在躺椅上享受日光浴。
接著,他月兌下運動衫,果著上半身坐在鐘無艷身邊,專注地望著兒子雀躍的表情,海風輕輕吹起他額上的一綹黑發,顯現出他寬闊的額和高挺的鼻梁。
鐘無艷故意望著遠方,抗拒著想看關鵬飛的沖動。他是那麼地靠近,寬闊的肩膀上肌肉僨起,健壯的手臂環著膝蓋。她突然覺得喉頭一緊,刻意不去理會體內那股勃發而濃烈的情愫、不去看他在陽光下閃爍的身形……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多麼希望能永遠和他以及他們共有的孩子一同度過像此刻般美好靜謐的時光──只要他能試著愛她,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好久沒有度過這麼美好的一天了,鐘無艷一邊折疊著衣服,一邊想著︰小遠一直都在追逐嬉戲、堆沙堡,並和關鵬飛玩耍,現在他已經筋疲力竭地呼呼大睡了。
盡避知道關鵬飛是另有所圖,但她不得不感謝他讓孩子擁有這麼美好快樂的一天。
家事打理完畢後她來到客廳,關鵬飛正倚在沙發里听音樂,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她知道他必得在晚餐後听一段音樂,一邊啜飲著咖啡或酒。
「你的劇本我已經看完了,很不錯,細膩而感人,只有少部分場景需要修改。」他抬起眼盯著她說。
鐘無艷點點頭,感到有些不自在,和他獨處令她神經緊張、呼吸也不順暢,正當她欲轉身走回臥室時,他喚住她──
「慢著,我有事跟你說。」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心里卻害怕他會再度提起結婚的事,因為她可能會受不了誘惑而答應他。
「什……什麼事?」她困難地吞咽著口水,神情繃緊。
必鵬飛站起身,遞給她一個精致的紙盒。「我要你明天和我一起參加李燦電影的首映典禮和酒會,這件禮服應該很合身。」
「不……我不想參加那種場合。」她有些驚惶地推拒,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們二人若一起出席,可能會引起一陣閑言閑語,況且她已離開此地的演藝圈好一段時日,如今要她再面對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媒體記者,她確實有些惴惴不安。
仿佛看出她的恐懼,他抬起她的下顎,用他一貫低沉的嗓音保證︰「沒有人能傷害你。有我在,沒人敢多說些什麼。」
「不……不要!」她的眼中一片空白,「去找別人陪你去。」
必鵬飛只是低笑了聲。「我只要你!」
那是一種恫嚇,用平穩的語氣說出更具威脅力的話,令鐘無艷顫抖著掙開他,想要逃離他,但他一把攫住她的腰,讓她跌坐在沙發上。
他將她抱在胸前,結實有力的臂膀緊緊鎖住她柔弱的身體,她的臉頂著他的胸膛,直到她喘息地停止掙扎,如一只貓咪般貼伏在他懷里。
「你真嬌小。」他在她耳邊低語。「又小又凶悍又倔強,喜歡標榜獨立。我要緊緊抱住你,確定你永遠都只能臣服于我!就像擁有自己的獵鷹,高興時便讓它高飛,而最後它也只能棲息在我的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