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要我來,大可明說。」喬斯乍然冷下眼。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希不希望我來?」
「當然希望……」
「那不就結了嗎?」廢話一堆!喬斯很是沒好氣。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中。
「你的新秘書是個怎樣的人呢?」為了打破沉寂,夏曉芙只得再次尋找話題。
「她很嚴肅。」
「喔!恭喜你了。」她咧嘴大笑。
「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嗎?」他忽然提起。
「好消息……啊!對了!姍姍昨天生了一個男孩子。」一談到這話題,她仿佛有了精神,滔滔不絕地述說起來,「那孩子真是漂亮,眼楮又圓又大,頰邊的酒窩……」
「才剛生下一天,怎麼說得上漂亮?」回應她的是他掃興的輕嗤。
「也對啦,是還很小,可我就是覺得漂亮嘛。」這樣的喬斯真討厭!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沉默。他看著她,她則一徑的瞪著自己扭絞的雙手。
「出院後有什麼打算呢?」他開口問道。
「嗯,這個嘛……」她費了好大的勁,才順利說出,「我想去歐洲,那是個美麗的地方。」
喬斯一震,臉色霍地刷白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
「怎麼說?」
「我想去那里念書,停留多久就難說了。」
「你會在當地定居嗎?」
「不可能。」
「為什麼?說不定你會愛上當地的大財主。」他冰冷而嘲諷地說。就像那個該死的羅陶莉!
「絕不可能有那種事啦。」夏曉笑勉力擠出一抹輕松的笑容。除了你,我不愛任何人!她在心底苦澀的吶喊著。「畢竟我的故鄉在這兒,我喜歡這里。」而且有你在這里。
「你想去歐洲什麼地方?」他冷淡的又問,眼神陰晴不定。
「法國,那兒很美啊。」她佯裝向往地期盼著。與其天天與喬斯見面,痛苦地感受著他的若即若離,還不如到一個沒有他的地方,眼不見,心不煩。
聞言,喬斯只簡單回答一聲,「喔。」
喔?就這樣?他竟然……她突然莫名想笑,卻不知道該笑什麼;莫名想哭,卻又不知該難過什麼。這段時間來的情恨糾纏,僅一字了結。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硬生生的轉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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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夏曉芙拿著護照和登機證在通關處排隊。
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呢?人這麼多,隊伍前進的速度卻這麼慢。她看看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在這之前,她已經分別打電話給爸媽和表姐告別了;如果有人來送行,只會讓她感受到強烈的離愁,所以她請他們不要來機場送她。
至于喬斯,最後一次見他,已是三個星期前的事了。
自從那日一別,他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了無訊息。最後,還是她牽掛不下,放下自尊撥了電話,就算听听他的聲音也好。
是周媽接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很興奮。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告訴他,你打過電話來的。」她迭聲保證。
哎,真是自討沒趣!她的心頭不禁籠罩著揮之不去的怨,他竟然……算了,她真想快點離開這里,隊伍就不能移動得快點嗎?等了這麼久,她真想高聲尖叫。
「你想開溜嗎?」
低沉的男聲突地響起,霎時,周圍的一切事物仿佛完全消失了。夏曉芙渾身僵硬地瞪視著眼前一派隨性瀟灑的喬斯,只覺得胸口一陣怒氣翻騰,同時又欣喜得頭昏目眩,這種情形千萬不能讓他發覺。
她深吸口氣,佯裝平靜地開口,「你怎能到這里來?他們為什麼會讓你進來?」
「我告訴他們我有正當的理由,他們就讓我進來了。」
「什麼理由?」
「我告訴他們,我的新娘逃跑了,我得進來把她抓出去。」喬斯咧嘴笑著,讓她再度沖動得想大喊大叫,因為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還是趕快出去吧,我很快就要登機了。」沒有時間同他嗦了。
「好吧。」他狀似投降地兩手一攤,「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們就到法國結婚吧。不過,我們可不可以換坐頭等艙?」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
夏曉芙驚訝得差點無法呼吸。「你說什麼?廣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會錯意。
「噢,拜托!」他低叫一聲,苦惱地拍頭哀嘆。「那商務艙吧。這是我的最低限度,別再討價還價了。」
這簡直是雞同鴨講嘛!「喬斯,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唔。」他猛地斂下笑容,正經地看著她,「你願意在法國舉行婚禮嗎?」
「不……」
「那就好!」他大大松了口氣,「我也不願意在那里結婚,走吧。」拉起她的手,他快步走向出口處。
她愕然地任由他拉著走,直到出了機場門口,她才恢復知覺,猛地煞住腳步,用力甩開他的掌握。
「你到底要干什麼?」她高聲大喊,忍無可忍了。
「準備婚禮啊。」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老天!「誰的?」她怒極反靜地問道。
「我們的。」
「你說什麼!」夏曉芙差點窒息,她覺得自己恍若全身麻痹似的無法動彈。「我們的婚禮?!」他要娶她引他的意思是不是這樣?
「你會跟我結婚吧?飛機上少了一名旅客無所謂,但是沒有新娘,怎麼舉行婚禮呢?」
「可是……」
「沒有時間再讓你說可是了。」他再度抓起她的手,邁步欲走。這個地方太危險了,她隨時都可能逃走,遠遠離開他。
「等一下!」她掙扎著,怎奈他卻緊握不放,可惡!「你放手啦!我不能和你結婚,因為你……」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住了口,「糟了,我的行李!」
「不在飛機上。」
「你……」
「對,我已經拿回來了。」
「你真是……」
夏曉芙氣得想跳腳,喬斯卻是若無其事地咧嘴聳肩,突地,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拉她入懷,俯首覆住了她的唇,她驚呼一聲,他的舌乘機纏了進去,狠狠吻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謾罵和抗議。
直到懷中的人兒癱軟在懷里,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我了解你現在的感受,所以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我帶你到可以讓你盡情吻我的地方去。」他感性的呢喃,一雙澄亮的黑眸灼熱的膠著在她那張酡紅而姣美的容顏上。
夏曉笑又羞又怒,「你太過分了!」她用力掙開他的手,不明白雙頰是因憤怒抑或嬌羞而燙紅了。
她將緊握在手里,已然捏成縐巴巴一團的機票和登機證,生氣地擲向他。
「我不會和你這種人到任何地方去,更別說嫁給你了,不可能的!」完全不理會周遭興味探看的路人,她憤怒的揚聲大喊。「你任性、傲慢、冷酷、自私、脾氣又不好……」
「但你卻是愛我的。」
「我才沒……」
「而且我也是。」
「你……」
「所以,我們要結婚了。」
夏曉芙沒力地一嘆,表情是苦惱而困惑的。這樣的男人,根本無法溝通嘛!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她感覺到喬斯的雙手環抱著她,但她已經不想再掙扎了,她現在只覺得全身乏力,真想死掉算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至少她要知道原因。
「如果你離開我,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那樣會很令我傷腦筋的,所以我必須為自己買個保險。」這是他苦苦掙扎了三個星期所痛下的決定,如果婚姻是能抓住她的唯一籌碼,那他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你的意思是說,在經過了三個星期之後,你突然決定要跟我結婚,是因為發現我的存在可以治好你的頭痛?」這真是荒謬得教她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