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比死掉還好一點吧。」喬斯痛苦的蹙眉調笑道。
真不敢相信他還有心情開玩笑。「走吧,我們去醫院。」她焦急地攙起他想攔計程車。
「不必了,你會簡單的護理吧?」
「我會,但是……」
「別但是了,我車上有醫藥箱,如果你有良心的話,就幫我包扎吧。」喬斯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半個小時後,夏曉芙終于手忙腳亂地完成簡易的護理。
傷口用雙氧水洗淨後,擦上碘酒,最後再灑上消炎藥粉。經過這番折騰,喬斯卻始終一語不發,她不免有些擔心,該不會是被撞傻了吧?
「我想血是暫時止住了,可是你還是到醫院檢查看看比較好。」要是腦震蕩就糟了。」不必了,這樣就可以了,謝謝你。」
這樣雲淡風清的語氣更令她感到愧疚,他應該凶一點,而不是這樣毫不在意的模樣,看得她好心疼。
「對不起,是我不好,如果我不使性子,就不會這樣子了……」
喬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看見夏曉芙羽睫沾滿淚水,心中竟有種微妙而奇異的感覺。
他動容的喃聲道︰「從來沒有女人為我而哭。」她們總是為自己而哭,為了認為被他傷害了而哭泣。」對不起……」她依然深深自責著。
「我沒事了,真的。笑一笑嘛,又不是世界末日。」
他的聲音太溫柔了,夏曉茉發覺靈魂深處的情感已然徹底沖出,「對不起,喬斯,我真希望受傷的人是我,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迭聲哄慰,又急又憐。
「你騙人……」她還是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為什麼哭,就是想掉淚,心緒好慌、好亂,
哎,她這模樣,活像是被人欺負得很慘似地,天知道,受傷的人可是他呀。
喬斯似笑非笑地摟著她,沉沉低語,「對對對,我騙人,你再哭,我就要吻你喔。」他半真半假地威脅道。
「你敢?」她輕斥。
他真的敢,只見哭得淚漣漣的人兒,很快的癱軟在他的懷里……
第六章
時間似乎變得遲緩而散慢了。
夏曉芙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度過了難得休假在家的周末。
一整天,她幾乎無時不掛念喬斯的傷勢,擔心他的傷口惡化,害怕他太過逞強,但一想及他的放浪行徑和對表姐的惡意傷害,又覺得義憤填膺,活該他倒霉受罪。
然而,今天也是她陪同喬斯出席慈善晚會的日子,隨著時間愈來愈接近晚上,興奮的情緒亦愈來愈無法抑制,花了許多時間打扮,當壁鐘準確無誤的敲了七響後,她深深吸口氣,以最快的速度在化妝鏡前做最後的瀏覽,認為一切完美OK,才緩緩走出家門。
一來到巷口,映入她眼底的,是一個高大挺拔,帥氣得叫人目瞪口呆的男人。
老天!穿著一身昂貴手工西服的他,在慣有的自負狂傲襯托下,更顯帥氣不羈且性感迷人。她終于明白為何聲名狼藉如他,依然能讓眾子甘心沉淪了。
「很準時嘛。」就見那張俊俏臉龐邪氣地吹了一聲口哨。「真高興你不是個喜歡拖拖拉拉的女孩。」
「那當然,那樣的話,就不適合你了嘛!」盡避臉紅心跳,夏曉芙仍不忘伶牙俐齒地消遣他。
喬斯察覺了她的弦外之音,正想說話,卻見嬌俏佳人已自動自發地開門上車。
「真想夸你漂亮,但想想最好不要。」發動引擎後,他眨眨那雙炯然有神的黑眸,亦真亦假地打趣道。
「為什麼?」她身上這襲白色絲綢小禮服,使她美好的曲線顯露無遺,配上淡雅的珍珠飾品和彩妝,看來嬌俏又柔美,就不知這樣費盡思量的裝扮,看盡美女的他是否滿意?
喬斯當然滿意,他贊嘆似地笑望著她,「因為我到現在還沒有收到該有的贊美,是不是我的穿著打扮讓你覺得……配不上美麗動人的你呢?」
「怎麼會?」被看得渾身燥熱的夏曉芙嬌羞地撇開頭,
「你看起來很瀟灑迷人,事實上……你好看得讓我忘了該有的禮貌。」話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太遲了,她想,喬斯一定又會自動「類推聯想」來滿足自己的優越感。
「我的駕駛技術非常好,你大可不必緊張。」他忽然天外飛來一句。
她微怔,然後本能的反駁,「我才不緊張。」
「是嗎?既然不緊張,干嘛老抓著安全帶不放?你的表情呀……」他戲劇化的頓了頓,一臉興味的取笑她,「就象是正要和情人私奔的小女孩……或者,我們就私奔吧。」
夏曉芙臉上一紅,低頭望見自己扭絞的雙手,更覺尷尬,不禁惱羞成怒了起來。「就算要私奔,我也不會找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遇見這個有自戀狂又愛賣帥的男人!
喬斯眼底掠過一抹詭譎笑意,他輕嘆一聲,故作沮喪地低語,「你知道我從來不想和別人私奔的,現在好不容易終于動心了,你卻潑了我好大一盆冷水,凍得我的心都碎了……」
看他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她差點氣岔,翻了個大白眼,夸張冷哼,「像你這種人也會心碎嗎?情場無敵的喬大公子,這回該不是踢到大鐵板,被你的親密愛人羅青黛傷透了心吧?」像他這種仗著俊俏外表和顯貴家世,不知干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的人,她方才怎會覺得他瀟灑迷人呢?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重重地踹他兩腳!
「哎,別裝出那種深閨怨婦的模樣。為什麼老愛提起青黛呢?你可別說是受了打擊或嫉妒的緣故喔。」肯定是因為青黛這新歡,是在與她上天使俱樂部的會之後才出現,所以純情的小女生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他一針見血地說中了她的心事,夏曉芙驚惱地倒抽口冷氣,卻听他輕笑又說︰「大家玩玩嘛,何必認真呢?」
「大家玩玩?「誰跟你玩啦!」可惡、該死!她簡直氣煞了。「偉大的喬斯先生,將所有的女人玩弄于股掌間,你覺得很得意是吧?到底是誰給你這種任性妄為的權利?」簡直無可救藥了,這人!「我告訴你,別人怎麼傻是她的事,你若指望我跟她們一樣,你干脆直接從陽明山上跳下去比較快!坦白說,我才懶得嫉妒羅青黛,頂多是嘲笑她的品味而已,太饑不擇食了嘛!」
「小表,羅青黛是個女人,而你還是個小丫頭。其實,要不是你巧妙的提點,我還忘了要把握機會呢。」喬斯干笑一聲,惡意而輕浮。「說吧,你什麼時候才肯饑不擇食地上我的床呢?」
他那無禮的說話方式,听得夏曉芙差點吐血,「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肯自動送上門,就算是三姑六婆,你也不會拒絕?」
一听,喬斯笑得更狂肆了,「我為什麼要拒絕?我這人可是老少皆宜的。哈!」
她頓時啞口無言,像發現怪物似地瞪著他,「你知道嗎?喬斯,這世界上大概不會有第二個像你這樣恬不知恥的人了。」
「這是我的榮幸。」他極盡夸張地仰頭大笑,仿佛剛剛贏得了全天下人的喝彩似的。
夏曉芙咬緊唇,憤恨的撇開臉,然而翻騰的怒意也無法否認她對喬斯的傾心,初次相見所感受到的震懾和撼動,已然根深蒂固了……明知不可,卻又無法控制心之所向,就是她的寫照嗎?
車內的氛圍僵凝了好久,直到喬斯意味深遠的打破沉寂。
「我的世界不是你能懂的。」他低啞地嗤笑一聲,「或許我該提醒你,別讓過度的情感支配了你聰明的腦袋。我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想贏得夢寐以求的尋夢酒吧,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