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只是他的秘書!」美人潑婦含沙射影地嚷道。
羅雪棠聞言哭笑不得,將目光移向一旁觀看的男子身上。卻見他拿著一對深究的眼靜靜瞧她,似在觀察她的反應。
簡直莫名其妙。
看來,這位驕野蠻橫的小姐和他的倨傲難處倒是絕配了。她雖然很少發脾氣.並不代表她沒脾氣,看他一到隔岸觀火的模樣更是教她怒火攻心,他一定十分樂見兩個愚昧無知的女人為他爭風吃醋,甚或大打出手吧?她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但,她實在忍不住想教訓一下這個盛氣凌人的女人。
「琳達小姐,警覺敏銳是件好事,可若是猜忌善妒的話,就怕男人要退避三舍了。」她淡然提醒,半做好事半出氣。
不甘被譏的琳達正想回話,就听見一句低沉笑語——
「琳達,你讓人見笑。」
答案根本出乎意料,琳達完全轉不過來。
片刻後,就听她驚氣似地高喊︰「皇甫雋你居然幫這種貨色損我!」
面對她伸來的食指,羅雪棠氣到不知該對她這句「這種貨色」回以什麼,偏偏事不關己的男人似乎嫌場面不夠精彩似地,樂得引火就灶。
「琳達,這樣使性耍潑,除了揭露你的愚昧和無知外,對你並無好處,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呢?」皇甫雋苦惱托腮,挪揄的感嘆不無責備之意。
羞憤的琳達差點噴火,「皇甫雋你不要中她的計,誰知道這個小賤人安的是什麼心?」盛怒的美顏無論如何都忍不下屈辱,又不得不矮段甜甜撒嬌,一雙厲眸卻恨恨刺向挑撥離間者。
真是夠了!「琳達小姐,我對你已經夠容忍了,你最好不要太過分。這里是我的辦公室,請不要在這里無理取鬧!」羅雪棠徹底冷了臉,不再忌憚她是上司的嬌客面禮遇她幾分,有人些根本不值得尊重!
琳達聞言心火更旺了,「我無理取鬧?你又算哪根蔥!要跟我興師問罪,也等真正做了人家的情人再來跟我說話吧!」不要臉的狐狸精!
「你——」羅雪棠為之氣結。
「我怎樣?」略佔上風的琳達繼而巴向隔岸觀火的男人,半嗲半怨地問︰「皇甫雋你的品味不會低俗到連這種貨色也照收不誤吧?」
「我的品味是該好好檢討了。」尋釁似地斜眼回望,皇甫雋笑得莫測高深。
又來了,他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令她難堪的機會!
羅雪棠受不了他的曖昧和戲弄,她的心刺痛著,莫名的羞窘讓她失控地月兌口而出︰「琳達小姐,他的專寵對你而言或許趨之若鶩,但我卻敬謝不敏!因為我羅雪棠對這種自大傲慢、玩世不恭的男人壓根沒有興趣!」從沒見過態度這般狂捐無禮的男人,她的忍讓著在他的眼里全是一堆不值錢的驢肝肺,他以為他是誰?!
「羅秘書,你逾越本分了。」噙笑的俊容,眯眼警告。
羅雪棠不理他,既然起了頭,她就會說完。
「我也許逾越本分,但總比你強過許多!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曖昧不明的口氣說話?你以為似是個有權有勢的理事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踐踏人、玩弄人嗎?告訴你,我不是那種見色忘我,利欲薰心的女人,我根本不希罕你!像你這種自以為是、囂張跋扈的人,我根本——」
她根本沒有機會把話說完,因為皇甫雋的雙唇已然覆蓋下來,她甚至沒有意識到他是何時走近她,又是何時將她緊緊攬進懷中。
他熾熱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臉頰,令她倏地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她頭昏目眩,心跳如擂鼓,直到男性氣息進一步侵入唇齒,纏舌逗弄,她才如夢初醒,開始扭動身子想做徒勞的掙扎,卻換來更緊密的鉗制,他緊摟著她,緊得讓她幾乎要因為缺氧而呼吸困難了。
他霸氣的吮吻封住了她微弱的抗議,她根本沒有制止他的力量,只能無助地任憑他為所欲為。
一場如電光石火般的纏綿之後,皇甫雋放開了她,幽深的眼瞳深處閃動著一抹奇異光彩。然後,他開口了,唇邊有著一抹似笑聲笑的孤度。
「羅秘書,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自欺欺人,自抬身價,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呢?」
「你、你——」難堪回神,羅雪棠氣得全身發顫,無法言語。
怎麼……怎麼會有這種人?!
屈辱的淚水在眼眶內盤旋著,她咬牙強忍下來,倔強地昂起小臉,她凜然無畏地迎視他,「你錯了,分不清何時該離開才是最愚蠢的人。皇甫理事,不勞您費心開除,辭呈我會在今天遞出。」
淚水不爭氣地沿著面頰滑落,自尊盡失的感受鞭笞著羅雪棠敏感易碎的心,她覺得羞愧欲死,竟讓那麼卑劣的男人為所欲為!
她胡亂地抹去淚痕,抓起皮包,只想離開,只想遁形——
驀地,一陣猛烈的暈眩無預警地襲來,她腳步踉蹌地顛躓了下,只覺眼前一片金星亂舞,她申吟一聲,隨即昏厥在皇甫雋及時伸出的臂彎里,失去知覺。
☆☆☆
聖恩綜合醫院
羅雪棠躺在病床上,失神地凝望著天花板,虛弱、疲憊,卻無法入眠。
她的心情其實是悲喜交集,憂歡參半的。
喜的、歡的是,她終于能月兌離苦海,再不用受那卑劣的男人恣意糟蹋了;悲的、憂的是,有個比這些歡喜更強烈的力量在左右她的思緒,就連一顆心也空洞洞的,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丟失了什麼,為何晦澀的感覺揮之不去,細細的啃噬著她。
她心煩意亂地撫額長嘆一聲,正準備合眼休息時,病房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她本能地抬眼,竟看到了一個此時此地不應該會出現的人物——
皇甫雋!
她像個被人點上魔咒的木女圭女圭般僵住了,只听見自己撼動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你來這里做什麼?」她驚愕得連自己開了口都渾然不覺。
皇甫雋出乎她意料之外地笑了,一個真摯而坦率的笑,「你好點了沒?」輕描淡寫的語氣里掩不住必懷情愫。
她傻怔得更徹底了。她呆呆地瞪視他,實在猜不透究竟是他認錯人,抑或是她吃錯藥?怎麼倨做不馴的男人,人前人後兩模樣?
望著她那傻氣的嬌顏,皇甫雋輕輕笑開,一抹跌落不羈的笑容爬上他的唇畔。
「沒什麼好驚訝的,我只是順道來探望不堪受虐的盡責秘書而已。」他半開玩笑地給了回答。
她依然無語,依然怔忡。她如何能適應這樣過分和善的皇甫雋,像懷著目的而來,教人驚心極了。
「怎麼?你病著的是你的胃,還是你的腦袋?需要找醫生過來詳細檢查一番嗎?」話說沒幾句,他那副討人厭的譏誚模樣又回來了。
羅雪棠真不知該做何感想。「你到底想怎樣?」她憤聲問出。
「我想怎樣你就讓我怎樣嗎?」他不正經地斜眼睞她,笑得莫測高深。
「你!」羅雪棠為之氣結,無奈之余,更有一份理不清的情感在心口掙扎。眼前這個耍性無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那一個?
心底的疑惑尚不及問出,就見他笑容倏斂,調侃戲謔的神情瞬間化為溫柔憐惜,他緩緩俯,將右手從背後伸出來,遞給她一束鮮花。
「獻給我美麗可人的秘書小姐,祝她早日康復。」他誠摯地說。
啊?羅雪棠再度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瞪著包裝華麗的花束眨巴著眼。
怎麼會這樣?她下意識翻弄著嬌女敕的花瓣,說不定會在里頭發現遣散費哩!她自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