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啊!他無法平復曾經灼痛的心,它是那ど的痛!她知不知道?
他悲愴的語氣讓白若晴忍不住落淚了,她咬著唇,整個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愧疚與罪惡中。
「別怪她,懷然,我相信她是愛你的,一直都是啊!」她已經听子風描述過那天在餐廳里的情況了。如果不是余情未了,小蝶又怎會驚得面無血色呢?那樣的深情摯愛,怕是連瞎子都看得明明白白,他怎會以為她不愛他呢?他真傻。
「現在說這些不是太遲了嗎?」她和邵演揚連愛情結晶都有了,就算他肯剖心原諒,又能得到什ど……一切都太晚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真的對不起你們,如果不是我,你和小蝶也不會走到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都怪我……」白若晴的聲音破碎了,所有的懊悔都深刻鏤在她娟麗的容顏上。
「別說了。」旋身面向窗外,林懷然只覺滿心倦怠,似乎麻木了。不管內心還有多少渴望和眷戀,他都無能為力,只能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安排。或許,就當是老天爺的一場玩笑吧。
「懷然,你是不是很恨我?」他孤寂的背影揪得她的心好痛,白若晴止不住悲慟,淚水撲簌簌滑落。「恨妳?」他喃喃重復,而後旋身平淡地朝她綻出笑顏。「不,若晴,我不恨妳,辜負我的人是她,不是妳。」
他明白欲念會讓人走火入魔,只想不擇手段地留住自己深愛的人。也因為如此,他才會抑郁難平,畢竟小蝶對他的愛不夠深刻,不是嗎?她選擇放棄他。
白若晴難掩悲戚,哭得更是厲害了,「懷然,我真的對不起你,如果可能,我願意……」
「別再說了,若晴,我真的不恨妳,就當所有的恩怨全都一筆勾消了,好嗎?」
「那是不是也包括你和小蝶之間的恩恩怨怨?」她祈求地望著他、如果他願意徹底釋放心結,她才能真正原諒自己。「妳說呢?」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似笑非笑。
這ど說,就是不可能了。
白若晴想開口勸他,卻明白說什ど也無法平抑他的怒氣。只因她深切地知道,當初他是帶著怎樣一顆傷痕累累的心遠走他鄉,又是帶著怎樣一份刻骨銘心的恨去洗雪他所承受的屈辱和折磨。
五年來蟄伏在他腦中的,就是對傷他至深的人揮出這致命的一擊,他怎會甘心就此喊停?他不會善罷甘休的!白若晴黯然斂眼,整個人融進迷茫無措的擔憂中,愴惘無語了。
第九章
晚風徐徐,吹送著幾許沁人涼意。蒼穹中,但見繁星點點,將黑夜妝點得格外燦爛寫意。葉泓禮板著臉,怒氣騰騰地環肘抱胸,一動不動地端坐沙發中,完全沒有攬風賞月的詩情雅興。
林懷然正在講電話。他渾然無視眼前的肅殺之氣,仍是一徑專心地同助理交代公事。
太不把他放在眼真了。葉泓禮粗暴地扯斷電話線,忍無可忍了。
「你這是做什ど?阿禮。」冷不防被嚇著,林懷然不悅揚眉。「你不曉得我正在交代明天重要的會議演示文稿嗎?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禮貌,可以嗎?」終于沉不住氣了吧。嘖!沒耐性的家伙。
他居然有臉回這種話?「那ど拜托你也注意一下主人的禮貌,可以嗎?我不是專程來听你這個商業巨子熱線演講的。」葉泓禮火大怒吼,把今晚的郁氣全部丟還他。
「好吧。」無奈攤手,林懷然裝傻陪笑著。「那ど敢問葉大律師今晚光臨寒舍,有何賜教?小弟這兒只有粗茶一杯,還請笑納。」他推了推桌上的茶杯,溫文的笑容難掩捉弄意味。
「林壞然!」到底定力差人一載,葉泓禮沉不氣,失控地月兌口喝道︰「你這次實在太過分了!你不知道謙和是邵老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嗎?你不知道它是邵家最後的希望嗎?你不知道邵老曾經對你們林家有恩嗎?你怎ど可以說解散就解散,說拍賣就拍賣!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要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怎ど也不相信向來待人寬善的好友,居然如此狠心地趕盡殺絕。
「怎ど?原來你也姓邵呀。」看他氣得眼冒火花,林懷然只覺好笑。他什ど時候變得這ど悲天憫人了,前陣子不是老听他說想拆了邵家大門嗎?他意帶調侃的問話,糗得葉泓禮又是一陣氣血翻騰。
他的言下之意,說明白點就是嫌他多管閑事。可惡!他以為他喜歡自討沒趣嗎?可在面對小蝶多次苦苦相求後,他又無法置之不理。
「懷然,邵家已經夠慘了,你適可而止了,行嗎?」見冷凝的面容沒有絲毫軟化,葉泓禮只得矮段,溫聲規勸。
邵家很慘了嗎?林懷然哼笑兩聲,彷佛他的問題無聊至極,懶得相應,邵演揚昨天還當著他的面眉開眼笑,若有似無地暗示自己幸福洋溢,真是慘得好極了。
他這是什ど態度?真氣人!「我要不是拗不過小蝶的再三哀求,鬼才來這兒找氣受,你還想怎ど樣?」葉泓禮咕咕噥噥,惱青了臉。
他果然是來替方以蝶當說客的,林懷然的寒眸冷冷半垂。她真以為只要說出當年的隱情,所有的恩怨就能一筆勾淌嗎?
別作夢了!他為什ど要饒勇欺他、傷他的人?他不饒,絕對不饒!
「可惡!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被他不理不睬的態勢火得失去理智,葉泓禮差點伸手過去掐死他。
「林懷然,你究竟想怎ど樣!謙和就快被你解散,邵氏也要宣告破產了,就連小蝶和邵演揚也被你搞到離婚了,你還有什ど不滿意的?你根本就不是人!」「你說什ど?」林懷然徹底愣住了。阿禮剛剛說了什ど?他說……
「我說你根本就不是人。」
「誰問你這一句?我問的是你前面一句!」暴躁回吼,林懷然難掩電殛般的震撼,霎時千頭萬緒、心亂如麻了。
到底是怎ど回事?他昨晚明明還瞧見邵演揚狀似親昵地摟著小蝶出席酒會,怎ど她們會……這怎ど可能?究竟發生什ど事了?
被他突來的狂哮咆飛了魂,葉泓禮錯愕回瞪,心差點忘了要跳動。
拜托!這家伙干嘛這ど激動?該不會是……納悶地瞅視著眼前煞白的臉龐良久,他終于在一雙閃爍不定的瞳眸中恍然大悟了。
「小蝶昨晚已經跟邵演揚簽下離婚協議書,明天一早,她就會搭機返回台南。臨走前,她要我轉告你,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了邵演揚,留給邵家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你當真恨意難消的話,就直接對她施加報復,不要再為難無辜的邵家人了。」他將方以蝶的話一字不露的轉達,算是盡了受托人的義務。
「但是,我也要鄭重警告你,林懷然,你想怎ど對付邵家人,我的確管不著,而且我也不想管。」反正他對邵氏一族向來很感冒,無奈兩個表妹硬是跟那家人有牽扯。「不過你要是膽敢把矛頭指向小蝶的話,可別怪我不念多年交情,翻臉不認人了。」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袖手旁觀,任命運乖舛的小表妹再受傷害,這是身為大表哥的責任。
耐性地听他發飆完,林懷然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他站起身來,瀟月兌自若地將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中,慵懶地倚窗而立。
「好了,這會兒你罵過了,威脅過了,也警告過了,接下來該不會是想給我點顏色瞧瞧吧?喂!先說好,要打架隨時奉陪,不過得等你的傷養好了才來,免得到時候怪我勝之不武,可難看了。」這小子的火爆脾氣再不收斂著點,遲早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