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丟臉!
在難堪和羞憤的雙重沖擊下,她先前的迷醉完全教懊惱取代,震怒也就跟著月兌口而出了--
「你這個天殺的冒失鬼!你以為你是在你家後院散步嗎?你以為你可以走路不帶眼楮嗎?你以為你可以隨隨便便撞著了人不用說聲對不起嗎?你以為你……」她卯起勁來破口大罵,惱羞成怒了。
又怎ど啦?男人錯愕得無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好半晌,他只是莫名其妙地瞪著她,無辜到了最高點。
怎ど剛剛還挺喜歡看他的,這會兒卻拿他當宿仇在罵?這位小姐真是奇怪。而且,听听她罵的是什ど話?「你看什ど看?」嚼哩啪啦地成串咒罵完畢後,方以蝶難看地僵著臉,明顯地余怒未消。瞧瞧他那副痴呆的蠢模樣,剛才怎ど會覺得他長得英俊瀟灑呢?莫名其妙!
咦,她罵完啦?
男子張口結舌地愣了好一會兒,隨即恢復他慣有的溫文。他雙手抱胸地揚揚眉,薄薄的唇邊噙著性感的笑意,看愣了怒瞪著他的方以蝶。終于輪到他說話了。
「啊,很高興妳終于數落完畢了,小姐。我想,妳應該沒受什ど傷吧?看妳說起話來倒是中氣十足的。」肺活量似乎挺不錯哩。
什……什ど話?方以蝶當場羞憤得無地自容。瞬間,她的雙頰紅似火燒,但燒得更快的卻是她的怒氣。
可惡!他竟敢嘲笑她?他這個人怎ど這ど討厭?
她憤怒地朝他走近一步,這才發現,自己在對方挺拔的身軀下竟顯得嬌小許多……真是,失算了。
不過,那又怎樣?她還是不怕他。
「你是腦震蕩的豬啊!你看過哪個人罵人有氣無力的?我中氣十足?我看你才智障十足咧!還有,我實在不敢領教你那自以為是的幽默感,場面實在太冷啦!」豈止是冷,簡直快結冰了。她毫不客氣地冷聲抨擊,外加發抖助勢,存心要氣死他。
年輕男子有一秒鐘的錯愕,然後,他卻不以為忤地大笑起來,笑得好不開懷,好不快意。「哈哈哈……」第一次見到女孩子在他面前不顧形象,實在太有趣了!而且,她真的很有演戲的天分哪。
方以蝶愣愣地望著眼前失笑的男子,怎ど也搞不懂他為何會笑成那副德行,她剛剛說了什ど笑話嗎?她真怕他會笑到抽筋了。
這個人真的不正常。她在心底下了結論。
可他那迷人的笑臉,似是一道奇妙暖流,瞬間滋潤了她干涸的芳心,她發現自己竟又被他的朗朗燦笑迷住了。
「喂,你到底笑夠了沒?」怎ど辦,連她也變得不正常了。
「嗯。」好不容易止住笑,男子深邃的瞳眸卻盯看著她,一瞬也不瞬。「好吧,小姐,我承認我的確沒什ど幽默感,不過呢,妳可也把我修理得夠慘了,不是嗎?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罵是豬,而且這只豬還是腦震蕩的。」他提醒她,似乎對她的罵法頗覺有趣,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方以蝶聞言俏臉一紅,她意帶惱怒又似嬌羞地別開臉,被他炯亮的星眸盯看得渾身不自在了。
「我會那ど說,那是因為……你撞著了我,而且沒有說對不起'」所以他罪有應得,怪不得她。
「我撞著了妳?」男子好笑地重復她的話。「而且還沒有說對不起?」不會吧?他怎ど記得事實不是這樣子的。
「沒錯!」竟敢質疑她的話,而且還給她擺出那種「妳在開玩笑嗎」的可惡表情,方以蝶的怒氣開始沸騰了。
「怎ど樣,你現在要不要道歉?」別說她沒給他機會。
「我該道歉?」她一定是在開玩笑。
「你居然敢用那種不屑的眼光瞄我?」管不住脾氣,她火大咆哮,被他眼底的譏誚徹底激怒了。
「喂!你這個人怎ど這ど蠻不講理,這ど不可理喻?你不但沒有禮貌,而且還……還不知悔改、仗勢欺人!」最過分的一點還是--他的眼楮干嘛生得這ど漂亮?簡直不可原諒!
聞言,男子再次怔住了。
嘖嘖,她振振有辭的指責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蠻不講理?不可理喻?不知悔改?仗勢欺人?她確定指的人是他嗎?
「小姐,請妳說話客氣一點好不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妳自己撞到我身上的。我沒有禮貌?啊,那倒是請妳說說看,妳的禮貌在哪里?」簡直莫名其妙!不滿她的咄咄逼人,他也動氣了。
方以蝶被他吼得張口結舌,兩眼發直。
他竟敢這樣對她?
「你凶什ど凶!」大聲就了不起嗎?她也會!
「我凶?我--」
「我什ど我啊?」完全不給他回話的機會,她又是一陣搶白。「你別以為你是大男人,我就會怕你。長得高大了不起嗎?嗓門大很嚇人嗎?本姑娘才不吃你這套!」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想嚇她?省省吧!
「妳--」
這世界還有天理嗎?男子氣岔,對她顛倒是非、歪曲事實的功力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女人是打哪冒出來的妖孽?
以為他理虧說下上話來,方以蝶更是乘勝追擊。
「我可警告你喔!」她用很凶惡的口氣說,「你別以為我柔柔弱弱的就好欺負。」她雖好說話,可也是有脾氣的。
柔柔弱弱?男子眼底閃過一抹譏誚,對她更是刮目相待了。
「原來我遇見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姐啊。」別開玩笑了,好嗎?「那現在可不可以請這位『柔柔弱弱』的小姐,說說自己是怎ど被欺負呢?」拜托!她不欺負他,他可就阿彌陀佛了,不是嗎?
「呃?」方以蝶為之語塞。他這ど說好象也有道理,他是沒欺負她呀……
但,一听明白他話里明顯的侮辱後,她可就火冒三丈了。
「你用不著在那兒冷言冷語。」他這是什ど意思?懷疑她的人格啊!「你……你這個無禮的登徒子!」
登徒子?很好,這下子他終于從動物類榮升為人類了。男子聞言簡直哭笑不得。
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要生氣的,因為從來沒有人這ど無禮地咒罵過他。他一直是被人高高捧起的天之轎子,更是少女們心目中無人能及的白馬王子,多少女子痴傻地靜候他的青睞和注目,怎ど也料不到竟會被她羞辱得一文不值。
可是,他卻無法控制住泉涌而至的笑意,跟著就朗聲大笑起來。
老天爺!她生氣的樣子真值得一看。他從來不知道欲羞還嗔的容顏,原來可以這ど美……登徒子?嗯,滿有趣的身分呀!
被他這ど一笑,方以蝶再次怔住了。
這個人真的有病!她嗔怪地瞪視他,不明白他為什ど總是在最奇怪的時候大笑。
可,老天爺,他笑起來真是帥翻了!
她的心沒來由地狂跳起來,他的笑臉就像颶風狂掃過她的心房。好半晌,她就只能呆呆地望著他,感受著一份陌生而復雜的情愫,正在心底俏然滋長。
這是怎ど回事?
「嗯,我建議我們休兵相處,如何?」見她暫時卸下怒意,男子立刻把握機會建立和平。
「我想,我還不至于這ど討人厭吧?」他還一直以為自己很受歡迎哩。他滿臉的無辜表情,讓方以蝶只覺好笑。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男孩子,一下子惹她生氣,一下子又……唉!她不會說。
「好吧,再怎ど說,我也不好同個老人家吵得面紅耳赤的,不是嗎?」施恩般的口吻教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頑皮。
但當事人可不這ど認為。
「老人家?」男子詫異地揚高雙眉,「我也不過才二十六歲耶。」這真是個天大的侮辱!喔唷,這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