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易縣已經成為我的屬地,也就是說,你爹和你的弟妹們,如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們是生是死,是好是壞,都看我的高興。」
藺采蓁腦門悶響,不禁倒抽口氣。「你……」
「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他搶先說道︰「我選了一位美人,讓大宋的使者帶回國,指名送給汴京的趙士安。算算日子,應該己經美人在抱,說不定他正樂不思蜀呢。」
對藺采桑而言,趙士安已經是久遠以前的事,想不到耶律修戈竟耿耿于懷,連他也不放過。
「下次逞能之前,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的立場。」說著,伸手撫模她細致的粉臉,跟著擰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蛋,四眼相對,他鄭重警告她,「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膽敢再犯禁,我絕不饒你。」
語落,他緩緩低下頭,眼看就要吻住她的唇,妲黛來了,打斷了一切。
妲黛老遠看見他們兩人共乘黑駒,一古惱地打翻了醋壇子,快馬加鞭趕過來,恨不能飛身拉開他胸前的賤女人。
「你獵到了什麼?」妲黛問耶律修戈,眼楮卻瞪著藺采蓁。她強制按捺住自己,才沒有在他面前失態。
他攤開手,笑說沒有。
「那你可要輸給我了。」妲黛忍不住炫耀,朗聲說道︰「剛剛我射中一頭大鹿,侍衛正忙著割下鹿頭。」
藺采蓁聞言,一陣惡心翻胃,身子不禁微顫。
耶律修戈立即發覺她的異樣,收緊了擁抱她的雙臂。
見他們緊貼在一起,妲黛心里說有多嘔就有多嘔,她策馬過來,一掌拍在耶律修戈的肩膀上,揶揄的說︰「天才亮就抱著女人享樂,你未免過份放縱,叫人看輕了你。」她隨即又說︰「抱著女人能成什麼大事,不如跟本公主去看看那頭大鹿。」
耶律修戈不反對,喚來下屬,命令他護送藺采蓁回宮。
他知道她害怕,所以不忍心讓她見到血腥的場面,又不想留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待在這個地方,是以命令下屬護送她回宮中,如此體貼細心,看在妲黛的眼里,當然很不是滋味。
就在藺采蓁跨下黑駒的剎那,妲黛心一橫,鞋尖猛向馬月復踹去,棕馬大受刺激,仰天長嗚,高舉前蹄朝藺采蓁踐踏下去。
「啊!」
藺采蓁驚呼,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壞在場所有的人,大家都以為是棕馬獸性大發,才會發狂攻擊藺采蓁,壓根想不到是公主暗下殺手。
包叫人意外的是,耶律修戈竟不顧自身的安危,迅速翻身下馬,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藺采蓁,不讓棕馬再次傷害她。
妲黛大吃一驚,馬上緊勒韁繩,才沒有釀成大禍。
耶律修戈隨即抱起藺采蓁的身子,發現她面色灰白,兩眼緊閉,也不知道是傷了哪里。
「蓁兒,蓁兒,你醒醒。」他搖喊著。
她眉頭微蹙,漸漸張開了眼楮,一臉迷茫。
「快告訴我,你傷了哪兒?」他焦慮的問道,急得模索她的身體四肢,以確定她是否受到傷害。
「沒……沒事,我沒事。」話雖如此,她的額頭卻已經沁出血絲。
耶律修戈低頭審視,幸好只是輕微的擦傷,大概是跌倒時造成的。他將她從草地上扶起,再次確定她沒被馬給踢傷,才放開手。
「說了沒事,你還擔心什麼?」妲黛不滿的問道。她討厭耶律修戈關心別的女人勝過關心她,怨恨計謀未能成功。忽然間,她看見他抬起頭來,冷眼瞪住了自己,妲黛心頭一凜,著實害怕他發現自己曾有過的歹毒念頭,而他竟然說——
「這匹馬隨時都有再發狂的可能,屬下恐怕因此傷了公主,所以不得不下令將這匹馬立即擊斃,還請公主見諒。」「什麼?」妲黛頓時花容失色。
這匹棕馬原是妲黛從耶律修戈手中討來,那時她剛嫁給南國大王,日子過得既無聊且乏味,而它是唯一能帶給她快樂的人,是以她相當珍愛這匹棕馬。
「不行!」她連連搖頭,忙不迭說道︰「難道你忘了,它原是你的坐騎,你怎麼忍心……」
「正因為如此,屬下才更不能允許這畜牲傷了公主。」他接口。
耶律修戈不由分說,上前將妲黛抱下馬來,隨即命人斬殺棕馬。
妲黛見無可挽回,滿心怨恨著,她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個女人,名叫藺采蓁的漢族女人。
妲黛眼光妒恨的凝望著藺采蓁,不由得雙拳緊握,暗自發下毒誓,往後一定要她付出相當的代價。
「我真的沒事。」藺采蓁再次強調。
她不明白耶律修戈為什麼不肯放心?他不但取消狩獵之行,堅持親自送她回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她入屋。
如今,在他的全權指揮之下,她已經讓大夫把脈診視過,額頭的擦傷也敷了藥,就連補湯都喝了,但他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躺著,不要說話。」他命令,不容置喙的口吻。
她當真不說話,卻不肯乖乖的躺下休息,沉著臉,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耶律修戈搖頭輕笑,表情顯得無奈。
「看來,你很難做個順從的女人。」他說,半埋怨半責怪的語氣。
她不同于任何他所擁有過的女人,最起碼,他的女人是絕不敢擺臉色給他看的。
他不懂自己何以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當他看見她跌落在馬蹄下,整顆心都糾緊了,奮不顧身只想拯救她月兌于危難,那種既害怕又恐懼的滋味,是他從未有過的。
餅去,他總認為女人是用來開心的,唯有她,讓他生氣也讓他心痛。
唉!耶律修戈輕聲嘆口氣。
「只要你肯乖乖的留在這里,以後我不會勉強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他妥協的說,做出最大的讓步。
藺采蓁聞言,不禁心動,因為她知道他不是一個會任意向人低頭的男人。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他,「你有那麼多的女人,何必在意我呢?我既不溫馴也不順從,甚至還曾經拿刀刺殺你,我不值得你對我好,不值得。」
他坐在床沿,自身後揉抱她的腰身,貼著她的耳畔,親昵的說︰「縱使我擁有無數的女人,你卻只有一個。」
她聞言,心湖蕩漾開來,但隨即愁眉不展。
「可是以你我的立場,我們不可能唔……」
他傾身,用唇覆蓋在她的唇瓣上,沉長而纏綿的親吻,濃得化不開。
「我不許你有那麼多的煩惱。」他霸道的說,帶著一絲柔情,低喊,「就算有錯,就讓老天來懲罰我,也不許你有一丁點的罪惡。」
語落,他拉著她,滾進床里。
「不……不要……」她臉紅耳熟,無法直視他灼熱的目光。
「不,不要拒絕我。」他親吻她的粉頸,手輕巧的解開她的衣衫,向深處探去。
「這些日子見不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他惱聲嘆道︰「我氣我自己,為什麼對你亂發脾氣?我真怕,怕你不肯再理我。」
面對男人的真情告白,藺采蓁顯得手足無措。
耶律修戈乃堂堂大遼國的護國大王,而她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漢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獲得他的青睞與寵愛?他的溫柔,他的深情,令她不禁潸然落淚。
「喔,不,不要哭。」他輕喃,低頭吃去她的淚。
「如果我們不是處于相對的立場,我想我會愛你的。」她說,在內心向他訴說。
「傷口疼嗎?」他問,擔心自己弄疼了她。
她搖頭,淚依然滑了下來。
「你還怕我?」他又問。
她又搖頭,眼眶蓄滿了淚水。
他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忽然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