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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真美人 第9頁

作者︰心如

衛兵一個個讓出了她,紛紛主動向她問好,有人擔憂她的安危,勸她明天再來。

「慢著!」城台上的將領听聞城下的騷動,突然喊道。

只見一名身空鐵甲戰袍、頭戴軍冠的將領,迅速從城樓階梯往下奔來。他沖到藺采蓁的面前,還沒喘過氣,就忙不迭的喊道︰「原來是大恩人,我實在該死,居然沒認出大恩人。」說著,就重重賞自己一耳光。

所有人都呆住了,藺采蓁瞠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守城將領。

「大恩人不認得我了嗎?」他立即解釋,「兩年前家父被人誤認是賊偷,我們全家老小受到排擠差點被放逐城外,是大恩人明察秋毫發現確有冤情,要求官府的捕頭重新徹查,才還了家父的清白。」

藺采蓁想起來了。

「莫非你是陳伯的兒子。」她問。

「是,小的叫陳俊,正是陳伯的兒子。」他說︰「當時我的妻子本有意離去,還是大恩人曉以大義,才使我免去家破人散的痛苦。」

「那沒有什麼,再說你父親確實受到了冤枉。」

「不,大恩人對我們全家有再造之恩,陳俊曾指天發誓,有朝一日必當償還大恩人的大恩大德。」說著,他竟屈膝磕頭。「請大恩人原諒陳俊的無知,不但不識得大恩人還冒犯了大恩人。」

見陳俊行大禮,藺采蓁萬不敢當,更想不到其他的衛兵也跟著陳俊彬地磕頭,由衷感謝她的善行義舉。

商采蓁愣在原地,攤著手不知該如何是好?

「開城門!」

終于在陳俊的一聲號令下,衛兵立即上前敞開了城門。

就這樣,藺采蓁領著所有的災民,有驚無險的走出了城門口。

第四章

分離的時刻終于到來,縱使有所不舍和牽掛,藺采蓁還是與災民們握手道別,要他們往南方遷居,避免再次受到戰禍的波及,一行人在她的目送下,逐漸隱沒于山腳。

她早就計算好時間,天亮時趕回城里,回到家等爹起床便立即向他認錯,這樣什麼事都解決了。

可是,她沒想到會在回程的路上遇見遼兵。

或許是因為平安的送走災民,放下心頭重擔以致喪失了警戒心,也或許是天太黑霧氣太重,以致誤判方向走入敵營的駐守範圍,總之等她警醒過來,遼兵已經發覺她的縱跡。

「什麼人?不許動!」

遼兵的爆吼聲在黑夜中顯得特別刺耳,藺采蓁悚然驚駭,喉頭像有什麼要往外沖似的,腦袋一片空白卻使喚雙腳趕緊逃命。

慌亂中遺失了燈籠,沒有火光的牽引指路,她像個瞎子似的一路跌跌撞撞,完全失去了方向。

後頭的遼兵手持火把窮追不舍,她想起小武的娘的下場,就沒命的直往前面的黑暗沖去,許多不明物體打在她的身上割傷她的手腳,她忍著痛楚拚命的逃,忽然腳一絆就失去了重心,整個人狠狠的向前栽去……

啊!

她摔倒在堅硬的土地上,勇氣和忍耐全都摔碎了,剩下逐漸蔓延的恐懼與驚愕,眼看身後點點火光向她逼近,她咬著唇幾乎哭喊出來。

突然間,一雙厚實的臂膀將她抱起,她嚇得傻住了。

冷風迎面而來,騰空的身子像是在黑暗中飛行,她直覺自己要掉下去,本能的伸出手緊抱住那雙厚實的臂膀。不一會兒,失落的感覺消失了,躺在陌生人的懷里使她開始緊張,不安的躁動起來。

「想活命,就不要出聲。」

那聲音很冷漠,強而有力的雙手不客氣的緊摟著她的身子,她聞到了一股男子漢的氣味,听到他怦怦直響的心跳聲,緊張的扭緊了手指。

「怎麼不見了?」

「快點找一找!」

下面傳來一陣騷動,藺采蓁听見遼兵的說話聲,知道他們正在搜捕她,緊張的將唇線抿得老緊,眼楮卻眨巴眨的向下望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發現一簇簇火光在身下閃爍,遼兵正持刀撥開草叢逐一搜尋,而她竟身在老高的半空中,不知道救她的大恩人是變了什麼戲法?居然無聲無息的飛到了樹上。

「呀!」

她驚訝的月兌口輕呼,沒想到驚動了樹下的遼兵。

「在上面!」

遼基局舉火炬,藏身處曝光當下無所遁逃,藺采蓁很害怕但她更覺得抱歉,回頭揚眼,看見她的救命恩人正怒目瞪著樹下的遼兵。

「怎麼會是你?」她詫異的說。

原來救她的人,竟然是她拾回家的陌生人。

他看了她一眼。「不要放手。」

他匆匆說道,就抱著她縱身飛去,冷風迎面而來,失落的感覺隨即襲上心頭,她嚇得緊抱住他的脖頸,閉上了眼楮,不敢吭氣。

不知過了多久,事實上,她壓根無法注意到周身的變化,只覺得他把自己帶到了地面上,跟著一起躲進山坑里。

山坑在道路邊,還好天黑做了最好的隱蔽,可是山坡不大,他們必須緊靠在一起方可棲身,但他似乎不太滿意,一手環抱她的腰身,猛然將她拉向他,而另一手跟著捂住了她的嘴唇。

「不許出聲!」他命令。

話才落下,坑外隨即傳來一陣腳步聲,想是遼兵追趕而來,但是他們沒有搜索,很快就離開了。

他們等了一會兒,確定遼兵已經遠離,他才把她放開。

藺采蓁吸了好幾口氣,恐懼的心才逐漸舒緩,然後她發覺自己的身子緊貼在他的身上連忙向後退去,沒想到後腦門結實的撞上石壁。

「哎呀!」隨著這聲疼痛,她又倒向他的懷里。

「如果你不想引回遼兵,就安份一點。」他冷冷的說。

他率先走出山坑,確定遠兵不會再回頭,才伸手把她拉出山坑。

「你怎麼還在這里?」她納悶的問。

他不回答。

可是藺采蓁的心里卻已經有了答案,是以她說︰「難道你還想回到你的故鄉?回到遼國?」

他一震,緊繃的臉十分嚴厲,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說︰「你怎麼會知道?」

「知道你是遼人,是嗎?」她接口,很快的說︰「我其實並不知道只是懷疑,在小廟集合的時候,我看見你到井邊取水飲用,發現你是蹲下來喝水的。」

他瞅著她,口吻輕蔑的說︰「那又怎樣!」

「我知道遠人生長于北方,喜歡在草原上追趕獵物,所以對周遭的環境十分注意,就連在喝水的時候,眼楮依然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蹲下來是防止敵人從背後突襲,不像我們漢人會低下頭來喝水。」

他看著她,頗有欣賞之意,然後他笑了起來,笑里帶著邪惡之氣,仿佛是在嘲笑她。

「你笑什麼?」她不舒服的問。兩手環抱于臂,借以消退他帶來的寒意。

「既然知道我是遼人,為什麼還要幫我?」他問。

「我說了原先我並不知道,是你告訴我的。」

片刻沉寂。

「如果你早知道我是遼人,還會幫我嗎?」他又問。

「會。」她想也不多想就說︰「受到這場戰爭禍害的不只是漢族百姓,我相信遼國的平民百姓也有相同的切膚之痛。我幫你就像幫助漢族的子民,不管是大宋或是大遼,在我的眼里,生命都是可貴的。」

他別開頭,喉嚨呻了一句,像是她說了什麼可笑的荒謬話。

藺采蓁打從在街上拾到他開始,不曾用異樣的眼光來看待他,即使他態度冷傲又孤癖,她也不以為意,尤其在舊園他兩次出手相助,她始終相信他是一個熱忱的人,只是不善于表達而已。

然而,自他承認自己是遼人,冷傲的態度幾乎不可一世,特別是他的笑,那深沉而不可測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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