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子的佩如,藉著擦拭身上的雨滴,分散對迪凡的注意。
為了打破車上凝重的氣氛,迪凡按了放音的鈕。
熟悉的旋律,回蕩在車內——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佩如喃喃的說。
「是嗎?這也是我最喜歡的歌。」
「對不起,我為剛才的失態向你道歉。」佩如很有風度的表示,她不想為以後的見面增添困擾。
「算了,我們是朋友啊。」迪凡看了一下手表,「晚飯的時間到了,為了表示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請你吃飯。
「不,應該我請你。」佩如很自然的說。隨後她才想到,這代表又要和迪凡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看你濕成這樣,還是先回去換衣服吧。」迪凡擔心原本就瘦弱的佩如受涼感冒。
佩如想了一下,決定乘機回家一趟,希望能踫到佩芝。要是佩芝人不在,也要提醒母親注意一下佩芝的交友情形。
她報了家里的住址後,就將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景物,玻璃窗上的水珠子模糊了視線,她心中有股很深的罪惡感……
此時,愛德華好像就在眼前,不斷指控她移情別戀,竟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迪凡趁等候紅燈時,想要問佩如有沒有小路可走,卻發現平時氣勢凌人的女強人,居然也有溫柔脆弱的一面。
佩如正緊緊環抱著自己,沉沉的睡去,清麗的臉龐垂有幾滴淚痕,像是強調著她哭訴時的認真。
他靜靜的欣賞如百合一般的佩如,她姣好的面容,配上烏黑亮麗的長發,顯現出女性嬌柔的一面,婀娜多姿的身材好得沒話說,可惜卻牙尖嘴利的。
有幾個男人能忍受如此咄咄逼人的女人?其實女人就都該像愛絲樣一樣——溫柔、體貼、不羅唆。可是佩如的能干和獨立也的確令他心動。
迪凡忍不住對著佩如的耳畔輕輕吹氣,惹得佩如像趕蒼蠅似的頻頻揮手;別過頭,照樣繼續睡下去。
他看著依然熟睡的佩如,決定換個戰略,改變進攻方向,對著佩如的唇猛吹氣。
夢中,佩如伸出手環著愛德華,用輕吻的熱唇來表示對他多年的愛慕;愛德華也用他的唇回應她的,帶著令人崩潰的魔力探索她唇內的奧秘。
佩如感到全身燒燙,脈搏也不正常的跳動著……
叭——叭——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傳來,嚇得佩如立刻驚醒過來,愛德華消失了,而迪凡的身體正緊緊貼著她的……
她羞怯的推開他,忿忿的說︰「我沒想到你這麼可惡,竟然趁我熟睡時吻我!」
佩如為自己身體的反應感到羞愧,她不想再見到這個令她失去主張的臭男人。她想打開車門,跳下車,再用力的關上,然後一輩子不要再見到他。
但是,她正要打開車門的手卻被迪凡牢牢抓住。「如果我說;我只想像王子吻醒睡美人般的吻醒你,你信不信?」迪凡笑得很不正經。
「你下流!」佩如舉起另一只自由的手向迪凡用力揮去。
迪凡這一次早有防備,不會著第二次道,右手緊緊捉住她的柔荑。
「歐佩如,你給我听好,我這一輩子還不曾被女人打過。那一次是我一時大意,低估了你;不過今天是你緊緊抱著我不放,是你先強吻我,沖著我直叫什麼華的。」
佩如不太相信他說的,可是在夢中,的確是她先摟著愛德華,輕吻他,難道是自己錯把迪凡當德華了?
「放開我,你抓得我好痛。」佩如卸除敵意,相信這是一場誤會。
「我要你保證再也不拿你那五爪揮向我。」迪凡不信任的蹬著這只母老虎。
「我保證。」
迪凡分析著佩如嘴角漾開的笑有幾分真假,他可不敢冒險「縱虎歸山」。
「我求求你行不行?」佩如哀求得像是被壞獵人捕捉到小鹿。
迪凡心軟的放開手,並且提醒她,「你家到了,快上去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佩如搓揉著獲自由的手,嘟著嘴說︰「你憑什麼相信我會下來陪你去吃飯?」她學著迪凡慣用的語氣。
「像是吃多了我的口水啊!講話跟我那麼像。」
佩如雙頰迅速升上來的酡紅,讓迪凡看痴了。他見過的女人不少,愛上他的也不少,可是他卻從不對任何人付出真心;而現在他的警覺系統正在警告他,如果不離歐佩如遠一點,自己將會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辣椒。
迪凡展示著他的計謀,「這是你的皮包,如果你不下來踣我這個寂寞的男人吃飯,你將失去這個皮包的所有東西。」
佩如當然不會傻得去搶握在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手中的東西。
她為自己愉快的走進他的計謀有些不安,理不清的思緒讓她心慌得厲害。
走到家門口,才想起來鑰匙仍在迪凡手中的皮包里,正想下去拿時,突然發現家門微微的開了一條縫。
「那麼不小心。」佩如咕噥著推開門,就听到房間傳出佩芝和另一個男人嬉笑聲。
所有的猜測和懷疑,在她打開佩芝房門的那一剎那都成了事實——佩芝和一個看上去跟她一樣大的男孩,正果身玩著人間最原始的游戲。
「歐佩芝,你在干嘛!」佩如憤怒的吼聲幾乎要把玻璃震破。
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佩芝,被姐姐的怒聲激起無名火,而身旁個那阿飛看佩芝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索性隔岸觀火的點起煙抽著。
「啊!你沒做過啊!」佩芝拿了身旁阿飛嘴里的煙,大口大口的抽起來,
佩如心痛的走向佩芝,「熄掉它。」
「你叫我熄,我就熄,那我多沒面子。」佩芝像是抗議佩如的專制,硬是狠狠的又多抽幾口。
佩如想起自己忍氣吞聲的賺錢養這個家.卻換來佩芝如此的回報,不禁怒火中燒,一個巴掌揮過去,硬是將五個指印印在佩芝白皙的臉上。
「我這麼辛苦的養這個家,供你吃住、供你念書,你竟是這麼報答我的。」看佩芝這麼不爭氣,她比誰都難過。
「別以為你是我姐姐,就可以這樣打我。」佩芝怨恨的眼神讓佩如心寒極了。「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對你不客氣!」
「你威脅我!我就是打你,你怎麼樣?你找人砍我啊!」佩如被妹妹充滿敵意的眼神激得失去理智,拿起身旁的衣架一陣亂揮。
佩芝的心中至少還是有長幼之分,對這個長久以來一直代替父職的姐姐,她並不敢造次。她不斷閃躲著佩如手中的衣架,但還是免不了被抽中幾鞭,痛得她哇哇大哭。
身旁阿飛趁亂穿好衣服,怒視著破壞他好事的闖入者,一個箭步,伸手去搶佩如手中的衣架。
而佩如當然搶不過他,在混亂的拉扯中,像是被他重重的推了一把,踉蹌的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眼看那阿飛充滿玫擊性的走向佩如,就要威脅到佩如時,卻不及防地被一個高大的身軀給推開。
阿飛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衡量敵我的實力,最後選擇退一步。雙手向上一舉,作出投降狀,悻悻然的離開。
迪凡扶起狼狽的坐在地上的佩如,解釋他上來的原因,「你上來太久,我還以為被放鴿子了,所以上來興師問罪。」
「不好意思,讓你看到家丑了。」佩如為自己見不得人的家世感到有些哀傷。說完,她轉向哽咽啜泣的佩芝說︰「穿好衣服,我有話跟你說。」
轉過身,她為佩芝掩上門,卻沒注意到妹妹看孟迪凡的眼神,那樣明亮,充滿著傾慕之意。
來到客廳,佩如為迪凡倒杯茶,準備接受他的質詢,但他卻只是隨口談著天氣、政治等等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