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律彥惱火的將她的雙手往後一扭,疼得她只能噙住淚水。
「到這步田地,你居然連一聲求饒的話也沒有,還這麼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接著,金律彥十分粗暴一伸手便撕開她的衣襟,她一個驚嚇往後退了幾步,卻教他一手拉住,兩人就這麼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她的抵死不從,更掀起了他男性征服的本能,她愈是掙扎,金律彥愈是讓她挑逗得欲火夢身,誓死也要得到她。
「住手!我叫你住手听見了沒有?」蘭采幽大叫著。
「你說住手就住手,那我算什麼?」
「你」
蘭采幽眼見面前這男人就快失控了,情急之下,她隨手抓起地上一把沙子,狠狠地往他的臉上灑去,灑得他滿臉滿身,只听見金律彥慘叫一聲,痛楚的掩臉嚎叫著,她趁著他松手之際,趕緊逃開,死命沒命的逃。
謗本分不清方向的她,只能憑運氣沒命的奔跑著。
最後,她逃到了斷崖旁,原來潺潺的水流聲是打這兒來的,此刻她前去無路,後面已經有馬蹄聲由遠而近。
「再逃啊,我說過,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偏偏你就是不信。」金律彥的笑有著三分詭譎,七分嘲弄,「你就不要再抵抗了,我真是弄不懂,做個王妃有什麼不好?偏偏有你這麼不識抬舉的女人。」
蘭采幽看著身後崖下湍急的河水,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是不識抬舉,更不希罕什麼王妃,今生今世,我只當大宋的子民,絕不會委身到你們那蠻夷之邦!」
他氣呼呼的破口大罵,「你再逞口舌之快,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必勞您動手。」她大喝一聲,身子已經退到崖邊。
「喂!」金律彥回敬她一聲喝令,「再過去,你就要掉下了。」
金律彥都還來不及勸阻,只見她羸弱的嬌軀已經一縱而下,躍人那滾滾河水中。他趕忙向前奔去,只不過瞬間,就已經失去了她的芳蹤。
「你……你怎麼那麼傻?情願一死保住那可笑的清白,也不願當王妃享富貴。
金律彥被她毅然的決心給嚇得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蘭采幽是如此的剛烈,連性命都可以不顧,他又如何料想得到,事情竟會演變到此境地?
除了一聲輕嘆,他還能如何?
第十章
棒年初春
兵部尚書府,完全攏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情境之下,而唯獨不快樂的人,大概就數秦子夢和上官無忌兩人。
其實這根本不關上官無忌的事,只不過他見主子不高興,他自然也就開心不起來。
「別這樣,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難道還要為她傷感一輩子不成?」他勸道。
「只怕這樣,她也不可能原諒我了,更何況,我現在又要娶別的女人為妻,倘若讓她知曉她更不可能會諒解。」秦子夢嘆道。
「放心吧!她不可能會知道了,倘若當時她大難不死能夠逃過那一劫,早該出現在這兒,何必等到今天?」
「就因為她下落不明,這才更讓我放心不下。」
「我看她是凶多吉少啦!」上官無忌心直口快的說。
「上官侍衛!」秦子夢喝斥著,「我不許你說這話。」
「這不是我不說就不會發生的事,我說大人,你該面對現實了,難道你要這麼過下半輩子嗎?再說,你都要娶親了,萬一將來讓夫人知道了,那豈不糟?」
「我哪里還管得到她身上,再說我根本就不想成這個親。」
「不想也不成!」上官無忌使出渾身解數的勸說著,「這可是老爺子下的命令,誰敢不從?我看,明日你就安安心心的出發吧!」
秦子夢在心底一陣喟嘆,都已經快一年了,采幽居然一點音訊也沒有,她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難道,她真如此官無忌所言,當時掉下崖就已經死了?
明知這是有可能的事實,他卻始終不肯接受,甚至,他執意認為,她根本就完好如初的括在某處,是自己所不知的某處。
但,要如何才能找到她呢?這個問題,秦子夢已經不知道自問過多少回,多少次,而父命難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別無選擇的要去迎娶那小他七歲的未婚妻!
和她的一段情,就要在這陰錯陽差的情況之下,做最後的了結?而這結果,卻從來不是他所想要,所預期的那種。
「想開些吧!有些事是勉強不一的。」上官無忌拍了拍秦子夢的肩膀,只有兄弟之情,沒有主僕的分界,他當然了解此刻秦子夢的心情,更何況他對采幽用情之深,早超出了自己可以想像的程度,「眼楮總要往前望的,是不是?」
「只怕我的眼前已經一片漆黑。」秦子夢既無奈又無趣的問,「明天什麼時候出發?」
「老爺子的意思是要咱們早些走,這一趟路下來,也要一二十天,不早些走,怕到時誤了時辰,那可就不好啦!」
豈是誤時辰而已,秦子夢還巴望著干脆整個婚事最好都延宕下來算了,這門親事,他根本就沒有意願,將來新娘子過門,怕也只是徒增怨恨而已。
他的心里只有采幽,也只裝得下采幽,再也沒有任何一名女子可以攻佔他的心,再也沒有!采幽啊!采幽!他在心里低喊著,這一片心,這一番情,你可知否?」
迎親隊伍來到了陽谷縣。
這真是秦子夢的傷心地,他想都沒想到還會回到這里,想當初和她初見,就是在這里的承天靈寺,而今,伊人芳蹤杳然,他再度踏上這塊土地,卻要迎娶另一個女子。
「怎麼是在這兒?」他問著身邊的上官無忌。
「很巧吧!這兒可是她的家鄉呢!」
「唉!」秦子夢怎能不感嘆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呢?「不如咱們去承天靈寺,順便找潘少俠,如何?」
「恐怕不成。」上官無忌無限感慨的說著,「那位潘少俠自從采幽姑娘失蹤之後,他也沒了蹤影,我曾要人帶書信到這兒給他,不過寺里的人說,他已不曾再回到寺里,所以,究竟他下落為何,也沒人知道,不過我想只有一種可能……」
這可能秦子夢也知道。
以潘楮和蘭采幽的情誼,他不會就放任著她生死未卜的,此刻,或許他正在大金的某個角落、某個地方,為營救采幽而努力著。
舊地重游卻舊情難續,無緣再見,秦子夢除了滿心悵恨,于事又何補呢?他獨立風中,此景此情,或許只能在夢中才能再見,一想到此,他的心早就被一片蕭瑟給掩蓋,一點也不像是要成親之人。
「大人!」上官無忌喊道。
「什麼事?」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秦子夢在一片哀傷的情愁當中,哪里會注意身邊的事,「什麼事奇怪的?」
上官無忌和他並騎著,「你瞧,這里可是窮鄉僻壤,怎會住著什麼大官要員的?」
「怎麼?難道和我自幼訂親的,不是個官家千金?」
「怎麼不是?人家在朝廷也曾算是有頭有臉的,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也許人家想隱居山林鄉野,這也不足奇。」秦子夢淡道。
「看到莊子了!」前方的人喊著。
上官無忌指揮著迎親隊伍,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入莊內。
莊子里許多人都跑出來看熱鬧,他隨意抓了一個人問,「有個禮部侍郎姓蘭的人家,可是住在這兒?」
那人從沒見過這麼浩蕩的迎親隊伍,一時間嚇得口齒不清,「我……我們這兒沒住什麼朝廷命觀,倒是有一戶姓蘭的人家,大人往前走,到了盡頭後,中間那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