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夢已經等不下去了,他自己往秦子夢的住處走去,卻不見半個人影,只見蛭屋外不遠處有一個在打掃的老婦人。
「請問嬤嬤,你有沒有看見有人從這屋里走出來啊?」
那位嬤嬤一見是大官在跟她說話,絲毫不敢怠慢必恭必敬的回答著。「稟大人,前不久小的看見兩個少年相伴間去。」
「兩個?」
「是啊,那兩個少年後來騎著馬離開了。」
秦子夢听了心底一驚,該不會是……
他沖向屋子里,打開了所有的櫃子,果然,里面全都是空的。他又驚慌的往潘靖的榻下跑去,仍舊是空空如也。
這是怎麼回事?她逃了嗎?他的疑問沒人能回答得了。此時。上官無忌已經跟了過來,秦子夢急切的問,「她怎會走了呢?」
「誰啊?誰走了?」
「當然是采幽。」
「怎麼會?該不會是到別處散散心了吧?」
秦子夢指著馬廊,「她和潘靖騎的那匹馬已經不在里面了,而且剛剛有個嬤嬤說看見兩個少年相伴而去,不是他們還會有誰?」
「這……」上官無忌被問得啞口無言,但是他怎麼也猜想不出她之所以要離開的動機,「我看他們也走不遠的,不如這樣吧!我帶領幾名手下去把他們給追回來。」
這采幽姑娘可是主子深愛的女人,上官無忌可擔當不起把她給逼走的罪名,因此,他急于將功折罪。
無奈,秦子夢已經無法信任他了,逕自往馬廊走去,牽出那匹上好的青驄馬,一躍而上,「我去,這里就全交給你。」話語剛落,只見一陣塵土飛揚,遮去了上官無忌的所有的視線。
「我說師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潘靖已經被他這個師妹的行徑給弄得一塌糊涂,他甚至還沒把情況弄清楚,就跟著她逃出了村莊,連最基本的干糧都忘了帶,這下子,萬一在天黑之前還到不了下一個村莊的話,豈不是要露宿街頭了嗎?而自己居然就跟著做這麼瘋狂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咱們還是自己走好了,不要再跟著人家一道了。」蘭采幽解釋著。
「哦?」他很懷疑的盯著蘭采幽的雙眼,「胡說,這分明是一雙寫滿謊言的眼楮。」
「師兄」
「不要撒嬌,你最好是實話實說。」
她深知要隱瞞和自己習武多年的潘靖,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她總要想到一個完完全全可以讓師兄相信的理由吧!
「說啊!不用再盤算什麼歪理由了,我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吧!」
「其實,也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跟了人家這麼些日子,我想白吃白住人家的好些時候了,總不能就這麼跟著人家到京城吧!」
「嗯!」潘靖報以懷疑的眼光,「就算真是如此,也不用不告而別吧!包何況這麼一來,或許人家要擔心咱們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他是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自己還能指望他什麼呢?就算他曾抗婚,卻也不是為了她啊?如此說來,他對自己究竟存著什麼心?那一吻,又代表著什麼含意呢?
想起那一吻,那可是她少女的初吻哪,而他,居然那般輕而易舉的奪去,甚至在自己是渾然未知的情況下。
秦子夢難道已經猜透了她的心思了嗎?難道他已經知道,他醉人的風采,已經不知不覺的讓她心靈暗暗波動,連禮教矜持也可以為了他而完完全全棄之不顧了嗎?
沒錯,她自己可以為了他而不顧世俗的眼光,人世的拘束,所以,這也就是秦子夢為什麼要逃的原因,因為她怕自己對他的堅持所帶給自己的,將不會是天堂的歡愉,而時獄的苦難啊!
老天,秦子夢居然已尼有這麼大的魔力,居然這麼羅易就打開了她久蟄的心扉!但……但她要設法拯救自己,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任人踐踏,所以,她要逃,逃是唯一方式。
潘靖見蘭采幽一雙愁眉,心想她一定還有不為自己所知的心事,于是追問著,「你這麼愁眉不展的,要說沒什麼事,那還真是有鬼呢!」
「師兄,你怎麼這麼說嘛!」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瞧你打從離開巡撫大人到現在,就沒瞧見你一點一滴的笑容,師兄又不是瞎子,沒有眼楮可以觀察。」潘靖不以為然道。
「人家…」
「不要人家了,說吧!這會兒也沒別人,你就直說無妨。」
「那位巡撫大人已經有未婚妻了。」蘭采幽有些難過的說。
「好啊,這可是好事一椿嘛!」潘靖的回答有些少根筋。
「師兄!」她不依的喊了一回去,「什麼好事嘛!」
「怎麼不是好事呢!你想,如此一來,巡撫大人不就不會找你的麻煩,不會打擾你,這麼一來,咱們不就可以順順利利的到達京城,可以早日把事情辦妥了。」
「可是……」秦子夢嘟起小嘴,「事情又不像你所想的那樣。」
「不然?」他突然想通了,大喊著,「師妹,你該不會是對大人……」
蘭采幽讓他這麼一喊,趕緊用繡衫遮去了她嬌羞的面容,藉此掩去了她那顆不平又慌亂的心。
「這……這怎麼行呢?」
「我也知道這麼一來,會為自己還來許多困擾。」
「這就是你急于離開的原因?」這麼一來,潘靖全都懂了。
「除此之外,我又能如何?」蘭采幽已經由一片嬌羞轉為一陣悵然,「我總不能眼睜睜的去看他迎娶別人吧!再說,他是朝廷命官,而我是朝廷要犯,身分如此之懸殊,哪能有什麼結果?」
「師妹。」
見到了潘靖眼里的心疼,她卻也不顧他為自己擔心,于是朗朗一笑,「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等過幾天,我就會全忘光啦!」
「是嗎?」
「當然。」嘴是這麼說,但潘靖卻看不見那那顆正在淌血的心,「走吧!再晚若還找不到歇腳的地方,那豈不是慘了?」
「怎麼會!」潘靖有意開她玩笑,「不過就是成了野獸的月復中物而已嘛!」
「啊!」蘭采幽倒不是被他的話嚇著,而是她看見了潘靖後面不遠處,那個騎著青聰馬飛奔而來的身影。
「他可真是神通廣大,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把我們的行蹤給模熟。」
秦子夢的青驄馬,夾帶著一堆黃沙飛也似的奔了過來。
「你們兩人就這麼不告而別,會不會顯得有些失禮?」
這句話潘靖才剛剛說過,因為,這也正是他所認為的,沒想到秦子夢劈頭第一句就是這話,潘靖在一旁,怕萬一惹惱了大人可吃不完兜著走,于是趕忙解釋著。「大人,其實事情並不像你所想的那樣,我跟師妹只是……」
「只是什麼?出來散心,一不小心就整理行李上了馬?」秦子夢諷道。
蘭采幽一反常態,反駁的話一句也沒說,潘靖拍拍她,「你倒是說說話呀,有什麼事攤開來說清楚。省得要離開還帶了滿月復的惆悵,這又何苦?」
「潘少俠。」說話的是秦子夢,「能否請你先回莊里,讓我單獨跟采幽說。」
「誰說要回去了子師兄,你別听他的。」」
秦子夢冷冷一笑,「難道你認為在我千里迢迢找到你之後,你還能安然自若的離開?」
「為什麼不行?你我非親非故,我想去哪里,你管的著嗎?」
「論理,我是管不著,但是論情,你認為我們果真非親非故?或者,你已經告訴潘少俠,我們之間的關系?」
「你們?」潘靖看看秦子夢又望向她。
「師兄,你別听他胡說,根本沒這回事!」她急于辯駁,這關系的可是自己一生的名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