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馬少強這麼威脅後,胡凱立即閉上嘴。
要他寫字可是會要了他的命!與其讀書識字,他還是去練練拳法比較有用。
不過見馬少強這麼認真,他還是忍不住地提出他的看法。
「大當家,其實要連姑娘當你的壓寨夫人也不難,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就不怕她不肯跟著你了,你又何必這麼辛苦地委屈自己呢?」
馬少強冷冷地白了胡凱一眼,他的心思他是不會明了的。
他娘被他爹強搶回來當壓寨夫人,後來因為他爹霸王硬上弓而懷了他;自他懂事以來,他就沒有得到過一絲母愛,他娘看他的眼神里沒有愛憐只有憎恨,她不但很著他爹,也同樣恨著他。
自己已經如此不幸了,他當然不會希望他的兒子、女兒也同樣活在被娘親怨恨的生活中,所以他堅持要連金釵心甘情願地嫁給她。
他不會將他的想法跟任何人說,尤其是胡凱這個沒腦筋的大傻瓜——
「我會這麼做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不必過問。」
「不問就不問。」胡凱小聲地喃喃自語。
不過看馬少強畫直線畫了一刻鐘還是畫不直,他就無法再捺著性子旁觀下去。
「大當家,你干脆去找連姑娘教你好了,否則就算你練了一天也不會進步的。」
听了胡凱的話,馬少強索性將筆一扔,任由墨汁在紙上暈了開來。
「你別生氣,當我沒說話。」胡凱以為馬少強生氣了。
「唉!想不到拿筆寫字會這麼困難!」他感嘆地說道。
他原本想等自己學會拿筆之後再叫連金釵教他寫三字經,這樣她才不會笑他一無是處、什麼都不會。可是經過一刻鐘的練習之後,他怎麼寫也寫不好,這才想要放棄。
唉!提筆寫字這檔事,若是沒人指點,他還真是做不來。與其他在這里瞎練,倒不如叫金釵教他,這樣才不會多練多錯,到最後白練一場。
「過來幫我端著硯台!」
「什麼?」胡凱不敢相信馬少強會派這種書僮做的工作給他。
「你不幫我拿著硯台,我怎麼去找金釵教我?」
馬少強對胡凱的反應不甚滿意。
他一手拿紙、一手拿筆,就沒有多余的手拿硯台了,眼前除了胡凱之外,就沒有旁人了。
「是!」
胡凱萬分委屈地充當起書僮,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硯台,生怕里頭的黑墨會濺出來,將他潑得一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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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金釵平日的興趣便是看書,偏偏追風寨這個強盜窩里一本書也沒有,讓她沒書可看,無聊極了。
她對這個山寨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她也沒有興致四處閑逛。
因為睡不著連金釵起了個大早,就這樣坐在房門前,望著遠方的青山及藍天白雲發呆。
當馬少強看見她時,就見到她抬著頭望著天空,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如果你真的會到發慌,那就教我讀書識字吧!」
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連金釵立即回過神來。
「是你!」一見是馬少強,她立即轉身回房。
「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必見到我就躲。」她的閃躲令馬少強很難受。
他自認對她還算君子,並沒有對她意圖不軌,但她每次見到他就像是看到討厭的人一般地閃躲,一點機會也不肯給他。連金釵不理會他,當著他的面就要將房門關上。
「等等!」
馬少強眼明手快地阻止她的動作,人也順勢地進了房間。
「這是女兒家的閨房,你這樣硬闖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如果我記得沒錯,這里是我的房間一我只是暫時借給你住而已,所以我只是回自己的房間,並不能算是硬板。」
「你!」連金釵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是個大家閨秀,從沒和人爭辯過,可一踫上了他,他們自然而然地就會起爭執。
「你別氣了,我並不是來惹你生氣的,我只是想要你教我寫字罷了。」他再一次說明來意。
「我說過了,我是不會教你的。」
慢了半拍的胡凱跟了上來,一進門就听見連金釵的話。
「連姑娘,你別這麼小氣,教教我們大當家你也不會少塊肉,而且我們大當家可是非常地有心,明明不會拿筆,但是為了討你歡心,他還偷偷地練•118•星葶習了好久。你看,他拿的那張紙上都是他練習時寫的東西,看在他這麼努力的份上,你就教教他吧!」胡凱為馬少強說好話。
听見胡凱把他的糗事抖了出來,馬少強立即將手上那張寫有難看字跡的紙給藏到身後。
馬少強的舉動連金釵都瞧見了,她也看見了他寫的「字」。
這也叫寫字?在她看來,那和鬼畫符相去不遠了。
「我說過了,我是不會教他的。」她口氣強硬地拒絕。
「你實在是……」胡凱想要痛罵她一頓。
「胡凱,你出去!」他和連金釵之間的事,他不希望有外人介入。
「可是她……」
馬少強打斷了他的話。
「沒什麼可是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
胡凱知道他再留下來只會惹人厭,所以他將硯台放在桌上後就轉身離去。
頓時,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彼此靜默不語。
馬少強知道要改變連金釵的決定並不容易,所以他不再和她硬踫硬,他決定采迂回戰術。
「你說過只要我學會了三字經就肯嫁給我,可是我們山寨里一本書也沒有,所以你可不可以把三字經抄給我,讓我照著你寫的三字經學?」
連金釵原本想要拒絕,可轉念一想,反正就算他擁有了她所抄寫的三字經,以他的資質來看,他也不見得學得會。
與其再和他大小聲地爭辯,倒不如抄一遍給他,讓他快點走。
「要我抄一份給你也行,不過你拿到之後就要離開這個房間。」只要能不見到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好!」馬少強答應得很爽快。
連金釵取餅他手上的紙筆,拉起衣袖,緩緩地在紙上書寫。
一旁的馬少強則專注地看著她不疾不徐地在紙上留下娟秀的字跡。
見她握筆的方式和自己不同,他便站在她身後學著她握筆的姿勢。
難怪他寫出來的字會丑到慘不忍睹,原來他是以握劍的姿勢握筆,姿勢錯了,寫出來的字當然好看不了。
不一會兒的工夫,連金釵就將三字經默寫了一遍。
「拿去!」
看著手上的三字經,馬少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
為了要盡早擺月兌他,連金釵很難得的對他和顏悅色。
「這是什麼字?」他指著第一個字問。
「人。」連金釵不疑有他地回答。
「那這一個呢?」他指著第二個字問。
「之。」
「那第三個又是什麼字呢?」
「初。」連金釵開始起疑了。「你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看這些字長得很奇怪,好奇地問一問而已。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馬少強笑得很賊地走出房門,臉上有掩飾不了的得意。
原來三字經的第一句是——人之初,這實在是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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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少強每天都會不定時地寫幾個字問連金釵,不多時,一整篇的三字經也讓他學會了一大半。
他的用心連金釵都看在眼里,她開始感受到他的誠意,不再一味地排斥他、拒他于千里之外。
每個人的家庭背景都不同,當然也就會造成不同的命運。她命好,一出生就是個千金小姐,再加上她爹不迂腐地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讓她讀書識字,如今她才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貌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