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愛才之人,他知道林齊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舉凡設計、企劃、制造她都有能力擔任,失去她是公司的一大損失。
「替她求情的人也跟她一起離開好了!」周守義冷冷的斥退業務經理的勸言。
被他這麼一警告,眾人為了飯碗不得不吞下所有求情的話。
至于林齊修,她早就有離開公司的覺悟。她想也知道,周守義怎麼可能留一個可能危及他身份地位的人在身邊。尤其在周守義使計遣退了重用她的前任總經理之後,她就知道輝煌不是她久留之地,遲早她都要離開。
她在她的座位上將所有屬于她的東西雜亂無章的扔進紙箱里,覺得這間公司已經沒有她的東西之後,她抱著紙箱踏出輝煌的大門。
離開公司她只有一個遺憾,那就是她新設計的首飾將胎死月復中,無見天日之時。
知道自己無法再回頭,林齊修義無反顧的跨步離開,只是她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落寞、寂寥……
離職後的一星期,林齊修整日待在家中過著散漫的生活。
難得她今日盛裝打扮,為的是去見以前在輝煌提拔她的總經理。
他不知從哪兒听到她離開輝煌的消息,打了通電話給她,說有事要和她商量,還叮嚀她要穿上正式的套裝。
來到約定的咖啡廳,林齊修一進門就看見坐在正對入口的座位上、對著她招手的輝煌前總經理。
她走向他,坐在他對面的空位上。
「張總……」她習慣性的如此喚他。
「我已經不是你的頂頭上司了,別再叫我張總。」不過,她若是還想當他的手下,他還是很樂意听到她這樣稱呼他。
「張大哥,什麼事不能在電話中講?」她立即改口,同時開門見山的問他找她出門的用意。
「你怎麼會離職?而且輝煌又怎麼會放人?」
「唉——這說來可就話長了。」她嘆了口氣沉重的開口。「自從你離開之後,公司就由周守義當家,他早就有意想要將我趕出輝煌,一來我是張大哥提拔的人,二來我曾是他的女朋友,為了要鏟除我,他在開會中找了個很爛的借口趕我走。」
「你不像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他就是賞識她勇往直前、不畏強權的性格,不相信她會輸給周守義。
「一時沖動吧!」雖然早就有被開除的心理準備,但是自己是在怒極之下、一時沖動做出離職的決定。
听她簡短的解釋,他會心一笑。她的個性真的很沖動。
「不談我了,張大哥離開輝煌之後在哪兒高就啊?」她關心的問。
「這就是我找你出來的主要原因。」
「什麼事?」她相信他找她一定是有要事。
「你願不願意來西陵?」他本來就想把她挖角到西陵珠寶公司,現在她離職了,這是個好幾會。
「張大哥,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現在是西陵珠寶公司業務部的經理,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在珠寶、飾品上的才華不該就這樣被埋沒,我想要拉你進西陵,西陵會是你繼續一展長才的好處所。」
原來他離開輝煌之後就進了西陵。
「謝謝你的好意,我恐怕不能答應。」她想婉轉的拒絕。
他在輝煌時就對她照顧有加,現在又要拉拔她進西陵這個知名的珠寶公司,她怕會欠他這份人情,而且靠他的關系進人,旁人也會說些閑言閑語。
「為什麼?難不成你已經找到工作了?」要是自己慢了一步,他真的會懊恨一輩子。
「不是的。」林齊修趕緊否認。
「還是你不想進西陵?」他再次猜測。
「我當然想進西陵,只不過……」
「不過什麼?」
「讓你介紹我進去,你不知道要打通多少關節,欠人家幾份人情?張大哥對我的照顧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而且靠著你的關系進入這人人夢寐以求的大公司,會讓其他人眼紅的。況且,你對我的這份提拔之情,我不知道要如何回報。」她將自己的顧慮向他解釋清楚。
他果其沒看錯人!
像這種大好機會,要換成是別人,對方早就一口答應了,哪里還會像她一樣傻傻的把這到手的好運丟掉。
「你想要進西陵可是要憑自己的本事,我是不會幫你關說的。最近公司要招聘新的設計師,我第一個就想到你,所以我今日通知你是要你好好準備,下星期三早上十點到西陵公司接受考驗。」
經由他的解釋,林齊修才知道自己誤會他的意思。
「原來是這樣。」
「有沒有興趣?」他相信她會想要以自己的實力進入西陵。
林齊修知道這是他的好意,但是她心中還有別的考量,她猶豫著是否要將心中的想法老實的告訴他。
「有問題嗎?」
「給我時間考慮好嗎?」她決定先暫時瞞著他,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反對她的想法。
這可是多少人搶著要的機會,他不知道她還要考慮什麼,但是他不會強逼她立即作決定。
這是她自己的事,他能做的也只是提供消息給她而已。
「你好好考慮清楚,但我希望你不要放棄這大好的機會,畢竟能讓你施展才華的地方非西陵莫屬。」
「我知道。」
她當然明白若是自己能投效西陵,那她就能讓她的設計重見天日,但是她也想過要自己開家小飾品店,這同樣也能發揮自己的設計才能。
當林齊修還在心中思量時,眼尖的西陵珠寶業務部張經理看見一個他熟識的人也進了咖啡廳。
「總經理。」他立即起身迎向來人。
來人正好是張經理的新老板,西陵一帆。
「張經理,你和人有約?」他看到背對著他的身影。
「是啊!她是我和你提起過的那個輝煌首席的設計師,輝煌有許多設計精美的首飾都是出自她的手。」他在西陵一帆的面前大吹特吹,為的是讓他能賞識林齊修。
「那我可要見見她。」他也很想見見這個令他崇拜已久的設計師。
听到他們正在談論她,林齊修緩緩的轉身看向來者。
「你好!我……」當她見到眼前的人時,她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
是他!他是那個帶她暢游科隆的男人。
是她!是那個「孤單加小氣的母老虎」。
見到她的那一剎那,西陵一帆也吃驚的愣在當場。
兩人四目相接,彼此默默無語,不敢相信他們會這樣重逢……
她絕對不會認錯人,因為她在荷蘭的郁金香花園曾拍下他的照片,這些日子以來,她時常拿出來看,她早已將他的容貌記在腦海里,林齊修有信心自己不會認錯人。
西陵一帆更加有自信不會錯認,只因她的形貌早已深駐他心底。
「怎麼?你們認識嗎?」看他們的反應好像早就認識了。
听到張經理這麼一問,西陵一帆首先回過神來。
「不,我們不認識,是她長得太像我一位朋友,我才會驚愕了好一會兒。」他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他要一次就抓牢她,不讓她再次逃離。
重逢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回憶全涌上心頭,他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思念有多深,說要忘了她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要她!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留住她。
西陵一帆的否認有如一盆冷水自林齊修的頭頂淋下,令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抖,她非得要咬緊牙根才有辦法止住身子的抖動。
他竟然說不認識她!那麼那一夜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說不定他早就忘記她這個一夜婦了。
此時,林齊修覺得自已好悲哀,原來忘不了那一夜的人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