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說。」他神秘兮兮的搖頭,就是不告訴她。
「小氣!問個職業而已,有必要這麼神秘嗎?」她有些不悅的噘唇。
他僅是笑一笑,對于她的嬌嗔無動于衷。
當有必要表明身份時,他一定會坦白以告,只不過……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就是了。
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走出商店街,西陵一帆與林齊修又回到大教堂前的廣場,眼前熱鬧的景象讓林齊修幾乎睜大了雙眼。
地板畫家的人數比方才增加不少,而且他們的作品幾乎都快完成了。
林齊修靠近一瞧,有人物畫、風景畫,各有各的特色。
「不知他們里頭有沒有畫畢卡索那種抽象畫的?」她回首問他。
若是畫抽象畫,打賞的人會不會比較多呢?她好想知道喔。
「這可就問倒我了,我沒看過有人畫抽象畫。」他以前沒看過,也沒有問過人,當然無法替她解答。
「問他們不就知道了嗎?」她心想既然不知道就找當事人問嘛!
林齊修自以為聰明的想要和專心作畫的地板畫家交談,她用英文和他們攀談,試了好幾次,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們怎麼都不理我?」她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聾子。
「你別忙了,德國人對于英文不太行,他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忍著笑意解釋。
在德國吃過好幾次語言虧的他知道和德國人交談時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不能奢望他們懂英文。
也許是德國的民族優越意識讓他們很少去學習外來的語言,有時連餐廳的服務生也不懂英文,所以菜單上除了德文之外,還有圖片及英文協助顧客點餐,至少用比的他們還看得懂。
不過像啤酒、隻果汁永……等等簡單的單字他們大概都還懂。
「外國人的英文不是都很厲害嗎?」
林齊修以偏概全的以為外國人在語言方面都很有天分,每個人至少會母語及英文。
「那可不見得,至少德國人除了從商及觀光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很少接觸英文,對于英文也都只是半吊子。」
「這樣啊!」林齊修有些失望。
她不懂德文,對方不懂英文,說了也是雞同鴨講,白白浪費口水罷了。
失望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她又發現新事物時,她的注意力立即被新的發現給轉移,方才的失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大教堂高聳的牆壁邊,有個身穿桃紅色蓬蓬裙、頭戴同色系歐式綁帶圓帽的人,就像是由玩具店跑出來的大洋女圭女圭一般,他一動也不動的站在椅子上,一直保持同樣的姿勢。
「這是?」
「這和地板畫家有異曲同工之妙。」西陵一帆不直接回答,反而給了個提示讓她猜。
和地板畫家有異曲同工之妙?林齊修仔細的審視眼前的假女圭女圭,發現這個假女圭女圭下方的地上擺了個小塑膠盆。
啊!她知道了。
「他前面的小盆子是不是也供游客放置賞錢?」
「聰明。」西陵一帆由口袋中掏出了個銅板亮在她的眼前。「你拿著銅板過去,放在小盆子里,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喔!」
林齊修听他這麼說,她將銅板自他的手中取走,一步步的走向假女圭女圭。
她人還未到,假女圭女圭看到她就舉起手對她招手。
耶!他會動!
她興奮的快步走近。
當林齊修將鋼板投人小盆子後,假女圭女圭立即以機器人頭、手的動作方式表演了一段,就好像是一個會動的洋女圭女圭。
表演的時間極為短暫,當他的演出結束後,他又回到先前靜止不動的狀態。
看她笑得合不攏嘴,西陵一帆覺得自己好像也感染了她的喜悅。
「覺得怎麼樣?」
「好可愛喔!」
一受到可愛事物的吸引,她就會忍不住大聲驚嘆。
西陵一帆實在不忍打擾她的好興致,不過時間真的晚了,該是回飯店休息的時候。今天若是玩得太累,接下來的行程她一定無法隨心所欲的游玩,那就可惜了。
雖然天色朦隴,沒有夕陽余暉,但是表上的時間已經指著八點了。
「我們該回飯店了。」
林齊修抬頭看天色,天空雖不很明亮,但都還能清楚的看見四周的景物,完全不像黑夜將要來臨的樣子。
「天色還很早啊!」她實在不舍得這麼早結束。
「你若是要等天色全暗才肯回飯店,那可要九點過後喔!」
他無法一直陪著她游玩,他還必須回飯店處理些公事,也要整理明天所有的相關文件,再玩下去,他明天鐵定癱在床上無法辦事。
「好吧!」導游都說要休息了,她再反對也無效。
兩人緩緩的走下階梯,來到「洞」車站打算招個計程車回飯店。
「你今天玩得開心嗎?」雖然現在就結束有些掃興,但他還是想知道她對今日探險的感覺。
「當然開心啊!」
有個這麼有趣的導游相陪,她怎麼能不開心。
見到她的笑容,西陵一帆不禁語重心長的說︰
「其實人生處處都有樂子,就看你如何去體會、去尋找讓自己快樂的方式。懂得享受快樂的人不管處在多麼艱難、苦澀的環境,他都能開懷大笑,與其說是苦中作樂,倒不如說是在痛苦中尋找快樂的泉源還要來得貼切。」
她適合開心的笑容,完全不適合愁緒滿腔的悲情容顏。
「這就叫作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為何不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她忍不住對他的一席話下結論。
「沒錯!」她的慧黠正是最迷人的地方。「快樂的道理你都懂,那你為何要逼自己沉浸在痛苦的深淵呢?」
「我……我沒有啊!」她的臉色微微一僵。
「那你昨晚為何要拒絕和旅行團的人同行?」
「那是……那是……」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我明白。」他對于她的痛處可是十分清楚。「一個不懂你的好的笨男人,你何必要時時掛心?就算你們在同一個旅行團時時相見很尷尬、很痛苦,但你根本不用在意他,你是來游玩的,又不是來追他的。」
他就是看不慣她為了一個負心的男人而將她最燦爛的笑顏隱藏住。
「你要讓自己這一趟的旅程多采多姿、開心又快樂,那你所花費的金錢和時間才值回票價。」
他怕她會忘記,一再的叮嚀。
「我知道了。」
她接受他的勸告。
坐上計程車,兩人默默無語,而林齊修的腦海中一直不停重復的想著他方才說過的話。
她的情緒不該被周守義左右,這是她自己的人生,要哭還是要笑都該由自己作決定。
她才是自己情緒的主人!
第六章
「累死人了!」林齊修出了浴室後,一古腦兒的坐在床榻上。
當和那身份神秘的男人在一起時,她完全都沒有感到疲倦,怎知回到飯店後,她一沾上舒服的床榻,才驚覺到自己原來是這麼疲累。
她勉強撐著身子到浴室內洗了個熱水澡,累得連頭發都懶得在浴室以吹風機吹干,只在發上包了條毛巾吸水了事。
將雙腿伸至床上,她以雙手輕揉重槌,按摩隱隱泛著酸痛的兩邊小腿肚。
她這樣一整日的東奔西跑下來,這雙腿直到現在才發出抗議,可真是很給面子,如果玩到一半就累得走不動,那可就真的掃興了。
覺得雙腿舒服多時,她松開發上的毛巾,手抓住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發絲。
想著她等會兒可真該要好好的睡一覺,否則明天可沒體力再玩了。
一想到明天又要和他一起去探險,她的嘴角就微微上揚。
她不禁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
倏地,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擾醒了沉浸在冥想中的林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