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情的事已經是復雜難解的結,她若是硬要再介入、搶回——這個結就變成了無解的死結。
她知道自己直來直往的個性只適合談簡簡單單的愛情,太復雜的感情對她而言是種負擔。
「男朋友結婚,新娘不是你,你難道不會感到傷心嗎?」
他見她如此平心靜氣,完全沒有傷感,根本不像是個失戀的人。
她付出的感情可不是兒戲,當然也有心痛的時候,只是淚流過後,她還是要勇敢的堅強面對。
「該哭、該怨、該傷心、該痛苦……所有失戀的人該做的事我都已經傻傻的做過了,我現在已經不會再沉浸于悲傷之中,因為我終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失戀不見得是不幸、悲哀、淒慘的事,對我而言,反而是一種幸運、福氣,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吧!」
嘴上說得豁達,但是她還是難以克制的紅了眼眶。
西陵一帆見她說得都快哭了,他有點手足無措,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這個話題,只能選擇沉默。
林齊修強忍著淚珠,不讓它滑下眼眶,微微垂首,不想在人前落淚,更加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淚水。
餅于沉默的氣氛讓兩人都覺得尷尬,他們盡量回避對方的視線,怕四目相接時不知該開口說什麼。
忽地,一陣門鈴聲響起,西陵一帆覺得這門鈴聲響的正是時候。
「我去開門。」他起身離開林齊修的視線。
她趁他開門的時候趕緊拭去盈滿眼眶的淚珠,隨即揉揉眼角,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想哭的樣子。
「西陵先生。」門一開,出現的是隨團的導游先生。
「有事嗎?」
「明天七點在大廳集合,用餐完畢後,我們要一起暢游科隆。」導游翻著記事本,對西陵一帆說。
「我知道了。」對于明天的活動,他是沒啥興趣。
「對了,西陵先生,你知道你隔壁房的林小姐去哪兒了嗎?我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人來開門。」他以為西陵一帆可能會知道林齊修的下落。
因為西陵一帆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導游的視線,所以他沒看到坐在里頭沙發上的林齊修,才會這麼問。
「她……」西陵一帆猶豫著是否要告訴導游她在他房里。
「導游先生,你找我嗎?」林齊修忽然出現在西陵一帆身後。
導游原本很驚訝她的出現,但是遇過無數這種狀況的他很自然的掩飾掉自己訝異的表情。
「我是要跟林小姐說一聲,我們明天七點在大廳集合,用餐完畢後要一起暢游科隆。」
「我……我明天想要休息,我不去。」
她還沒把握自己明天面對周守義時能保持平靜,可以不在乎他今晚所說的話,所以她寧可選擇逃避。
「這……」他從沒見過有人花了錢出國還不想玩的。
「我也不去。」
兩個人都說不去,他用猜的也能知道其中的原因,既然人家小倆口想要單獨相處,他也沒有打擾的理由。
「那明天的行程就將你們去除。」導游劃掉他們的名字後就離去。
見他走了,西陵一帆就要關上房門。
「等一等。」林齊修見他又要關門,趕緊喊住他的動作。
「怎麼了?」
「我也該回去了。」已經很晚了,她不好再繼續待在他房里。
西陵一帆側身讓出個空間讓她能夠出去。
「晚安。」
「等一下!」他喚住她,忽然想到有事要跟她說。
「還有事嗎?」
「明天七點我會準時去敲你的門,你可別睡太晚了。」他叮嚀她別睡到延誤了時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反正她明天又無事可做,她想睡多晚都不關他的事。
「你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西陵一帆不想多說的關上房門。
「喂!」
看著房門就這麼關上,林齊修頗為無奈的走回房間,卻看見自己的房門已經關上。她反射性的掏了掏口袋,想要找開鎖的卡片,卻發現口袋里空無一物。
天啊!她竟然忘了將卡片帶出來!
都是他們害的,林齊修蹙緊雙眉,邊抱怨邊坐電梯下樓,她得去櫃台找服務生來幫她開門。
真是倒霉透了!
第四章
德國時間早上七點整,西陵一帆的手指準時按上林齊修房前的門鈴。
「吵死了!」睡得正香甜的林齊修以被子將整個身子罩住,嘴上還喃喃自語的抱怨。
像是不叫醒她不罷休似的,鈴聲幾乎沒有間斷。
再會睡的人也會被這吵死人的鈴聲吵醒,林齊修睜大剛睡醒的惺忪雙眼,瞪著天花板。
響徹房內的鈴聲讓她越來越煩躁,她眼中有著熾熱的怒火跳動。
她立即翻身起床,連拖鞋也來不及穿,火速的打開房門,想看是哪個神經病一大早不睡覺故意來擾人清夢。
「吵什麼吵!」一開門,她不小的火氣就直接轟向來者。
來人看她頭發零亂、穿著睡衣,顯示她是被他所按的鈴聲吵醒的。
「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七點會來找你嗎?你怎麼還在睡!」她竟然沒有將他交代的話听進去。
一見是他,林齊修一堆抱怨的話立即月兌口而出。
「拜托!你沒事按我的門鈴做什麼?你只說七點來找我,又沒有說是為了什麼事,我又不是吃飽沒事一大早起床等你。我快累死了,你就行行好放過我,讓我好好的睡一個好覺,別再來吵我了。」
她話一說完就想要關上房門。
西陵一帆立即伸手抵住她的房門,不讓她關上。
「快點去刷牙洗臉,我們吃完早餐後要去逛逛科隆的風光,可沒空讓你拖拖拉拉。」他說明來意。
听完他的話,林齊修立即翻白眼。
「我昨晚就說我不出去,我想要睡覺,你不是也有听到嗎?」
她會不想出門是怕遇著周守義,怕自己一見到他會無法控制的對他咆哮,或者對曾純菁說出昨晚的事,與其擔心自己在沖動之下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她寧願選擇逃避。
他當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不允許她以鴕鳥的心態來逃避。
「都已經到國外了,要是不出去走走、看看,僅是把大好的時光浪費在睡覺上,你不覺得很不值嗎?」他堂而皇之的踏入她的房內。
「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值不值得是由她來評估,而不是由一個外人、旁人來斷定。
林齊修想將他推出房門外,卻反而被他躲過。
「快去梳洗吧,我坐在這兒等你。」他指著床前的沙發椅。
「我不……」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將她推入浴室內,並關上門,阻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我就算現在梳洗也來不及,我昨晚就跟導游說不去了,他現在根本不可能還在等我們。」浴室內傳出林齊修悶悶的說話聲。
「誰說我們要和他們一起暢游科隆?我是要充當一天的導游,單獨帶你探險,好好了解這個古意盎然又充滿現代化的城市。」
他早就猜出她不想出門的原因,不外乎是想避開那個男人,所以他在昨晚早就打定主意要帶她參觀這個他並不陌生的城市。
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跟旅行團的人一起,而是只有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西陵一帆肯定的點頭。
「你干嘛不早說!」林齊修慌忙關上門。
浴室里傳來一陣陣的水聲,不時傳來東西掉落的乒乒乓乓聲響,顯示她現在正手忙腳亂著。
听到聲響,西陵一帆腦中浮現里頭她忙亂的情景,他難忍的莞爾一笑。
她大概是迫不及待想要出門了吧?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下著蒙蒙細雨的早晨,令人感到些許的寒意,林齊修一下計程車就趕緊拉攏外套的領口,不讓寒風順著領口吹入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