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有什麼用,這一切已經來不及挽回,他已經是別人的了。
拋開腦中糾纏不清的思緒,她跟著眾人的腳步登上巴士,選了一個離他們最遠的座位坐下。
西陸一帆見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愁容滿面,心想她真是善變。
無奈的看著她上車的背影,西陵一帆將行李推到巴士掀開的側邊,將行李交給司機放至底層,才提著隨身攜帶的手提箱上車。
一上車,他的眼就不由自主的尋找林齊修的身影,他緩緩的走到她的旁邊,和她隔了個走道坐下。
看她一直望著窗外,他僅是靜靜的注視著她,沒有出聲喚她。
隨著車子的前進,一幕幕的景色自他們眼前掠過,他們始終透過同一扇窗看著同樣的風景。
「我們這時候來到荷蘭正是賞花的好時機,我們的第一站要到聞年全世界的‘庫肯霍夫花園’,它的花海可是獨步全球,來到荷蘭若是沒有去一趟‘庫肯霍夫花園’可是一大損失。這個郁金香花園可不是整年都開放的,它只有在郁金香花期才對外開放,專程來賞花的人還不見得能進入花園參觀。現在是五月初,正好是郁金香的花期,所以旅行社特意安插這個行程,讓大家能欣賞郁金香之美。」
一名台灣藉的女性地陪拿著擴音器對眾人繼續解說︰
「我會要司機走郁金香花田的華路線,花田綿延形成一條三十里的花道,各色郁金香連成鮮艷的色帶,這可是荷蘭有名的三十里花道。今日大家既然來到荷蘭,要是沒有見到花道也算是白來一趟。」
郁金香是荷蘭人的驕傲,更是他們賴以維生的經濟來源,其價值不只是販售圖利,更加具有觀光利益。
「範小姐是台灣人,她飄洋過海嫁到荷蘭來,所以讓我們覺得很有親切感。」導游為大家介紹這位台灣藉地陪。
耳邊雖然听到解說,但林齊修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車外的風景上。
「好美的國家!」她忍不住贊嘆。
一大片綠油油的農田中有棟白色的農莊,即使屋舍簡陋,但是那種清新的感覺是水泥叢林所沒有的。
西陵一帆和她看到同樣的景色,對于她的贊美他是心有同感。
純白的木屋,前有小花園,房屋四周被綠色的大樹及植物所包圍,與大自然融合成一體的住家,沒有人會不覺得美的。
「請大家看窗外,這就是三十里花道!」範地陪又開始跟大家解說。「本來應該是要讓大家騎著單車逛花道,讓你們自己去體會置身于花海中的樂趣,但是因為我們時間有限,再加上現在花田幾乎都快采收完畢了,僅剩幾處零零星星尚未采收的花田,所以我們就請司機慢慢的行駛,讓大家坐在車上參觀這個花道。
若是大家能早一個月來到荷蘭,不但花道還完整的保留著,還能見到花卉大游行,那可就真的是值回票價了。」
望著窗外的郁金香花田,林齊修還是覺得好美。
雖然只剩下少數幾處仍保有完整的花田,但還是能看出花帶的美,由小臂大,不難想象那一望無際的各色花帶。
紅色郁金香花帶就像是絲絨紅毯,橙色花帶有如夕陽紅霞,紫色花帶讓人覺得好浪漫;而黃色花帶的鮮明凸顯在各色花帶中,令她最為喜愛。
她立即掏出相機,不停的按下快門,將她所看到的花帶拍下。
要是能早點來荷蘭就好了!對于沒看到完整的三十里花道,林齊修頗感遺憾。
一見到美的事物她就忘了自己為何會出國,她現在眼里、心里只有這片花田,完全忘了先前周守義夫婦帶給她的愁緒。
一旁的西陵一帆也拿出他的數位攝影機,將這片美麗的花田記錄下來,一方面可留為紀念,一方面也可拿回家交差。
但當林齊修的背影出現在他的鏡頭內時,他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那個拿著相機一直拍的孤單母老虎!」他故意這樣稱呼她。
听到背後有人叫她孤單母老虎,林齊修氣得立即轉身,她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人敢這麼說她。
當林齊修的臉轉向他時,西陵一帆也將她的表情拍了下來。
「母老虎要發威了,這樣的表情不拍下來太可惜了。」他故意逗她。
看到他手上的機器,林齊修知道他現在正在拍自己,她立即伸手遮住自己的臉,不讓他拍。
「你做什麼啦!」
經過長時間的飛行後,她的臉色不佳,連黑眼圈也跑出來嚇人了,這種臉要是被他給拍下來,一路上一定會被他取笑個沒完沒了。
「母老虎快將手放下!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不知她的名字,西陵一帆只好亂叫一通。
「你閉嘴!」他要是敢再這麼叫她,她一定會毫不考慮的扁他一頓。
林齊修轉過身,不讓他拍到她的臉。
「轉過來啊!」光拍她的背影可不好玩。
「我才不要!」她又不是笨蛋,現在轉過身只會落入他的魔掌。
「小氣母老虎!」西陵一帆又替她追加了個封號。
不管他現在說什麼惹她生氣,她都不會輕易轉身。
她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免費供人拍攝的賠本生意的。
穿戴著荷蘭傳統服飾的妙齡女子站在庫肯霍夫花園入口處,供游客與之合照。
許多夫妻們一下車,便迫不及待的排隊與她合照。
林齊修繞過他們,獨自一人走到泛著綠波的湖旁,看著湖面上悠然自得的成對天鵝,她又忍不住用相機拍下。
「看到成雙成對的天鵝,想到自己孤單一人,真是悲哀喔!」西陵一帆跟在林齊修後頭,不知是心有所感,還是故意以此譏諷。
「你無聊啊!看到這麼美麗的風景不知欣賞還發牢騷,真是浪費了二十荷盾的門票。」聞言!林齊修沒有回頭,只是邊說邊按下快門。
湖畔種滿了郁金香及綠意盎然的大樹,更有個通道可繞湖泊一周。
一邊是湖,而另一邊則是五顏六色的郁金香花圃,有方的、有圓的、有波浪形的、長條形的,每一種形狀的花圃只種一種顏色的花,不會讓人覺得雜亂。
林齊修站在花園前,蹲仔細的取好角度,不停的按下快門,完全不理會一直跟在她旁邊的西陵一帆。
「你好像很喜歡郁金香?」見她看花比看人仔細,西陵一帆不禁感嘆人不如花。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這是在取材。」來一趟荷蘭,郁金香帶給她一種很特別的靈感,讓她忍不住想要好好研究一番。
「取材?為什麼要取材?」他可好奇了。
林齊修拍好後起身,往更里邊走。
「我只能說這與我的工作有關,其余的我不能多說。」她是靠創意過活的,要是說太多,被人盜用去,她可就丟了飯碗。
她雖然是和西陵一帆邊走邊說,但是她的雙眼不時四處張望,完全沒有將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放在心上。
看到黑色的郁金香花圃,她立即撤下西陵一帆,獨自走了過去。
發覺身邊的人不見了,西陵一帆趕緊尋找她的身影,在後頭不遠處的一個黑色郁金香花圃發現她蹲著的身子。
「你真是個工作狂,竟然無視于這渾然天成的美景,只顧著工作。」
「你錯了,我就是知道這個花園的美,才觸發了我腦中源源不絕的靈感,想要將這美景留下記錄帶回台灣。而且這種黑色品種的郁金香在台灣根本找不到,我不多拍點,我會感到很懊惱。」這種紅到發黑的花瓣可不多見,要是不多拍一點,回家之後感到後悔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