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苦澀地道謝。
人生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無奈,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面前,卻不能和她相守、相愛,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
「怎麼不見你的未婚妻?你們成親了嗎?」原本對他獨自一個人來斐泉山莊還抱有一絲希望,沒想到她的希望還是落空。
「她……她留在關外,我們還未成親。」他真的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堅持要負起責任。
找到她後,他表明要和她結婚完成他爹的心願。誰知她早就有心上人,而她爹為了守信用,竟然逼她一定要嫁給他。她想退婚,可是她爹不準,于是她選擇死亡這條路來表達她對心上人的忠誠。
他永遠記得她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幕,她眼中的恨意令他想忘也忘不了。
她臨死前下了詛咒,他這一輩子不能另娶他人為妻,否則他和他的妻子就會不得好死。
既然她不能和心愛的人白頭到老,她也不準他有美滿的婚姻,她要讓他嘗嘗這種不能相守的苦。
他覺得她的死他要負起最大的責任,心中的自責讓他不敢再面對斐少儀。躲了這麼多年,想不到她至今還沒婚配,這一點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听到他還沒成親,斐少儀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但是隨即又想到,就算他們還沒成親,還是有婚約在身,而她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
「你可以離開了,我沒事。」再相處、見面下去,她只是更加痛苦罷了,倒不如不見。
悲傷的聲音刺痛了他的心,她的冷靜讓他心疼,他將頭埋在她肩窩,哽咽地低喃︰「少儀,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再一次從她的眼眶滑落。「別說對不起,你沒對不起我,你從沒給過我承諾。沒說過愛我,沒有欺騙過我的感情,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從沒有後悔愛上你。」反正他們之間早就不可能,她再也不管什麼矜持,一古腦的宣泄心中的情意。
「少儀,你真傻。」
「我只問你一句話,如果你能重新選擇,你會不會愛上我?」她一直覺得他是因為不愛她所以才會失蹤那麼久。
听到她的問話,閻鷹在心中吶喊︰我早就愛上你了!可是,他卻不能說,既然他不能給她幸福,那他就該放了她,讓她找到一個可以給她幸福的人。
下定決心,他從她的肩上?起頭來,狠心地說︰「我會選擇同樣的路。」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刺上她的心頭,她感覺她的心在淌血,他真的一點希望也不給她?闔上雙眼,斐少儀痛苦地道︰「我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
「謝謝。」閻鷹感覺自己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可不可以請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我先出去了。」再怎麼不舍還是要離開,人生就是有這麼多的無可奈何。
听到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響起。斐少儀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
听到她哀淒的哭聲,閻鷹全身癱軟在門邊,坐在門口不忍離開,他從沒想到自己帶給她的傷害竟會如此大。
香兒為了找斐少儀,已經快把紅霞居翻遍了,不但找不到斐少儀,也找不到柳文君。如果被夫人知道兩位小姐都失蹤了,她一定會被罵得很慘。整個紅霞居只剩下柳文君的房間沒找而已,香兒抱著一絲希望來到柳文君的房門口,卻發現閻鷹坐在門口。
「閻公子,你怎麼坐在這里?」香兒驚訝地問。
閻鷹將目光掃向香兒。
「閻公子,不知你有沒有看到我家小姐和文君小姐?」
「你家小姐在里面,文君和你家少爺在一起,不知道去了哪里?」閻鷹照實回答。
听到小姐在里面,香兒想繞過閻鷹進去。
「你想做什麼?」閻鷹阻止她。
「我要找我家小姐。」香兒回答的理所當然。
哭聲已停歇好一會兒了,不知道少儀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哭累了?睡著了?干脆讓香兒進去瞧瞧好了。
「你可以進去,但是不要吵到她,並且出來告訴我她怎麼了。」
放香兒進去後,閻鷹在門外等候消息。
不一會兒,香兒急忙性地跑出來。
「閻公子,我家小姐昏倒在地上。」
閻鷹趕緊進去,一眼就看到斐少儀趴在地上。「少儀,少儀,你醒醒!」他輕拍她的臉頰。
斐少儀只是翻個身,換個舒服的姿勢。
「她是睡著了,不是昏倒。」閻鷹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
香兒疑惑不已,怎麼小姐會睡在地上?
閻鷹看看柳文君的房間,除了地上還有一些空間之外,整張床已被一堆布和衣服所淹沒。「我抱她回她房間睡。」
「啊──」香兒忽然尖叫。
閻鷹被她嚇了一跳。「香兒,你在叫什麼?」
「小姐的衣服怎麼變成這樣子,是不是有采花賊進來?小姐不知有沒有事?」看到斐少儀的背部全果,衣衫淩亂,她以為有歹徒進入山莊輕薄斐少儀。
香兒不說。他都忘記了。「沒事,她穿成這樣子大概是文君的主意。好了,帶我去少儀的房間。」
「閻公子,恕奴婢說句不中听的話。」香兒一邊帶路一邊道。
「說吧。」
「閻公子,我是覺得男女有別,讓你抱著我家小姐和進入她的閨房實屬不得已,希望公子不要張揚。」事關小姐的清白、名節,她一定要計較,小姐尚未出嫁,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小姐的一生就毀了。
「當然。」
「還有,希望閻公子不要再叫小姐和文君小姐的閨名,這也是不合禮節的,最好能稱呼姑娘就好了。」
閻鷹從來不知道香兒竟然這麼唆,連他怎麼叫少儀和文君也要管。
「閻公子!」香兄出聲打斷他的沉思。
「我知道,我以後會改的。」
香兒打開斐少儀的房門,領著閻鷹進入。
他將斐少儀放在她的床上,為她蓋好被單,看到她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他伸手想拭去,手才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地縮了回來。甩了袖子,他無奈地轉身離開。
香兒趕緊跟出去,她還有話沒說。
「閻公子!」關上房門後,看他走遠了,她大聲喊他的名字。
閻鷹轉過身,不解地問︰「什麼事?」
她跑向前。「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對我家小姐沒有意思,請你和我家小姐保持距離,別再和她見面。再見而只是讓我家小姐更不想放手,她也已經快過婚配的年紀了。」
她的話仿佛在他未愈合的傷口上撒鹽,他不是已經決定要放手了,為什麼心還會痛?
「這一點我知道。」閻鷹沉重地說。
「謝謝你,閻公子,希望你說話算話。」
想不到連待在她身邊都不行。原來他放棄的不只是她的人、她的心,連看她的權利也喪失了。
香兒和閻鷹一起離開紅霞居。
在房內的斐少儀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听清楚了,早在他抱起她時她就醒了,沒想到她的裝睡會讓她听到這一席對話,她躲在被中又開始哭泣。
「少爺人呢?」
「少爺在里面。」
泉冰心一跨步就想進去。
「夫人,少爺吩咐我們不管什麼事都不能進去。」門口的守衛擋住泉冰心。
她的火氣立刻上揚。「我不準進去?是少爺比較大還是我比較大?」
「夫人比較大,可是……少爺一生起氣來不是奴才所能抵擋的。」少爺和夫人都不能得罪,可是,少爺的冷酷比夫人更恐怖,寧願得罪夫人也不能得罪少爺。
這是什麼情形?下人們竟然怕她兒子而不怕她?她怎麼說也是堂堂的莊主夫人。
「讓不讓?」不擺出一點氣魄,她這夫人的地位可是會被看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