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為她遮蔽赤果的身體後,將她的嬌軀打橫抱起,放到一旁的床上。
「不……要……」
他听到她的囈語,即便是在夢中,她依然無助的喊著。
他擰緊眉,她的樣子看來是多麼柔弱而無助,可他居然……
唐行風,你忘了你哥哥唐衍風嗎?
一道聲音從他心底響起,他不由得倒抽口冷氣,平復逐漸加快的心跳。
他不能同情她,否則將會陷自己于萬劫不復的地獄。
「南宮漾月,至少我不會再綁住你。」雖明知她無法听見,他仍對沉睡中的她允諾。
又瞅了一眼她的傷痕,他即刻起身,準備為她療傷。
第二章
「疼!」
在南宮漾月恢復意識時,身上的感覺除了疼,還是疼;不過在疼痛中,她仿佛感到有一雙厚實的大掌正溫柔地撫著她的傷口。
是誰?她微睜星眸,一名男子正在為她手腕上的傷口敷藥,但她看不清他的臉孔。
「唔。」她發出細微的聲響,想告訴那人她醒了。
「你醒了,南宮漾月。」唐行風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不過稍稍添了些暖意。「這是上好的傷藥,要不了幾天,你的傷口就會痊愈。」
是他!南宮漾月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她猛地坐起身,把右手從他的擒握中抽開,恨恨回道︰「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唐行風沒有回應,僅以一雙如猛鷙的黑瞳靜靜瞅著她,而她亦以充滿恨意的眼光回視他。
就這樣,房間彌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然不消片刻,唐行風抓住她的雙手,重新將它們拉向自己。
「放手!」
南宮漾月怒聲喝道,一邊扭動手腕企圖掙月兌他的擒握。
可是她的掙扎根本無濟于事,唐行風不僅文風未動,反而加大手勁。
「好痛!」南宮漾月輕呼,卻又趕緊咬緊下唇,生怕被他听見。
「痛?」唐行風揪起劍眉,隨即冷冷說道︰「南宮漾月,你是自討苦吃。」
此刻的南宮漾月暫時放棄掙扎,趁著他重新為她上藥的當口將手抽離。「就算是疼死,也不要你管!」
唐行風望著她執拗的表情,和她臉上淡淡的鄙夷神情,不覺牽唇冷笑。「南宮漾月,你不愧是王族,連到這步田地,還以為自己不可一世!」
「我……」
不待南宮漾月多說一句話,唐行風便抓回她的小手。
「放手!」她又開始掙扎。
「南宮漾月,你還想嘗嘗被繩索捆綁的滋味嗎?」
在唐行風的恐嚇下,南宮漾月總算停止掙扎,乖乖地讓他為自己上藥。
就在這同時,南宮漾月借著燭光打量他英俊的側面,他正專注地為她敷藥,甚至還輕柔撫著,試著減少她的疼痛。
她不禁抿緊了唇,同樣一個男人,為什麼前後會有如此不同的面貌?「你要侮辱我到什麼時候?」不知哪來的沖動,她突地開口問道。
唐行風驀地停下動作,再度以猛鷙般的眸子緊盯著她不放,然這回眸中的光芒不再銳利,反倒多了些疑惑。
真要囚禁她一生嗎?事實上,他對她的恨並沒有這般深。
沉吟了會兒,他冷冷回道︰「等你生下我的孩子,我自然會送你回去。」
他的答案令南宮漾月一怔,她忍不住以虛弱的語調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的哥哥南宮漾日奪走我哥哥唐行風的妻子,更害他喪命!
唐行風在心里默道,可他仍不屑向她明說。
「我說過不為什麼。」他的聲調又如同寒冰般冷酷。
此刻的南宮漾月陷入最深沉的絕望中,她想放聲痛哭,卻又不願讓他看到,只能咬緊下唇,強抑住一波又一波侵入眼眶的酸意。
這時,唐行風已為她上好藥,正要放手的同時,察覺她明眸閃映著晶瑩的淚光。在燭光掩映下,她看來楚楚可憐,足以勾動所有人的惻隱之心……
不自覺的,他的手撫上她的唇瓣,溫柔地為她拭去滲出的血絲。
在他的觸模下,南宮漾月的思緒被驚斷,她再度與他四目交接。「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她的語調輕緩,夾含一絲請求。
她的神情使他無法拒絕,他月兌口而出︰「唐行風。」
唐行風!南宮漾月在心里重復著,她曉得最多只能問到這里,至于他為何要她生下孩子、甚至他進一步的身份,她知道他不會回答的。
「你在想什麼?」
他冷冷的語調讓她心里一寒,她無助地望著他。
「若想快些為我生孩子,就好生休息,我走了!」
唐行風丟下這句話後便起身匆匆離開,將她獨自留下。
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愣了半晌後,南宮漾月閉眼躺下,方才強忍住的淚水于此刻決堤。
此後她該何去何從呢?
手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她睜眼檢視,手上的傷可以用傷藥治愈,可心傷呢?
她重新閉眼,任淚水肆意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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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石門開啟的聲音將南宮漾月從睡夢中驚醒,她用手臂半遮著惺忪的睡眼,一邊說道︰「再讓我睡一會兒。」經過昨夜的休息,她已忘了自己受擄的事,還以為仍置身在宮里。
晶瑩的水珠倏地滑過臉頰,一股清洌的涼意使南宮漾月醒來。當她看清眼前站的是誰後,原要出口的責備硬生生吞了回去。
「看什麼看!」唐行風沒在意她的注視,徑自怨聲喝叱道。
原來昨夜發生的事情不是惡夢,是真的!
南宮漾月急忙坐起身,一顆心不安地跳動著。她知道在這里必須對他完全服從,否則隨時都可能喪命。
突然砰的一聲傳來,南宮漾月循著發聲處看去,發現他將一碗粥放在桌上。
「吃吧。」他冷冷地吩咐完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會兒!」不知哪來的勇氣,南宮漾月忽然開口。
唐行風轉過身來,以一雙充滿疑惑的眸子望著她。
沒料到他真會回頭的南宮漾月反倒慌了,她低下頭,裝作正在檢視手上的傷痕。
不一會兒,一雙厚實的大掌驀地撫上她的手腕,觸模中帶點憐惜。
「還在疼嗎?」他問道,語調已較昨夜明顯溫柔許多。
南宮漾月不禁怔忡,傻傻地望著他眸中閃動的波光,心頭竟是百味雜陳。
「你……」
「你想說什麼?」
在他的追問下,她失去詢問的勇氣,便保持沉默。
「沒事的話,我要走了。」唐行風再次放開她的手。
「為……」南宮漾月終于開口,她想知道為什麼他要擄她來?還有,為什麼他對她有時粗暴又有時溫柔?
不過,生怕惹他惱怒的她趕緊收住話頭,靜靜看著他。
「為?」唐行風揪起劍眉,定定回視她。
「喂我。」這個要求不經意從她齒縫滑出,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听了她的要求,唐行風眉頭皺得更緊,但他果真捧起桌上的碗,重新坐回床上。「把嘴張開。」他命令道。
南宮漾月不禁遲疑,她越來越不懂眼前的男人。
此時唐行風已從碗中舀起一匙粥,正要送入她口中時,發覺她正呆呆地望著自己。「看什麼?快把嘴張開!」他吼道。
南宮漾月怯生生地張嘴,讓他將熱粥送入她的檀口,他的動作是如此輕緩,像是怕她燙著似的。
說不出的疑惑哽在喉間,隨著入口的暖意,她壓抑想流淚的沖動,只有以沉默代替所有言語。
許久,碗終于見底,唐行風也立刻起身。「我走了,適才忘了告訴你,這兒是荒山野嶺,豺狼虎豹特別多,如果你想逃,只有死路一條!」
拋下這句話後,唐行風便匆匆離去,不再給她詢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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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夜了,當石門再度開啟時,南宮漾月知道來人是唐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