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坐吧。」征雲率先走進住家大樓。
他們乘著電梯上樓,維揚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去,征雲被他瞧得有些局促,突然覺得今天的電梯上升得好慢,仿佛永遠到不了似的。
「你這樣穿很好看,跟你在牧場時的味道不太一樣。」
她身上穿的是一襲白底藍色圓點的連身亞曼尼套裝。
他突然一句稱贊,竟然讓她兩腮瞬間刷紅。她不禁想起當初她第一天到牧場的時候,他還對她的衣服嗤之以鼻。
「到了。」征雲很快的步出電梯,打開房門。「想喝什麼?」
「啤酒。」
她從冰箱拿出啤酒。
他打開,並一仰而盡。「記得那一次也是喝啤酒。」
她故意听不懂他話中的含意。
「好了,坐也坐了,也喝了啤酒,現在你應該回去了。你住哪家飯店,我幫你叫車。」征雲說著就拿起電話。
「征雲!」維揚向前拿走電話,大聲的說︰「今天你一看到我就不斷地躲開我,為什麼就是不肯心平氣和的听我說呢?」
「听你說?!」征雲听他這麼說,心里更是有氣,也大聲的回說︰「那你呢?你听我說過什麼嗎?沒有,你只會一味的自以為是認定每個人都想圖謀你那塊土地,然後又一口咬定我也其中一個人,而且對你誘之以色。」
「我……為那天的話跟你致上最深的歉意,這也是我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之一。」
「那可難為你了,委屈求全不是你的作為。」
「不,比起你一再受我的誤解和侮辱,說什麼我也要來親口跟你道歉。」
「你不必道歉,我老實跟你承認,你說對了,我為了能升遷,不惜用身體來當武器。」征雲賭氣的說。
「我知道這只是你的氣話而已,你不是這樣的。」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為了業績,為了工作求表現,我可以花言巧語,也可以不擇手段犧牲色相,你之前是這麼認為的吧?」
「別說了,征雲,今天我跟呂先生談過話了。」
征雲驚訝的微張著嘴,看著他。
「我就是你口中自以為是的男人,現在你罵我什麼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願意忘記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她注視他半晌,忍不住輕嘆一聲。
「我早就忘了。」
「那麼那個唐林牧場的開發案子你願意接受了。」維揚熱切的說︰「征雲,我是真心把那一片土地交給你來處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不,我已經辭職了。」
「你有什麼打算?」
「我還沒仔細想到,也許會到國外進修。」
「不要去,留下來,至少等到這件事情完成再做決定好嗎?」
「不……」她面對他的要求,心里有點猶疑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是不是?」維揚激動的上前抱住她,想索尋她的嘴唇。
「放開我……」征雲的頭左右扭轉,想逃開他熱情的攻勢。
她心里非常明白︰她永遠也抗拒不了他的吻、他的撫模以及他身體的全部。
「征雲,我自始至終根本就不想放開你。你離開牧場時,我就恨我自己,更恨你,恨你的人、你的全部為什麼如此深值我的心田?」維揚找到她的唇,深深吻住她,熱切的霸著,連給她喘一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維揚,放開……我,你不能每一次話說不通就……啊……」征雲覺得她整個人就快被他吸進去,好像雙臂再不緊緊的抱住他,自己瞬間就會跌入萬丈黑洞似的。
「我知道你也想我……」
「維揚,維揚……」她痛苦的不斷地呼喚他。
「征雲,我真的、真的好愛你。」維揚邊吻她時,嘴里情不自禁溘出心底的愛意。
征雲激動的微張紅唇喘息著,眼楮撐得大大的注視他。
「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回想我們在河邊的事,那一次是我們彼此拋開彼此的驕傲,打開心房對彼此吐露心聲。現在,你願意再向我敞開一次嗎?」
她也想向他表白,可是有太多話就是哽在喉間出不來,臉上搐動著,仿佛受到驚嚇一般。
「我知道我說了太多傷你的話,所以你再也不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了。」維揚苦笑一下。「也許我對自己太有自信,更誤解你的反應,對不起,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傷害和困擾。」
維揚伸到她臉頰的手,停頓了一下,又頹然放下。
「你現在一定在笑我太天真了。以前我還不斷地指責你為了那塊土地跟我耍心機,如今我別有用心的也用土地想更接近你。」
「維揚……」征雲激動的雙手掩住嘴,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你會這樣不信任我,甚至不願意再見到我、討厭跟我說話,我可以理解。」
「不是的,我……」征雲心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話更說不清楚了。
「征雲,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維揚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在她輕顫的唇瓣啜了一下。「我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打扮,高雅迷人,這才是真正的杜征雲,你是屬于城市、適合豪華的辦公大樓。祝你好運,珍重。」
他緩步的走向門邊。
「維揚!」征雲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回首看她。
「沒錯,你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征雲哽咽的說。「你總是這樣,自己先在心里預設答案,然後自說自話,從來就不願好好听別人把話說完。」
維揚訝然的望著她。
征雲毅然的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月兌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件無袖的連身洋裝。
「你憑什麼斷定我屬于哪里、又適合什麼?」征雲深深的瞧著他,然後拉下洋裝的拉鏈,並褪下來,全身上下只剩內衣。「我厭惡這些衣服,早就想拋開這些必須節食才能穿的衣服。」
面對這樣的她,他的心突地驚跳,既悸動,又不敢妄動,惟一能做的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我清楚自己屬于哪里、適合什麼。當我離開牧場那一刻起,你知道我是多麼傷心,你再也不會待在我的身邊了,可是我也回不去原來的生活,于是我就決定離開。」
征雲說時,胸脯隱隱伏動不已。
「維揚,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生活,我只好選擇離你越遠越好。」
維揚立即上前緊緊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的胸前。
「征雲,征雲……」
「你總是自顧自的說完之後,卻不給我時間反應過來又徑自替我下結論,你總是這樣……」她模撫他的頭發。「在山上,你問我要不要永遠留在牧場放牛,你不等我回答,又自行的替我否決掉,現在你還是這樣……」
「我怕親耳听到你拒絕我的話。」
「膽小表!」
「男人只要愛上一個女人就會變成一個膽小表。」
「那麼我愛你這個膽小表。」
「你還願意接受這個案子嗎?」
「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會選擇跟我一起共事。」
「我都忘了我曾說過這樣的話,難怪有人告誡男人,不可以在女人面前說太多話,否則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永無安寧之日。」
「快說。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都會忍不住想對他之前所做過的每一件事追根究底。」
「我很自私,當然希望你能永遠待在牧場苞我一起生活,所以我很高興你辭職。」
「那你不打算再跟公司合作開發計劃了?」
「計劃仍然繼續。不過以後由你以女主人身份跟建設公司交涉,說實在的,我還是不喜歡跟建設公司的人談事情。」
「維揚,」征雲嬌柔的喊他一聲,環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他。「我真的很高興你來找我。」
「我知道,如果我不主動來找你,那麼我將永遠失去你。」維揚吮吻她的下巴。「我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