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把少女乃女乃抬到馬車上,拿我的令牌連夜下山。出了山區往南邊走,過了江到江南去安頓。」裴氏雙目蘊淚,「老郭頭年紀大了,鳴柳你要好生照應著。」
白發斑斑的老郭頭駕著馬車,直出顏府,一路猛趕,到了太陽落山時已走出幾百里。鳴柳總算有些安心。即算三老爺回來發現來追,差了那麼多路也不怕被追上。
小蟬握住鳴柳的手︰「都是我害的你,害你背井離鄉,還有性命之憂。」
「這是命,就要讓我跟你受苦。」鳴柳癟嘴。
小蟬微微掀開馬車上的小簾子,她從沒出過大別山區,現在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哥哥嫂嫂大毛二毛和沒見過的小佷狗剩,你們千萬要好好的。
漸漸天全暗下來,老郭頭回頭喊︰「少女乃女乃,再跑馬可吃不消了,要不要歇歇?」
「好吧!」
車停在路邊,四匹馬散到溪邊喝水吃草。車里,鳴柳拿出些干糧給小蟬。
啃著干糧,小蟬嘆息︰「好可惜的,再吃不到洪嬤嬤的小樣冷盤了。」逃離魔王的希望越大,她的心情就越好。
馬上就可以忘記這里發生的一切,從頭開始……
「你──想──得──倒──美──」低回縹緲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你」字傳來時還很輕,到了「美」字已是很響,然後連馬蹄聲也漸漸能听到。
是他!他追來了!
小蟬的臉一下子褪盡血色,那個魔王,陰魂不散,難道真的逃不出嗎?
她惶惶然望著同樣臉色慘白的鳴柳,兩個人的眼里都是絕望的死灰。
想到大太太交代的話,鳴柳手模到包袱里拿出冰涼的兩把匕首。哼,反正是個「死」字,自己死總比捉回去受刑死好。
「這是大太太給我們預備的。」鳴柳遞了一把匕首給小蟬。
小蟬看著明晃晃的匕首,緩緩伸手接住,薄薄的刃身寒意逼人。將刀橫在頸側,死掉罷!是不是死掉就能解月兌?
這不是她第一次自盡,男人說過︰「永遠別想逃走,即使是死。」
是嗎?
「鳴柳,是我害了你的命,來世再報你!」小蟬作勢,匕首往頸上抹去,血流出,眼看就是血染五步的慘劇──
一塊石子從簾外飛來,「啪」撞掉她的匕首,連帶將鳴柳的也撞飛出去。
黑影由車外直撲而入,一下子將她卷入懷中,再倒飛回去,恰好坐上疾奔而至的駿馬。
小蟬被緊緊抱住,男人的鐵臂箍得她喘不過氣,剛月兌離半天的他的氣味重又圍繞到身周。
血從頸上輕淺的刀痕流下,流到淺色的外衫,男人一掌掐住她的細脖子,血又沿著他的手腕向下流。小蟬吃痛,淚在眼眶里打轉。
「你怎麼老是學不乖呢?又去尋死,這次可不能輕饒你了!你說讓誰陪你一起受罪,你哥哥、你嫂子、還是你的那個丫頭鳴柳?」男人溫柔的聲音里隱蘊噬血的殘忍。
他一只手控住韁繩,另只手探入她的衣襟,猛地抓住脂玉般的酥乳,緩緩逗弄……
「不關他們的事!」小蟬忍住嘴邊的輕吟,切齒說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別為難他們!」
「嘀嘀噠噠」聲中,十數個劍士從遠處騎馬過來,齊刷刷地下馬行禮︰「主人!」
眾目睽睽下,男人的手指仍在她的衣服里撩撥敏感的櫻桃,她羞窘欲死。
「羞什麼?又不是沒踫過!」男人的大嘴在她鬢角耳邊粉頰上啜吻,「我這麼想你,你怎麼忍心走呢?」
男人呼喝手下返回顏府,老郭頭和鳴柳都被關進馬車,跟在馬隊後面。
馬兒風般向前跑,小蟬被顛得難受。
突然,男人將她騰空舉起,將她後面的衣裙高高撩起,大手徑直伸到大腿中間,貼身的褻褲被一把扯掉。
羞人的赤果在冷簌簌的風里,小蟬直欲死過去︰「天哪,你要做什麼!」誰來救救我?!
燙人的炙鐵拱靠過來,大掌把抬高,緊接著一個沖刺,生生地由後面進入。
「啊──」她驚呼。
「噓──輕點兒!你不是怕羞麼,後面可都是人!」
隨著身下的馬兒的奔騰節奏,她的身體上拋下落,熾熱的堅硬深進淺出,她的指甲掐進他的手臂……熱汗從他的額滴到她的臉。
「小東西,一會不見我就想你,你可知道我為追你跑死了三匹馬……」
疲累的小蟬早已癱軟在他懷里,昏昏睡去。
他低下頭︰「永遠別想逃走,即使是死。」
第四章
近五更,旋風般的馬隊由遠馳近,齊刷刷停在顏府門前。
顏家的大夫人、二夫人和幾個親信的家僕站在門外。
顏鑄飛身下馬,橫抱著卷在披風里的小蟬,大踏步進府。
「大嫂、二嫂真是好興致,漏夜看風景啊!」濃黑的眉上挑,幽黑的眼喜怒難測,刀削的臉上風雨將至。「小弟就不陪啦!」
「老三,你站住!」裴氏手指著他,氣得全身發抖。「你──」
「大嫂,您有話只管吩咐!」他朝裴氏扯扯嘴角。
「你們──」裴氏定定神,朝著停在門外的騎士命令,「先進去歇著!」
「哈哈哈──大嫂,顏家的鐵騎護衛只听命一人!」他回過頭沉喝,「全體原地待命!」
眾護衛齊聲哄應︰「是!」
「唉,罷罷罷──」裴氏老淚縱橫,「阿鑄啊!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你手中的是你的兒媳,你死去兒子的妻子,你還是不是人,你讓顏家的臉面放在哪里啊!」
沉睡的小蟬被驚醒,听到的就是裴氏最後說的話,不依地掙扎起來。
顏鑄低頭在她粉頰上啄吻︰「乖,睡你的,別動。」順手封住她的穴道。
他抬頭,眯眼望著數天之間白了頭的裴氏,嘿嘿地輕笑︰「顏家的臉面?記得當年老家伙閉眼的時候,是你說要先保住顏家,再能說到顏家的體面,這才把我叫回來振興家業,你忘了?大嫂!」
「你還記得就好,當初是我力保你回來。我是為了你顏家!」老婦傷心,聲嘶力竭。「你平日拈花惹草無形放縱,那也罷了,難道你忘了以前是為什麼被趕出去的麼?你還要重蹈覆轍嗎?」
顏鑄緊咬鐵牙,沉聲冷笑︰「裴淑霓,我顏鑄一生人想怎麼就怎麼,何時輪到人管我?我出去是我願意出去,我回來是我願意回來。我想要誰那就是誰!」
他冷眼掃過一旁的李氏,哼了一聲,穿門直入。
背後傳來淒厲喊聲︰「公公!媳婦對不住你!」只听得一聲鈍響,原本鴉雀無聲的家僕驟然炸開鍋──
「大太太──」
「快、快叫陸大夫!」
李氏嚎哭出聲︰「大姐,你怎地尋短見哪!」
被點了穴的小蟬不能言不能動,眼楮余光掃到滿面鮮血的裴氏,淚水汩汩淌下。而抱著她的男人,竟只是嘿嘿冷笑,連頭也不曾回過。
他大踏步往里面走,粗糙的大指撫去她的淚︰「傻孩子!人家是烈婦節操,死得其所,你哭個什麼!」
晨曦微露,顏家上下所有人被召集到操練場。
解了穴道的小蟬,被抱著坐到指揮台上。她眼眶紅腫,小臉蒼白,櫻唇卻是被啜吻後的嫣紅。看到台下一片烏鴉鴉的人頭,她不由害怕,縮住肩膀,往後倚進溫暖的懷抱。
所有人都在偷偷看她。口耳相傳的殺人大王色中狂魔三老爺,抱著剛死了丈夫的十四少女乃女乃!不過沒人敢吱聲。
連德高望重的大太太都不能奈何他,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有一段日子沒和全家人聚聚了。」顏鑄掃了一下台下諸人,運氣發聲。「我呢,一直在外頭忙,一年難得回來幾趟,家里的事兒一向是大太太在操持,她可是個能干人、慈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