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作法是正確的,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釋懷,因為感情的事情,他又損失一名好伙伴。
瓦爾特的哀悼沒有超過三分鐘,珊娜才剛離開,哈倫修長的身影沒多久便出現在瓦爾特的辦公室門口。
「你這個危害男女的禍害,又毀了一個優秀的情報員,她哭了。」前一句是哈倫的結論,後一句則是他判斷的主因。
「很遺憾,珊娜的職位,我還是比較喜歡女性來執行。」瓦爾特振作起精神,打算開始和眼前堆積如山的公文奮斗。
「看那些白紙黑字的無聊東西遠比不上身歷其境還要有趣得多。嘿,這里有封你的信。」
炳倫遞給他一張印有一只站在火焰中的不知名飛禽的精美印刷信封,他收走珊娜之前留在瓦爾特桌前的杯子,替自己新泡了一杯香醇的熱咖啡。
「這是什麼!」瓦爾特瞪著那個類似代號的圖案好半晌,這才問道。
「我不知道,你自己不會拆開來看。」哈倫悠閑地喝著咖啡,淺藍色的眼眸裹閃耀著好奇。
瓦爾特並沒有馬上拆開,他看著那張奇怪的圖案,心中總覺得這個好像是代表著某個他很熟悉的人。
他將信封湊近鼻端,淡淡的薔薇香味馬上竄入他的嗅覺神經,刺激他的記憶。
「火鳳凰」?!
裘恩的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薔薇香味,美麗而多刺,高傲的氣勢不輸給嬌艷的玫瑰。
這是她寄來的信嗎?那麼,這張圖……難道就是她的代號?
瓦爾特緊張地動手拆開信封,被精致的封面所包裹住的,是另一張印刷精美的紅色卡片,卡片的中央,還大大地印了個中文。
瓦爾特曾經學過中文,所以他知道這個字是個「喜」字。
結婚?!
裘恩要結婚了?!
瓦爾特瞪著那張卡片,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突來的消息。
「哎呀!是紅色炸彈耶!」哈倫好奇地把頭伸了過來!「老大,是哪個紅顏知己啊?」
「不是紅顏知己,是裘恩。」瓦爾特掩飾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將卡片遞給哈倫看。
「裘恩?」哈倫接過卡片看了下,便交還給瓦爾特,「老大,我不太會中文,還是別看了。」
瓦爾特將卡片收進抽屜里,問︰「哈倫,你除了幫我送信以外,還有什麼事情嗎?」
「嗯,是關于最近在調查的事情,我總覺得有問題。」
炳倫將他的困惑提出來,瓦爾特針對疑點的部分問了問,又和哈倫討論了大約有三個小時之久,哈倫才離開他的辦公室。
等哈倫離開之後,瓦爾特才拿出抽屜的信封和自己的西裝外套,離開辦公室。
找了個幽靜的咖啡廳坐下,瓦爾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重新打開那封信。
打開喜帖,他這才發現新郎的名字是空白的。
瓦爾特在心底偷笑,這個喜帖原來只是寄過來嚇他的啊?真是的,害他緊張得要命。
不過,看了接下來的文字之後,他的心情可一點都輕松不起來,該死的裘恩,她居然打算隨便填個男人的名字結婚,她是拿婚姻當游戲嗎?居然……居然用這種方式結婚,不怕以後受傷心痛嗎?
瓦爾特恨不得能馬上飛去她身邊阻止這種一點也不聰明的婚禮,可是,到了那,他要用什麼樣的理由來阻止她?和她結婚嗎?
這個諸葛裘恩!居然使用這種方法來讓他進退兩難,可是,光是想到裘恩有可能投入別的男人懷抱的時候,他心里就有烈火在燃燒,發誓要將那個男人碎尸萬段!
不行!扁是這樣想就令他受不了,他得出國一趟。
下了決定之後,瓦爾特立即動用特權,安排機票。
可憐的瓦爾特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情緒反應就是所謂的「嫉妒」,更沒有想到裘恩準備了個「豐盛」的驚喜在等待著他!
時間可以倒轉嗎?答案是可以的,可惜的是,以現今的科學能力而言辦不到,所以只能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作白日夢。
瓦爾特怎麼也沒有想到,裘恩居然會用這種方式強迫他和她結婚,更夸張的是,連前來觀禮的A國總統也舉雙手贊成。
這大概就要怪自己為什麼要將裘恩真實身份說出來的多嘴了,裘恩會表示她不在乎就是代表她另有計謀,她太了解總統對特殊情報組織轉著什麼樣的心思,為了將特殊情報組織納入自己的權利之下,如果裘恩要「雨果」,總統大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鐵定是爽快的答應。
特殊情報組織並吞了「雨果」,不過是把兩個同性質的組織合並成一個,只要都是效忠他這個A國的總統,他都沒有損失。
而裘恩所寄給他的喜帖根本就是引他上勾的餌,新郎的位置從來都不是空懸著的,那個位實只為他一個人而留。
那天下了飛機以後,他立即受到特殊情報組織成員熱情的招待,慎重而有禮地將他安排在卡特農飯店里,可是不管他怎麼表示,那些負責招待他的成員就是沒有替他引見裘恩,反而介紹其他的成員給自己認識,到婚禮的前一天,他才被帶到特殊情報組織的總部里。
本來還很高興,總算及時在裘恩結婚以前阻止她做傻事,卻沒有仔細去想這些天來的待遇以及其他成員特異的舉動。直到毫無預警的失去意識,等醒過來後,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成了新郎?!自從「宇宙」事件後,在那個有著奇怪嗜好的組織里所受到的挫折感再度充斥在瓦爾特的四肢里,怎麼也沒有想到會中了裘恩的詭計,被迫從眼前這個籠子跳到另一個籠子里!
被欺騙的屈辱,責怪自己疏忽大意的憤怒感佔滿他整個心胸,尤其是當總統連反對的意思都沒有表示的時候,那種不被尊重的輕視感更是如同火上加油,沒有當場發作還真的是歸功于他的修養太好。
本來想當場拒絕婚禮的進行,可是當裘恩挾帶著一身烈焰席卷向他的時候,他反而深陷入她那雙綠湖之中,不可自拔。
她很美,這個事實他從來都沒有否決過,可是今天經過特別裝扮後的她,那份揮灑著自信的美麗,更是燦爛奪目,仿佛天地的星光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紅毯的另一端,在父親的陪同下,一身珊瑚紅的新娘出現了。
比紅寶石耀眼的波浪髻發挽起一部分,鬢發制成無數個小漩渦,而漩渦的中心則是選擇鮮黃色的花朵為代表,再綴以白色的亮面緞帶,制造出大方俏皮的浪花。
沒有被挽起的頭發則經過細心的整理後形成規矩的波浪披散在身後,襯托出她小小的身子,卻灑落一地的狂放與熱情。
珊瑚紅色的亮緞禮服包圍起形狀美好的胸脯,露出她線條流利的肩線,讓瓦爾特不由得想起那晚的記憶。
他到現在還有撫模她柔軟嬌軀的觸感殘留在手中。
珊瑚色的禮服襯著她的綠眸,耀眼的朱紅色和白皙的肌膚相互輝映,那一身的紅就像是一把吃人的火焰,美麗且危險。
沒有捧花,也沒有用薄紗將臉蓋住,裘恩就這樣沒有帶著多余的綴飾隨著音樂聲來到他的面前。
看到這樣的裘恩,再加上那晚的記憶,瓦爾特只覺得剛才的怒火與羞辱都在她所散發的火焰當中燃燒殆盡,站在神壇前的自己,只是一個期待滿懷的——快樂新郎。
從裘恩父親的手中接過她的小手,雖然隔著手套,但緊握的手依然感覺得到彼此熾熱的體溫,一同在烈火之中燃燒著。
兩人視線接觸的剎那,裘恩緩緩地綻開了一朵羞澀的笑靨,嚇到毫無心理準備的瓦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