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歐陽鷹人只是看了莫依一眼,繼續低頭埋首于工作堆里。
「唉……」莫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拿起資料輸入電腦,不一會兒,就看見他桌上的資料迅速地變少,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原本堆得比他還高的資料,全部都躺在廢紙箱里,現在,他正在網路上尋找有趣的電腦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莫依。」芷藍的聲音再度響起。
「什麼事?」莫依玩得正高興,心情愉快的他根本沒注意芷藍聲音里的煙火味。
「磅」地一聲,又一疊資料被放在莫依的桌面上。
起先莫依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視線和思緒正沉浸在游戲的快感里,十秒鐘後,他才從椅子上跳起來。
「芷藍!你存心累死我!」他氣悶地喊著,張大棕眸先看看自己桌上如山的資料,再看看芷藍桌上的空蕩。
「我有嗎?」芷藍笑咪咪地看著他,「你剛才已經休息了足足兩個小時,我非常相信‘休息可以走更長遠的路’這句話,你用三個小時所處理好的資料遠比我處理得多,所以這些交給你,我就有時間可以替我老公分擔一半的工作。」
「我可不可以不要?」莫依可憐兮兮地問。
「可以,當然可以。」芷藍爽快的回答讓莫依雙眼一亮,可是她下一句話馬上讓他垂下了肩膀,「我相信明天會有比今天多兩倍的資料可以讓你處理,讓你一整天都不會喊無聊。」
嗚……好壞喔!沒事出去旅行干麼?害他這個舉世無雙的天才得窩在這小小的地方里,大才小用地打電腦,啊——哀怨啊!天殺的「火鳳凰」,夏天如果你敢不回來的話,我裴莫依鐵定罷工!免得受「小泵娘」的荼毒!
莫依在心底哀嚎著,可是手底的動作可沒敢怠慢過。
此時,遠在紐約晃蕩的「火鳳凰」裘恩心念一動,馬上就猜到有人在心底偷偷罵她。
「哈!絕對、肯定是那個頑童裴莫依在偷偷地罵我!」裘恩淘氣地皺皺俏鼻,柔女敕的菱形朱唇漾起溫暖的微笑。
坐在露天咖啡廳里,裘恩一邊品嘗濃香的咖啡,怡然自得地看著路上的行人來來去去。
火紅色的頭發綁成高高的馬尾,身上穿著粉藍色小花的貼身襯衫,搭配女敕黃色的七分褲,腳上穿著黑色的高跟涼鞋,十足的年輕氣息。
她的臉蛋極小,眼楮大而明亮,翠綠的眸子就像是湖水般的清澈。
而這會剛結束安全理事長的任務,瓦爾特心情愉快地走在街上,不經意地被那抹紅引去了注意力。
在人群之中,她是那麼地耀眼、那麼地燦爛奪目,就連路上行走的人們,都忍不住對她投射在意的眼光。
這樣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竟然讓他沒有理由地想起另一個紅發女子火鳳凰!
從腦海中強硬地抹去那個紅色的身影,瓦爾特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讓「火鳳凰」奪去他所有的心思,更不能把每一個像她的紅發女子當成是她。
佩服她的大膽是正常,她的作風手腕讓他心服也是理所當然,可是瓦爾特,你不覺得……你讓一個未成年的女孩行事風格給牽著鼻子走了嗎?瓦爾特對自己發出警告聲。
其實他算是最穩定的人了,這三年來不知不覺被「火鳳凰」所影響的人不知有多少,少說也有上萬人吧?他們不斷地走著和「火鳳凰」相同的行事模式。嗯,有學習精神是很好,可是學得不倫不類,那可就傷腦筋了。
瓦爾特想起最近—國的「巴比倫」新任領導的繼位儀式,他沒去,因為他沒有興趣,不過好奇心是免不了的,所以他派了擅長偽裝的哈倫代替他去,結果哈倫回來告訴他,如果還有下一次,他寧願出任務或是忍受無聊坐在電腦桌前發呆,都比去看馬戲團耍寶都要來得好。
這就是答案了,馬戲團耍寶。
套句中國的俗諺︰畫虎不成反類犬。
沒有「火鳳凰」的氣勢,沒有「火鳳凰」那股渾然天生的自信,听說那位新人在一看到底下一群對他露出虎視耽耽的眼楮,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文不對題地閑扯了幾句後匆匆下台,落荒而逃,哈!听說那個領導者後來被汰換掉了。
瓦爾特替那人感到可憐,他大概是听從上位者的指示吧?雖然有靈活的身手與過人的智慧,可是沒有足夠的膽量,這種人早晚會被情報界所驅逐,甚至被人滅口。
身為一個情報人員,沒有冷靜、緊急應對能力、完美的設計規劃、細心而膽大等條件,只會被淘汰,而不會成為高手。
如果以金氏世界紀錄來看,「火鳳凰」大概會是歷史上最年幼的情報員吧!
瓦爾特將月兌下來的西裝外套拋上肩膀,俊雅的臉上帶著一點憨憨的笑容,從那個紅發女子身邊經過。
如果就這麼擦身而過,那麼瓦爾特只能看著「火鳳凰」輝煌的事跡而被總統念到耳朵長繭。看樣子上帝還是眷顧他的,耳朵旁陡地爆出轟然巨響,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抱住那個女孩子,動作利落地往外側滾開。
火辣辣的熱浪朝著他的背部襲來,挾帶著強烈的風力混合著玻璃碎片將他們震到離那個露天咖啡廳有十五公尺遠的地方。
「你沒事吧?」等滾到安全的地方之後,他撐起上半身,關心地問著被他壓在底下的紅發女孩。
「我沒事。」女孩張大了翠綠色的眼眸,語氣平穩地道︰「你還好吧?」
「我?」瓦爾特一愣,他沒有想到會被一個女孩反問。
「讓我起來。」她輕推他的肩膀,暗示著兩人動作的曖昧。
「哦。」瓦爾特在一瞬間感到迷惑,這個女孩……是反應遲鈍還是嚇傻了?
一坐直身子,他才發現到背部的刺痛。
是剛剛的玻璃碎片所致吧?瓦爾特不以為意地想著,同時站起身,然後伸手打算扶女孩起來。眼前伸過來的大手伴隨著安撫性的笑容,若是一般女孩,恐怕早撲到對方的懷里放聲痛哭了,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用身體保護自己的男人其實也受了傷。
不過,男人通常是好面子的,所以裘恩伸手握住他的手,卻在他施力之前迅速地站起身。
她晴空般的眼眸閃過訝異,但那只維持大約兩秒的時間,便恢復平靜。
裘恩在心底微笑,對這個男人給了合格的評價。
短暫的交接,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一切,這次是臨時的突發狀況,他的表現還算可以,看了被火舌吞沒的露天咖啡一眼,在估量一下他帶自己離開危險的距離,加上傷口全在他身上,這點,裘恩稍微幫他加了榮譽分數。
就忍耐力而言,身為「雨果」組織的領導人,他還算不錯。一個情報人員,記憶力得超強,她對他還有印象。
「你受傷了。」她指著被血染紅的白色襯衫道。
「小傷,沒什麼。」瓦爾特淡淡地道,對于背部銳利的刺痛,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和以前受過的傷相較,這只是小兒科。
「還是該治療一下吧?」裘恩在心底扣了他的分數,不珍惜身體的男人。
瓦爾特看了紅發女孩一眼,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對他不重視傷口的輕蔑還有她的堅持。
「瓦爾特.亞麻瑞恩。」他笑著伸出手。
「裘恩.若伊。」裘恩也說出了名字,不過,若伊是個假姓氏,因為她的護照正是用這樣的身份入境。
即使是外出散心旅游,但一個假的身份對她而言是安全的,這是芷藍的堅持,裘恩本身也沒有任何異議。
她向來都是隨興的,玩的時候盡量地玩,工作的時候認真地工作,高興的時候絕不會生氣,生氣的時候當然也不可能表現出高興,所以名字的真假,其實只是一個代名詞而已,並不代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