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哼,一雙吊得高高的丹鳳眼鄙夷地瞪視著他,「你另外找幾個殺手殺了她不就得了?連這點變通都不會,真不知道你這個官是怎麼當的!」
「夫人請息怒,是屬下無能,還是夫人厲害︰」男子立即鞠躬哈腰地恭維著眼前高高在上的美艷女子,「屬下立即遵照夫人的吩咐去辦,絕不會泄漏半點風聲。」
「算你識相。」女子站起來,「去忙你的吧!記得事成之後盡快通知我,我自有重賞。」
「屬下遵命,屬下告退。」男子行完禮後離去,等走到女子眼光不及之處,他才從懷中取出手巾,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冷汗。
回頭張望一下女子所在的廳堂,心里頓為她的命令感到納悶。听說這位夫人當年是被大人用強硬的手段帶回來的,這幾年來又是哭又是尋死,不停地惹大人生氣,卻也是最受大人寵愛的。
以前被大人帶回來的姑娘們,不到一個月,個個都穿金戴銀起來,令大人很不悅,現下那些姑娘大都被帶到花街,如今就只剩下這位夫人,還有大人的元配夫人依舊待在府內。
按理說,這位夫人應該很希望有人能救她月兌離苦海,怎麼現在還這麼花費心思地想除掉大人新看上的姑娘,真的是很奇怪。
算啦!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得不到答案,上頭怎麼吩咐,他就怎麼辦。搖了搖頭,男子迅速地離開。
至于留在廳堂中的美艷女子,她緩緩走回自己的房間,看著幾案上琳瑯滿目的金銀珠實,朱紅的菱形唇色勾起滿意的笑容。
是的,一個滿意又貪婪的笑容。
***
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體內的五髒六腑像是被人狠狠地揉碎一般,痛徹心肺,英綺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傷痛啃噬她的身心。
胸口悶著一股氣,想吐卻吐不出來,她掙扎著,可是身體卻越來越沉重,讓他以為自己已進入地府。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英綺,英綺!」
耳畔傳來了焦急的呼喚,好溫柔的嗓音,柔柔甜甜地,宛如春天的暖風。
這聲音……好象是瑪依菈的呢!她的聲音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溫柔而甜美,當然,脾氣也好得每次都讓她氣得大罵她是個濫好人。
「英綺,求求妳要撐下去啊,快睜開眼楮看看,大家都很擔心妳!」
英綺感覺到有人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那麼地溫暖,又那麼地堅定,竟然奇跡似地緩和她體內的痛楚。
「英綺,快運氣啊!別讓震煌的苦心都白費了,听到沒有?」特穆爾焦急的說。公孫柏青找到他們後,便帶他們來軍營這探望傷重的英綺。
「就是啊!英綺,妳不想看我們嗎?不想看瑪依菈的小寶寶嗎?對了,上次我們比賽賽跑的時候,妳還欠我一張狐皮呢!我可不準妳賴帳喔!」
莫德佑,是你欠我,不是我欠你!
英綺生氣得忘了自己身上的痛,加上她感覺到有股綿長的力量不斷地傳送到她體內,烘暖了她的丹田,激得她體內的氣息逐漸混亂起來,她被逼得不得不鼓起力量來推掉這股奇怪的外力,沒想到自己的氣息卻被這股外力牽著走,完全不能自主。
起初,她有些慌亂,可是過沒多久她便發現這股外力並不是要傷害她,而是牽引她的內力傳遍她的體內,讓她身體上的疼痛減輕許多,胸口悶住的氣直往喉頭里竄。
突然她哇地張大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了、好了,胸口的瘀血吐出來了,這下子有救了。」公孫柏青喜道。
牧震煌見狀,慢慢地收回自己的內力,放心地吐了一口氣。
「真的這樣就沒事了嗎?」綠娘一臉擔憂地間,特穆爾三兄弟臉上也都是擔心的神情。
「暫時沒有大礙了。」公孫柏青笑嘻嘻地回答,「剛剛震煌已經打通英綺的任督二脈,讓她體內的氣息能夠順暢地通行,這對她的傷勢有益而無害。」
「喔。」綠娘應了聲,安心地吁一口氣。
「接下來呢?」牧震煌問︰「要怎樣她才能清醒過來?」
「這個我自有辦法!」公孫柏青拍著胸脯道︰「不過你先去睡一覺我再告訴你。」
「你別吊我胃口,快說!」牧震煌無視于自己身體的虛弱,急切地想要知道英綺的狀況。
「哈!不說就是不說!別吹胡子瞪眼楮的,現在對我沒用。」公孫柏青不服氣地朝好友瞪回去。敢對他凶?也不想想現在誰才救得了人!看看這家伙,臉色蒼白得像張紙一樣,還談什麼救人?什麼接下來的治療?「快去休息,不然等我救活了她,你成了個死人,一樣也不知道她的情況。」
牧震煌固執地道︰「我不知道她的情況,就不能安心地去休息!」
鮑孫柏青臉色一變,一個拳頭便往他臉上招呼過去,牧震煌眼尖閃得快,卻沒能躲過腦後結實打來的一拳,當場暈死在榻上。
「來,幫幫忙,把這個笨蛋丟到隔壁去,省得礙手礙腳。」公孫柏青無視于眾人嚇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徑自得意地拍柏雙手,看著自己的杰作。
「嗯……」特穆爾三兄弟將牧震煌拖下榻,圍著他沉思了會,最後由特穆爾負責發言,「喂,你口中的笨蛋,是你的好友兼戰友對吧?」
「對呀!」公孫柏青忙碌地開始檢查英綺的身體,一會兒診脈,一會兒翻眼皮,忙得不亦樂乎。
「你不擔心他醒過來之後會宰了你嗎?」海桑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做。
「放心,他只要看到活蹦亂跳的英綺,絕對會忘了找我算這筆帳的。」公孫柏青得意地打著如意算盤。
「希望如此。」三兄弟彼此對望一眼,決定三緘其口。
他聰明地算準牧震煌不會找他算帳,卻沒有想到萬一英綺知道了這件事,她會多麼「熱心」地幫牧震煌報仇。
朋友,不要怪我們兄弟狠心,而是難得有樂子可以看,若這樣錯過還真是有點對不起自己,所以在這里先說聲抱歉啦!因為看別人被英綺整就是他們的快樂,哈哈哈……將昏迷不醒的牧震煌安置到隔壁的帳篷之後,三兄弟重回英綺的帳篷,想探視她的傷勢,不過卻在帳門口被綠娘給趕了出來。
「綠娘……」三兄弟不解地看著她。
「公孫大夫已經離開了,他說英綺的傷已無大礙,要我們先去休息,這里會有婢女照顧她。」
「真的沒關系嗎?他難道不怕那個不知名的殺手再派人來?」德佑擔心地間。
「暫時不會。」三兄弟所擔憂的,綠娘當然也有想到,「公孫大夫說了,這要殺人的和要抓人的黑衣人是一伙的,這次派了殺手來,已經是極限,因為烏孫王已經有動員大軍的打算,而匈奴的軍隊好象也有出兵的意思,所以暫時不會有殺手來,現下要防範的,是王奎的人馬……」
「好了、好了。」特穆爾見妻子說了這一大段話後,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因此立即出聲打斷她的話,「現在什麼都別說了。綠娘,妳肚子里還有咱們的寶貝呢,我看我們先去休息再說吧!」
「也好。」德佑和海桑點頭附議。逃亡了這麼多天,他們真的很需要一個充足的睡眠。
于是一行四人分別回到公孫柏青為他們安排的帳篷就寢,養精蓄銳,準備下一個預期會很辛苦的行動。
第八章
「你說什麼?」拍案一聲大響,王奎怒氣沖沖地質問著跟前跪下的小廝。
「小、小的是說……那個……匈奴王听到伊寧軍隊不再是夏里英綺領軍之後,便不斷地增加人馬,還揚言說會在七天之內,玫破伊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