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愈來愈會演戲了!」邵靖笑著搖了搖頭,黑中帶著藍紫色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可是梅麗貝露,你要小心別演過頭了。」
「無別說這些,快告訴我,是誰要殺害依爾榭?」梅麗貝露沒去理會邵靖語氣中的暗示,她只急著想知道答案。
「是查到了執行人,不過,還沒有查出誰才是幕後指揮一切的人。」邵靖聳聳肩膀道。
「知道對方的動機嗎?」梅麗貝露歪著頭問。
「原因出在依爾榭的大哥蘇威賽瑟•威廉身上。」青龍接著道,「由于他強硬的作風,讓許多政要、商人們非常地不高興。」
「然後呢,這樣就可以遷怒到依爾榭的身上?」梅麗貝露不高興地蹙起了秀麗的彎月眉,「這太過分了!」
「其實不只是依爾榭,威廉家的每個人都有可能被殺,所以他們每天都活得不安穩。」青龍解釋著。
「這算什麼?」梅麗貝露忍不住替威廉兄弟叫屈,「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豈不是太痛苦了嗎?」
難怪亞爾芬焯•威廉會回她那一句——沒有經過挫折的女人是不懂得別人的辛苦!她,揚名國際的首席模特兒——代號「法國女圭女圭」的梅麗貝露•羅莎琳德,沒有經過什麼特別的訓練與挫折就登上了首席模特兒的地位,憑著一張天使女圭女圭般的臉孔輕易地奪走了眾人的眼光,沒有失敗的過程,沒有失敗的記錄。她的每一場服裝秀都是成功的,甚至連半隱退狀態的馬可爾師都願意幫她設計衣服;試想,這樣輕松簡單的人生誰不羨慕,誰不嫉妒?
只是……有誰知道扮演一個「女圭女圭」有多麼地辛苦?有誰知道她是多麼渴望有人能深入了解她的內心世界,了解她並不是個不懂人間善惡是非的女圭女圭?她多麼想在香榭大道上的露天咖啡座上品嘗著濃純的咖啡,有多麼想要去美國狄斯奈樂園盡情的玩耍?想要笑時可以不顧形象地大笑,想要哭時,任她哭得浙瀝嘩啦也沒有人會在意……她有太多太多的希望想去達成卻都是無能為力;是否……依爾榭也是和她一樣?被身分所苦?
好累……她已經厭倦當個任人擺弄的洋女圭女圭了!她渴望著自由,渴望著廣闊的天空任她翱翔。
「梅麗貝露,其實,你的心願是可以辦得到的。」邵靖感受到她那不平衡的情緒,因此柔著聲音勸著。
「可是首先……我得先丟棄我父親的這個包袱。」梅麗貝露苦澀地一笑,「算了。先說說依爾榭目前的情況如何了?」
「有輕微的腦震蕩,左肩胛骨骨折,兩根肋骨有裂痕,就這樣了。」青龍回答。
「還滿嚴重的。」她忍不住嘆一口氣。
「梅麗貝露,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和他的關系?真的和他結婚嗎?」邵靖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這是『老頭子』和『小泵娘』要我問的。」
「沒有辦法,我根本沒有機會去阻止啊!」梅麗貝露低垂著頭,「我會試著和他交往看看。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若真是不行,那我會以保護自己為優先,制造一場意外死亡。」
「小心點,梅麗貝露。」邵靖坐到她的床前,握住她沒有打點滴的手,「愛情是說來就來的,讓人完全掌握不到;往往等你發現時,卻已經是深陷其中而逃不出來了。」
「我會記住你的勸告的。」梅麗貝露朝她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你們不是還在度蜜月當中嗎?盡情地去玩吧!別擔心我。」
邵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神情有些不甘願地道︰「我知道了,有什麼困難記得找我們,千萬別逞強,知道嗎?」
梅麗貝露微笑著點頭,「知道,放心吧!關于這次的事件,我會小心處理的,因為我不想再多承受另一個壓力了。」
「也許……我只是說也許,」邵靖突然有些緊張地道,「你可以試著把你的能力告訴依爾榭。」
「不!我敬謝不敏!」梅麗貝露想也不想地就回絕了她的提議,「我已經過怕了那種日子,我不希望我以後的丈夫天天用異樣的眼光來面對著我,就像……我的父親和母親。」
看到梅麗貝露黯然的神情,邵靖馬上就知道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事情,她低垂著睫毛道歉,「對不起,梅麗貝露,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挺直背脊,她又重新展開笑靨,「別掛記著我,好好地和青龍去玩吧!」
「怎麼你跟莫依一樣,都拚命地趕人家走!」邵靖不悅地嘟起了小嘴,「都是愛情比朋友重要的典型!」
「莫依談戀愛了?」梅麗貝露為這個新消息張大了雙眼。
「差不多了吧?」邵靖回頭問著丈夫,「青龍,你說呢?」
青龍走到她的身邊,寵溺地捏捏她的俏鼻,「等我們蜜月結束不就知道了?」
「也許我有機會去探探消息喔!下個月我會去台灣參加一場服裝秀。」梅麗貝露神采奕奕地道。
「真的嗎?」听到梅麗貝露要去台灣,邵靖整個人都亮了起來,「那別忘了告訴我莫依的最新消息喔!」
「嗯!」梅麗貝露開心地點點頭。
「好了,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不然和威廉兄弟撞在一起就不好了。」該交代的事情都完成了,青龍想到小泵娘他們正在等他們的消息,不得不出聲提醒妻子。
「說的也是。」邵靖依依不舍地站了起來,「那……梅麗貝露,我們再聯絡嘍!要小心你的身體。」
「好,再見。」梅麗貝露笑著跟他們告別。
「再見。」
目送邵靖他們離開之後,梅麗貝露這才拖著有些沉重的身子下了床。
其實說真的,她差那麼一點點就被亞爾芬焯給激起了怒火,他那帶刺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劃過她的心房,猛烈地戳著她的痛處,所以她選擇了昏迷,因為惟有昏迷,她才能在體力即將透支,卻還要應付他們逼問的情況下逃了出來。
拖著點滴的架子,地一手扶著牆壁緩緩地移行,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要親眼看見依爾榭已經平安的樣子。
走了沒幾步,剛好就看見威廉兄弟。
她的視線在他們臉上轉了轉,然後才將視線定在蘇威賽瑟身上。
「梅麗貝露,你怎麼來了?」蘇威賽瑟一臉的愕然,梅麗貝露那張慘白的臉與羸弱的身子讓他不能相信,她居然可以走到這里。
「我放心不下依爾榭。」她實話實說,「我想確定他的安全。」
「你的臉色這麼蒼白,快回病房去吧!」米契爾好心地走過去扶著她。
「我想跟你們到他的病房去,好嗎?」她低聲請求著,語氣中有著不退讓的堅持。
「有這必要嗎?」蘇威賽瑟揚了揚眉毛,和依爾榭一模一樣的冰藍色眸子閃過懷疑,「你的身體不舒服,還是乖乖地回去休息吧!」
梅麗貝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已經泄露了自己的另一面,那場莫名的狙擊喚起了她的保護欲,平時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反叛因子,因為蘇威賽瑟強硬的語氣而冒了出來,「我有體力可以支撐的!」
淡淡地掃過她那蒼白的小臉一眼,蘇威賽瑟的視線和亞爾芬焯、米契爾一一接觸之後,才道︰「隨你!」
「謝謝。」她感激地道。跟著威廉兄弟一起進入電梯之中。
在確定依爾榭的傷勢,與得知他的病房位置之後,她這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病房休息。
幾乎是頭一踫到枕頭,她便進入深沉的睡眠。
等她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醒過來,頭一個看見的,居然不是莫依,而是依爾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