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件事,讓你哭成這樣?」他懷疑的問著。
她搖搖頭,「小扮做了一件傷害玫雅的事。」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柏宇?什麼事?」他搭著她的肩緊張的問著。
沉依潔拿出了那張她刻意保留下來的報紙,默默遞給他。
黎文輝略為疑惑的接過報紙,大致看了依潔標示出來的報導。「玫雅會是這樣的人嗎?」他有些不情的問著。
沉依潔氣憤的一把搶過報紙。「她不是那種人,報上所寫的根本是胡說八道!」
「那報上的消息來自何處?」他十分不解。
他這一問,沉依潔的眼眶又紅起來了,「是小扮告訴他們的!」
「柏宇?!我不信。」他斷然否認著。
「是真的!」她搖晃著丈夫的手臂認真的說著。
「喔……說給我听听看!」他理智的說著。
沉依潔仔仔細細的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你說,除了小扮還有誰會做這種事?」她理直氣壯的說著。
黎文輝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依照他對柏宇的認識及了解,他肯定柏宇絕對不是這件事情的主謀,但為柯柏宇手上會有那些昔日的剪報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你確定是柏字提供的?你問過他本人?」他仍不死心的問著。
她搖搖頭,「我根本找不到他,我到飯店去過了,他們說他早已經辭職了,目前人不知去向,」她停了一會兒,「我也問過我父親,他是否去過我家,我父親說他只有打過電話,說他打算離開台灣一陣子。」她有些激動。
黎文輝皺著眉,他認為事有蹊蹺,但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一切只好留待柏宇出面,才能知道答案了。」他安慰似的摟摟妻子。
「嗯!我就把這張報紙收著,等小扮回來時好好找他算帳!」她義憤填膺的說苦。
黎文輝無奈的點點頭,柏宇!這下子你可有得受啦!他在心底苦笑著。「玫雅還好嗎?」他決定改變話題,轉移妻子的注意力。
沉依潔重重嘆了口氣,「幾天之內遭受雙重打擊,她哪會好?只不過是咬緊牙硬撐著,表面看似平靜無事,其實內心脆弱不已。」她感慨的說著。
「她對柏宇有些什麼看法啊?」黎文輝有些好奇。
「她太善良了,她一點也不怪小扮,反倒認為是自己傷害了小扮,導致他做出這些事,」沉依潔停頓了一下,「雖然她沒說,但我相信她一定很愛小扮,要不然她也不會想離開台北。」
「玫雅打算離開台北?」他有些意外,「那花店怎麼辦?」
「當然是結束營業羅!」她遺憾的說著。
「哇!好棒喔!那以後我就不用一個人吃飯了,終于可以有人做飯給我吃了!」他喜孜孜的說著。
沉依潔白了他一眼,「文輝,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對不起!我只顧著自己的快樂,忘了別人的不幸,」他愧疚的說著,「不過我覺得離開台北,對攻雅也許不是壞事。」他補充著。
「喔!為什麼?」她不解的問著。
「台北讓玫雅留下了這麼多不愉快和傷心的回憶,如果她能另外找一個地方,開始嶄新的人生,那不也很好嗎?」他樂觀的說著。
「但願如此。」沉依潔沉重的說著,「文輝,你知道道整件事情帶給我最大的感觸是什麼嗎?」她語重心長的問著。
「什麼?」
她以著哀傷的眼眸看著丈夫。「小扮口口聲聲說愛玫雅,但他卻在玫雅最徬徨無助、最需要有人可以倚靠的時候,不聲不響的悄悄溜走,這真的是愛嗎?」她迷惘不已。
黎文輝愛憐的把她摟進懷里。「依潔,愛情是種很奇妙的東西,我們永遠無法掌握住它的真實面貌。」
沉依潔一言不發的擁住了丈夫,她不知道是否因為相愛就得分離,她寧願相信愛情是經的起任何考驗的。
★★★
杜玫雅雙膝跪下,望著母親的牌位,在心中無聲說著,「媽媽,你在天上過得好嗎?你應該很高興終于和爸爸團圓了吧!待會兒我就將離開台北了,永遠的離開這令我心碎的城市。我希望能在那充滿耀眼陽光的南台灣,重新開始我的新生活。
「記得四年前當我遭受那無情的打擊時,你曾告訴我要挺起胸膛坦然面對一切,因為我並沒有錯。這一次我嘗試著如此做,但媽媽!他們並不放過我啊!我再一次的被擊敗了,而且敗得更慘,因為我連自己的心都失去了。」想到這,她的淚水冉冉而下。
「媽媽,雖然他帶給我難以彌補的傷害,但我依舊愛他,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南台灣嗎?因為在那兒有著我和他最真、最純的回憶,我願意伴隨著這份愛的回憶老去。媽媽,我該走了,請為我祝福吧!我會隨時回來探視你和爸爸的,再見!」她緩緩站起身走出圓山寺,她依依不捨的再次回首,淚眼迷濛中,她依稀看見了那慈祥的雙親,笑盈盈的揮手和她道刖。
「玫雅!」黎文輝打開門驚呼著,自從她們花店結束營業後,他即未曾見過她。
「快進來吧!」他側身讓她走進屋內。
「依潔在嗎?」她客氣的問著。
「在!她在廚房!」說著,黎文輝朝廚房喊著。
一听見聲音,沉依潔急忙走了出來,「玫雅!怎麼有空來看我?!」她興奮得抱著玫雅跳著。
「嘿!當人家的老婆了還這麼孩子氣。」她揶愉著。
沉依潔臉紅了一下,「留下來一塊兒吃飯吧!」她熱誠的說著。
杜玫雅充滿歉意的搖搖頭,「我把東西拿給你,一會兒就走了,找不到停車位,所以我車停在黃線上呢!」她解釋著。
「喔!」沉依潔有些遺憾。「到底什麼東西急著給我呢?」她好奇的問著。
「這個給你。」杜攻雅從皮包內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她。
「這是………」沉依不明白的問著。
杜玫雅笑笑拍拍她,「這是我們花店結束營業,清算以後的盈余。」
听完她的說明,黎文輝急急把支票還給她,「你留著吧!依潔不需要這筆錢。」
沉依潔同意的猛點頭。
「不要推來推去的,這是依潔該拿的,這一年來依潔幫了我好多忙,而且支領的薪水又低,所以這筆錢依潔拿的理所當然。」她看著他們充滿誠意的說著。
「那你自己呢?」沉依潔關心著。
她再次笑了笑。「你放心,我有留些錢在身邊,我像是那麼大方、不自私的人嗎?」她自我調侃著。
沉依潔瞪了她一眼,收下那張支票,「真的不留下來吃飯?」她不灰心的問著。
杜玫雅搖搖頭,「我該走了,我想趁天未黑前早點離開。」
「玫雅,你計畫上哪兒呢?」沉依潔擔心著。
杜玫雅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過有句話說,心之所在即是家,所以我想只要有地方願意收容我這顆破碎的心,我就會在那兒待下吧!」她故作輕松的說著,但口氣中仍有掩不住的落寞與孤單。
她的話讓沉依潔有種好心酸的感嘆。「玫雅,留下來吧!也許台北帶給你許多的傷害,但這兒終究是你土生土長的家啊!」沉依潔拉著她勸說著。
「依潔,留在台北意味著我必須再次面對外界齷齪的眼光,四年前我可以坦然迎接一切,那是因為有我的父母支持我,如今呢?我只有孤單的一個人啊!沒有人會願意離棄生長了多年的家園,但如果那個家園的人都鄙視你,那你繼續住下去有意義嗎?」說著,她的淚又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