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柏宇敲了敲門未曾听見回應時,他未加考慮的開門走了進去。當他望見玫雅那蜷縮成一團的身軀時,他的心中充滿著愛憐的感覺,而當他發現在她那熟睡的臉龐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時,他的心中更興起了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他不由得蹲來輕撫著她那娟秀的臉龐。
杜玫雅覺得自己應該是在作夢,因為柏宇的眼神竟是那麼的溫暖、柔情,從那當中她找到了自已渴望已久的真情與安全感,她的心不再飄泊、徬徨,她滿足的享受他那如絲鍛般輕柔的撫模。不!這不是在作夢,而是真的有人在輕撫著她,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切的其實性時,她嚇得急忙張開了眼楮。
「寶貝,別怕,是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柯柏宇放柔了聲音說著。
一張開眼即見到他那張幾乎帖著自己的臉龐,讓杜玫雅彷彿是見到野狼的綿羊,慌張的找尋著可能的退路。
「寶貝,」柯柏宇溫柔的拉住她的手,「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杜玫雅一個勁的搖著頭,想起早上他所說的那句話,她無法再相信他了,因為他和那些輕視她的人沒兩樣。她以哀傷的眼神看著他,趁他不注意時,一把推開他一溜煙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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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柏宇深深吸了口氣,抬起手敲著董事長室的門。
「請進!」
他打開了門朝董事長桌前走去。
紀父看了他一眼,「有事嗎?」
他未說話的把卷宗夾呈了上去。
紀父略不耐的打開來看,「你要辭職?」他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依舊未說話的微笑點點頭。
「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董事會已通過升任你為總經理的人事案?」紀父激動不已。他料想不到事情竟會發展至此。
「所有的情況我都了解,只是目前我在工作上產生了極大的職業倦怠靶,我希望暫時休息一陣子。」他委婉的說著。
「那好啊!你就休假一、兩個月,順便帶珮芝出去玩玩。」紀父一廂情願的說著。
「我不想再讓工作扯上裙帶關系。」他平靜的說著。
「那珮芝你打算怎麼辦?,」他的不識好歹,讓紀父有些生氣。
「依照我早先的建議,解除婚約。」他堅定的說著。
紀父見他不為所動,決定採取強硬措施,「你應該知道我有能力讓台北市的觀光飯店全不雇用你。」。
「我十分清楚您的能耐。」他客氣的說著。
「那你還敢跟我作對?」紀父有些不信。
他笑笑未說話。
「杜玫雅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真值得你如此做?」紀父不屑的說著,他知道這一點是柯柏宇的致命傷。
紀父的話讓柯柏宇臉色微微一變,但他隨即恢復鐐定,「請您不要侮辱她,我所有的決定全與她無關。」
紀父定定的望著他好一會兒,「你打算如何處置你父親質押在我這兒的飯店股票?」紀父不再採取斑姿態,他知道自已輸了這一盤棋。
「我想依那些股票的市價,應足以彌補因為我背棄我父親對紀家的承諾,所帶來的傷害,及還清我父親所欠您的債務。」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紀父怔了一下,「你是說你要放棄那些股票?」他詫異不已,那可是一筆為數不少的資產呢!
柯柏宇肯定的點點頭。「我會請股務室和您辦理過戶事宜。」
紀父苦笑了一下,「你真的打算一去不回頭了,對吧?」
他笑了笑未予答覆,「那我告辭了。」他從容的走了出去。
躲在門外偷听多時的紀珮芝,一待他走出門,即氣極敗壞的沖至父親面前,「爸爸,你答應過要幫我的,怎麼可以就這麼放他走呢?」
紀父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珮芝,愛情是勉強不來的,如果你無法掌握柏宇的心,那擁有他的人又有什麼用呢?你的日子永遠也不會幸福、快樂啊!」他苦口婆心的勸著。
正在氣頭上的珮芝,根本無法听進父親的話,「我不管!既然柏宇不要我,那他也別打算得到杜玫雅,我要他們兩人身敗名裂!」她瞇著眼楮冷酷的說著。她知道該是使出撒手襉的時候了,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撥個電話給範國維!她在心中得意的狂笑不已。
「珮芝,報復別人到頭來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已啊!」紀父再次勸著。
沉浸在那報復喜悅里的珮芝,絲毫听不進父親的話,她泛著笑意輕快的走出父親的辦公室。
第八章
柯柏宇就這麼隔著櫥窗遠遠的凝視著她,此到她正忙碌的向客戶介紹著各式各樣的花束,她的臉上掛著慣有的真摯笑容。那個一向足以照亮每個人心靈的微笑,此時在他看來竟顯得有些落寞,他發現在她那雙慧黠的大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而那眼中也不再流露著夢幻的神采,反倒呈現著無奈與哀傷。
他想起了前些時候自己及紀家父女所帶給她的傷害,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懊悔。他應該相借她是無辜的,因為如果她真如外界所形容的那般,那她就不會保持清白之身,直到他們共有的那個假期,然而一想到她和何姓男子間的那一幕,又讓他的妒火蒙蔽了理智,因而毫不留情的傷害她。
他好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擁進懷里,告訴她,他將會保護她不再受到任何無情的打擊,他更想帶著她遠走高飛,為她建立一個充滿愛與承諾的家,但在他帶給她精神上、心靈上如此多的傷害後,他已喪失了這份權利,因為她已不再信任他,而他那莫須有的男性自尊,亦不容許向自已低頭向她認錯。
唉!他重重嘆氣著,寶貝,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兒了,你會想念我嗎?他在內心無聲問著,並再次的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後黯然的走開。
杜玫雅送走了客人,不由得輕拭著額頭的汗水,都已經九月底了,然而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令人折服。驀地,一個高大人影掠過櫥窗前,一時之間她以為是柏字走過,差點喜悅的叫了出來。怎麼可能呢?八成是炙熱的陽光令自己眼花,她好笑的搖搖頭。柏宇!他好嗎?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澆花器沉思了起來。
雖然他做了那麼多讓她難過的事,但她始終無法恨他。這些日子來,她總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但每天晚上她幾乎是想著他人睡,而眼淚更彷彿是跟她作對一般,無法自制的流個不停。此時,她真正的體會到一個人的日子有多麼孤單、寂寞,她又多麼渴望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家中有著丈夫低沉的笑和兒女天真的嬪鬧聲啊!
柏宇!你難道其不了解我的心?不相信我的無辜?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嗎?她在心中深情告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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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嗨!依潔,今天怎麼這麼早?」杜玫雅捧著剛從濱江花市採購回來的鮮花,有些意外的問著。
一見她走進店內,沉依潔慌張的把桌上的報紙收了起來。「嗯!文輝出差去了,所以我就早點出門。」她有些不自然的說著。
依潔那驚慌、詭異的動作,讓她十分不解,「今天報上有什麼特別消息嗎?」她指了指依潔特意摺起來的報紙。
「沒什麼啦!」沉依潔急忙的說著。
「那你為何一副害怕我看到的神情?」她狐疑的問著。
沉依潔索性把報紙放進皮包內二你太多心了。」
「我不相信。」說著,她一把搶過報紙並打了開來。天啊!怎麼會這樣呢?她以顫抖的手,握著報紙往下看,「……還記得四年前釀成XX企業家庭悲劇的女主角嗎?四年後的今天,她再度扮演了相同的一齣戲……傳聞柯柏宇已于日前被迫離職出國,躲避丑聞的曝光,而紀佩芝則因承受不了打擊,暫時住院休養,並謝絕任何打擾……」,她看完了那則報導,不由得跟嗆了一下,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