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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沁珍珠 第10頁

作者︰薰衣

她的丈夫穿著睡袍從隔房走來。俯很悠閑地看著她——瀲灩有些茫然地看了他半晌,猛然驚跳——卻被他圈在椅子里動彈不得。

雪契含笑,「你很不錯。前五位新娘有哭著完成整個婚禮的,也有不肯參加婚禮被架來的……你竟然還能笑。」

「……你果然……知道。」

「我可不希望我的繼承人身世有污點。」雪契淡漠地︰「再者這是父王的命令,我沒什麼好反對。」

「太過分了……你……你們……」瀲灩低下頭痛苦地抱住自己,「把人當成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生氣。」雪契直起身子,「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純潔,有資格當我的妻子,你應該高興。」

「高興?」瀲灩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不該哭,至少不該是在這個人面前哭,可是她克制不住。「我有什麼好高興?這不是我要的婚禮,不是我期望過的人生。要不是為了我的族人、我的家鄉……」

「我知道。」雪契語帶譏嘲︰「你是偉大的副島主。那你該責怪前五位新娘不夠堅強,否則以珍珠海之小,根本也輪不到擇你為妃。」

……瀲灩抬眼,「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雪契笑笑,「你想呢?」

瀲灩心頭一緊,難言的恐懼瞬間攫獲了她,「不……」她知道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在昨晚以前也已準備要迎接這件事——可是不是這樣的善,不是……「不要過來!我……我的傷口……」

「傷口?這倒奇了。前五個沒什麼傷口啊。」雪契不在意地褪下外衣,在瀲灩想逃走之前便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地將她甩上床。瀲灩吃痛想掙扎,這容貌秀麗的惡鬼已然壓住她,「不準反抗我,瀲灩。你已經是我的妻,也就是我的物,只有——」雪契輕松撕開瀲灩的衣物,「逆來順受。」

瀲灩咬牙承受著對方強暴的吻、毫無憐惜的揉捏。沒有一點激情,只有恐怖、無盡的恐怖和痛楚。在對方無視她的創傷挺進她身體的那一刻,她狂叫著︰「你……你是鬼——」

第三章

「所以我呢……就代替我的雙親前來為你祝賀……」

啜上一口清茶,雪契點頭示意下人將早餐撤走。嚴寒的天氣,縱是陽光普照的清晨,依然得在室內點起大火爐以驅寒。看了那位坐在火爐邊一面取暖一面滔滔不絕的年輕人一眼,他依然十分悠閑地再品了一口茶。「你只不過好奇想來看新娘吧?」

年輕人靜了幾秒鐘,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似乎想表現些風度,結果還是忍不住直截了當大叫起來︰「對啦,我想見新娘。你第一次娶妻時我弟弟生病走不開,本來想說等你蜜月期過後再來,可是新娘竟然就死了!第二個我只是遲到一點,結果只看到棺材。第三個你教我不用來,因為你已經準備好要出征,第四個我好不容易來了,只看到血肉模糊的一片,第五個我沖進你的皇城時剛好看到她掉下來。這一次我可是放下工作連夜趕來——無論如何非得看到你的新娘不可——而且要活生生的!」

對他的大叫大嚷顯然甚為習慣,雪契面無表情地點頭,「新娘在房里。如果她沒在你說話的這段時間跳下去,那你大概就看得到活新娘了嗎。」

「你這是什麼話——」對方一臉不敢相信地抱頭在原地轉圈,「你已經在神前發誓娶她為妻,就要照顧她的一切。怎麼你現在還一副巴不得她早點死的口氣,簡直是沒心沒肺!」

雪契聳聳肩,「你想繼續在這里抬杠的話,也許可以順便幫我驗尸。」「不許你在醫生的面前說這種話!」年輕沖過來對著他跳腳,可是很快地又跑開。「不過我等一下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再見。」

「等一下我就不在了。」

已經出了餐室大門的前腳聞言又縮了回來,「你要去哪?」

「半年前就收到消息說南方的一個屬地打算月兌離暝國恢復舊名獨立。前天回來證實他們已經有所行動,證據確鑿,我馬上就要出征。」

「出……征——喂——雪契!今天是你新婚第一天耶!」

「嗯,我還記得,謝謝你的提醒。」

年輕還想再說,雪契已經起身對他笑笑,「你再不快一點,就只好等著看第七個新娘。」

「啊……」後面好象還嘰呱地說了些什麼,可是尾音已經在很遠的地方。雪契只是習慣地搖搖頭,轉個身便從另一邊的出入口離開,蝶羽已經等在皇城大門,等著和他一起去和守在南方的軍隊及將領會合。

「殿下……」看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蝶羽也不知為何會問出平常不可能問的問題︰「真的要去嗎?畢竟今天是……」

「你變得羅唆了,蝶羽。」雪契執過馬鞭,讓一旁的僕人為他披上御寒外套,一面冷淡地回答︰「不是早在前往珍珠海之前就對你說過,他們一定會看準我新婚的時候舉事,要士兵們嚴加注意隨時通知?這半年來每個定點都有信鴿傳書,一切如我所料。現在時機成熟,軍機不可延誤。你還在發什麼呆?走。」

和平常一樣的雪契啊……蝶羽不自覺地笑了,心中雲霧頓散,朗聲一應︰「遵命!」

為了方便雪上行走,包上布團的馬蹄沒有聲響,一前一後迅速地離開了皇城。人們沒有注意到這件事,今天難得的有太陽,他們聚集在皇城外圍一個定點外紛紛仰頭上望,似在引頸企盼著些什麼。紛紛的議論和指點全都集中在某個離地相當高的窗口上,窗內是什麼呢?

***

瀲灩很早就醒了。

呆瞪著眼前緊閉的窗,透過厚重的絨布知道今天有太陽——刺目、而且絲毫不溫暖的太陽。

好冷。

抱緊自己在羽毛被下發抖,好冷好冷……好痛……很想哭,但是眼楮干澀,流不出淚水,只是一陣陣難堪的酸楚。

自她醒來,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過。或許該說是當她的丈夫終于願意放過她時,她便一直維持著這個樣子——那個人沒有給她一點憐恤的擁抱或輕柔的話語,翻過身便睡了——也許該趁那個時候殺了他的。

這個想法讓她笑起來,漸漸有點失控地悶在被里開始狂笑——殺他?對,該殺!可是她知道即使是在睡夢中,那個人也能輕易地驚醒而後扭斷她的脖子——現在只是痛……的劇痛、皮膚上的瘀青——她連動都不想動,甚至不願意審視自己傷了哪里。

那就是要與她生活一輩子的人?以後的每一個夜晚她就要這樣度過?

想到昨夜的那場夢魘——如果真是夢魘,她只盼望醒來後,就在珍珠海自己的床上。可惜她一夜未闔眼——意識幾度喪失,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不曾入眠。睡不著……怎麼睡?赤身露體地在一個凶獸旁邊,要怎麼安眠?她怕得幾乎要跌下床去,僵直的身體一面流血發痛一面還可以感覺到背後那個人——即使只是輕微的翻身都教她為之顫栗。寒意一次次竄過脊椎,她只好抱緊自己的身軀,就這樣……天亮了、那個人下床離開、只留下她一個人。可是她還是不敢翻過身,就連觸到床墊上他的余溫都令她痛苦不堪……

這原本該是……與自己所愛的男子共同分享、身心交融的幸福夜晚……瀲灩終于哭了,抓緊身上的被,她將臉埋在枕中失聲痛哭;即使早知這是一場無愛的婚禮,至少還希望被當成妻子一般對待……可是此刻的她,就像一塊供蹂躪的肉、被野獸食過棄之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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