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病已飲罷茶水,從桌前站了起來,伸了伸胳膊,想去一去周身的疲乏。
衛病已側首看了一眼雲羅,忙又把目光移開,強行抑制住一陣心跳。自從他把雲羅從雪堆里救回來後,每次看到雲羅,他都會有這種感覺,因這個雲羅實在是太美了,男人見了她不動心,實屬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可他身為三軍主帥,在這等戰事緊張的關頭,怎能妄動兒女私情?所以他強行壓制自己的感情,這恐怕也是他想方設法要把雲羅弄走的原因。說她擾亂軍心可一點兒都不過分。
衛病已背轉身,鎮靜了一下心神,又回到書桌前,拿起筆繼續在布圖上描畫著,「雲羅,這些日子實在是難為你了,累壞了吧?過幾天,你身體復原就回去吧,我已經囑咐過衛勇了,讓他親自送你回去,回去後替我多多照料母親,母親安康,我在外面也就能安心抗敵了。」
雲羅听罷心頭一愕,想不到這衛病已還惦記著讓自己回去,自己此來的使命未曾完成,又如何能走?至今她還未敢打听父親的下落,但看衛病已的神情,似已下定決心讓她走,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第4章(2)
一只小蟲悄悄地爬上衛病已的衣領,雲羅看到後,輕輕伸出手去彈。不想那只小蟲很是機敏,似感到危險,加快速度爬進了衛病已的脖頸,雲羅見此情景有些心急,便顧不得許多,把手伸到衛病已的脖頸中,去抓那只小蟲。
衛病已只感到一陣清香撲來,雲羅溫熱的身體輕輕撞擊著他強壯的臂膀,衛病已只感到一股熱血涌上頭頂,心跳立時加快,剛剛費勁兒穩定的情緒,一下子被挑動起來。而一心抓蟲子的雲羅,卻絲毫沒有感到自己的危險,把玉手輕拍到衛病已的脖頸之上。
一聲驚呼,雲羅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整個身軀都已倒在衛病已的懷中,驚魂未定,衛病已滾燙雙唇已蠻橫地壓在雲羅的唇上,雲羅驚恐地瞪大雙瞳,在驚呼間,衛病已乘隙入侵至深處。
雲羅想叫,卻叫不出來,想動,感覺身軀似被緊緊捆住,根本半點兒也動彈不得,只得被動地接受衛病已蠻橫的愛戀。
雲羅只覺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起了莫名其妙的反應,一股熱流從小骯升起,融通她火熱的身軀,心中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莫名渴望……
正在這個時候,衛勇在帳外一聲高喊,他二人霍然驚醒,倏然分開。
雲羅臉上的紅霞,像三月嬌艷的桃花,為了掩飾窘態,以袖遮面,連看都沒敢看衛勇一眼,慌忙逃了出去。
衛勇來到屋中,愣怔怔地看著有些怪異的二人,卻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看到衛病已狠煞煞遞過來的目光。
雲羅回到自己的住所,心兒依舊跳個不停,到此時,她似乎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麼,衛病已竟然對她發起如此突襲,讓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可她卻發覺自己心中似乎並不討厭……
這一日清晨,衛病已帶著衛勇和幾位隨身侍衛,向上陽城西邊的大山走去,因他昨日接到稟報,說有一個上山打柴的人,在山上發現一個隱密的山洞,在洞里的石壁上,刻著許多奇怪的文字,旁邊還畫著許多難解的圖形,不知是些什麼東西。
衛病已對古跡非常感興趣,接到這個稟報後,第二天便由那個樵夫帶路,向這個山洞走來。他們走了大約兩個時辰,才來到這個洞穴。
洞穴被許多枝蔓掩蔽著,如不是偶然的機會,真的是很難發現。衛病已抽出佩劍,把洞口的枝蔓紛紛斬斷,小心翼翼地走進洞中。
這個山洞的洞口雖然小,里面的空間卻很大,洞的另一端似有通風的地方,因這個山洞很干燥,不像想象的那般潮濕陰暗。衛病已仔細觀察著洞里的情況,驚異地發現這里竟然有石桌石椅,雖然很粗糙但已很成形。桌上擺著一個掛滿塵土的罐子,衛病已掏出手帕,把手裹上,拿起那個罐子仔細觀看,驚訝地發現,這個罐子竟然是古老的夾砂陶,從這個陶器來判斷,這里曾經居住的人,真可稱得上是一位古人了。
桌椅的旁邊有一個平滑的石板,足可以躺下一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這是一張床。
衛病已好奇地走到這張「床」的旁邊,伸手模了模「床」面,手掌竟然傳來溫熱的感覺,一點兒都不涼。衛病已心下一驚,難道這個石板會是傳說中的暖玉?天啊,這麼大塊兒的暖玉可是價值連城呀。
強烈的好奇心讓衛病已馬上來到刻有文字的石壁,他想從文字中看出洞的主人是何許人也。從洞口透進來的光線,把這面有字的石壁照得很明亮。
衛病已舉目觀看,感覺這些奇怪的文字非常地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腦中馬上閃現了那塊羊皮密文,對呀,這牆壁上的文字,不正是雲羅翻譯過的梵文嗎?
衛病已心中一陣狂喜,他正怕自己不認得牆上的字,沒想到竟然是梵文。如果把這些文字翻譯過來,這個洞穴的秘密可就解開了。
衛病已迫不及待地帶人返回帥府,到雲羅居住的小院兒中去找雲羅。
自從衛病已對雲羅霸道地親昵以後,雲羅就一直躲在這個小院兒中不肯出來。
衛病已走到這個小院兒門口,腳步立時遲疑起來,想想那天的事,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鼓足勇氣踏進門來。
雲羅正坐在桌旁讀書,突見衛病已闖進,臉兒立時紅了起來,站起身,把粉頸悄悄地扭向了一邊兒,臉上的羞怯卻是藏也藏不住。
衛病已偷偷地瞟了一眼雲羅,見雲羅那副樣子,「嘿嘿」的笑了幾聲。
雲羅回過頭,嗔怪地瞄了他一眼,索性把身子整個兒扭了過去,不理會衛病已。
衛病已撓了撓頭,臉皮厚厚地走到雲羅身後,對著雲羅的粉頸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輕輕言道︰「怎麼不理我?生氣了?那我向你道謙,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保證像不認識你一樣。」
雲羅听罷心頭一沉,臉上的嬌羞立時蒙上一層驚愕,緊接著是一層淚光,倏地轉過頭來,用不解的目光盯視著衛病已。
衛病已看到雲羅突變的神情,壞壞地笑了起來,「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莫非你還想讓我非禮你?」衛病已說罷,做出惡虎撲食的動作,張開雙臂。
雲羅嚇得逃到桌後,氣怵怵地道︰「衛病已!」跳動之間,含在眼眸中的淚水簌簌滑落。
衛病已見雲羅真的惱了,低頭笑了笑,用手搔頭,轉身坐在雲羅剛剛坐過的椅子上,端起桌上雲羅剛剛飲過的茶水,不講究地一飲而盡。
雲羅看著衛病已那副成心使壞的樣子,心底明白了幾分,把頭扭過去,掩藏自己的表情,心底真是「恨「透了他。
餅了一會兒,二人情緒都穩定下來,雲羅走上前,又為衛病已斟上一杯茶水。衛病已接過茶水,溫和地對雲羅道︰「雲羅,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忙的,我在山中發現一個神秘的山洞,洞壁上有梵文,你明天幫我去認一下如何?」
雲羅沒好氣地把頭扭過去,「不管,認錯了,你又要殺我的頭。」
衛病已心頭一怔,神情立時嚴肅起來,心想,如果當時真的殺了雲羅,自己會不會跟著她去?不由嘆了一口氣,「那和殺我自己又有什麼區別?」
雲羅听著衛病已不經意的表白,心頭一喜,她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盼望衛病已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