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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戀千年 第3頁

作者︰雅史

鄭允是他的義父,所以他跟著姓鄭,遠祈是他的本名,原本他們父子倆生活非常困頓,在暴政之下顛沛流離,後來因為鉅龍城的城主孫定山願意收留他們,他們養父子這才安定了下來。那年他七歲,年紀雖小卻已懂事,養父對他視如己出,城主的收留和栽培他習武之恩,這就是他為什麼會一直為鉅龍城效命的原因。

而長久以來,他清楚女人對他的崇拜和迷戀多是來自他的外表、本事以及表現,若非如此,有誰會多看他一眼?從小他就深諳人情冷暖的現實,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以純然平等的眼光看待他,更別說是尊敬了!但這個叫孫弄月的小女子,儼然是個千金大秀,撇開她的身分不說,那雙澄澈的明眸里有著不同一般世俗的看法——她尊敬他,是因為他的人格與作剛,不為別的。

這個慧黠爽朗的女子,竟只消一個眼神,便將他多年秉持的漠然給破壞掉了,否則,這些壓在心底深處的陳年往事為何突然涌現在腦海中?該死!她竟如此輕易地激起他所有的情緒起伏,她……姓‘孫’?那更該死了!鄭子禹忍不住低聲沮咒著。

她……居然是城主的女兒!

若不是他太少留在城里,若不是他對人太過疏離冷漠,也許早就認出了她的身份了。

基于彼此身分上的懸殊,他本能地收起心中一些奇異的感覺,換上一如往常的冷漠……

鄭子禹以守衛的身分混進費祝的府里,為時巳有一個多月了。

奉孫定山之令,他監視著費祝的一舉一動,以及費祝和尤達兩人暗地來往頻繁的情形。若有密談,則必須知悉詳細內容回復稟告,不得有誤。

尤達,是個標準利益薰心、喜搬弄權貴是非坑害他人,藕此助長自己財勢、欺善怕惡的卑鄙官吏,而鉅龍城的富有一直是他虎視眈眈的明顯對象,原先他本想以政治手段來壓制孫定山的勢力,好迫逼他就範,偏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孫定山的本事更為高竿,請出比尤達還得勢力的權臣出面反制,又派遣幾名武功高強的殺手來‘教訓教訓’他。基于貪生怕死的人性弱點,在了解也畏懼到孫定山龐大雄厚勢力的尤達,終不敢光明正大與鉅龍城作對。

而費祝呢?在表面上,費祝一直和孫定山保持著多年的友好關系,但在實際上,費祝嫉恨孫定山無心于政治,卻在各方面的事業上有著非常成功的發展,也妒羨他在各個層面上大小通吃,無往不利。孫定山所栽培出來的杰出人才,在朝歌、西伯姬發、東伯姜文煥、南伯鄂順、北伯崇侯虎底下,都找得出其人脈,就算沒有部署,也都有一定的交情,所以,若是要和鉅龍城正面對峙,那是非常不智的行為。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費祝心里自然有譜,既不能公然得罪,卻又不甘心孫定山保持屹立干搖的地位,他只能秘密地邀尤達共商計策。

雖說尤達和費祝兩人,對鉅龍城構不成威脅,但一向精明練達的孫定山習慣未雨先綢繆,凡事他都不掉以輕心,所以,鄭子禹的任務,就是要防患未然,先進行臥底,暗中好好地調查一番,加以判斷後再決定這個‘後顧之憂’是否需要斬草除根!

孫定山從不心軟。他是絕對的心狠手辣,但——那是必須確定在‘杜絕後患’的前提下才有的心狠手辣,對于軟弱的獵物,他不輕易開殺戒。

誰叫他有異常強烈的危機意識!鉅龍城有今日,孫定山的憂患意識功不可沒。

此刻,費祝書房內燈火明亮,而尤達熱烈地細說著心中醞釀成形的計劃,和費祝分析著可行性……

鄭子禹隱身在清晰可聞之處,無聲無息地將他們的對話盡收耳里。

他鄙夷無聲地冷笑,確定今晚仍是毫無收獲,沒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之後,他悄然無息地離開,任房內的兩人繼續討論下去。

尤達今晚提出的爛計劃,若能如他所願的瓦解鉅龍城——不,他妄想削弱城主的勢力,才真會令人匪疑所思!這兩個蠢東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鄭子禹忖時嗤笑。

唉!又是個空白夜晚,他早該知道會一無所獲的不是嗎?鄭子禹無聲地喟嘆,腦海中莫名地浮出一張臉——

自那晚初遇孫弄月之後,他發現自己二十八年來的歲月從不曾如此地渴望著有人與他相伴!

本以為自己是適合孑然一身的意念,在不知不覺中竟逐漸地互解了……

什麼叫壞運當頭?孫弄月今天總算深深體會到這個中滋味。

彩雲滿天,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刻,孫弄月滿懷著悠然自在的愉快心情,正踏在歸家的路上,非常不幸的,遇上一名自命風流不凡的富家公子領著幾名家丁,阻擋了她的去路。

「姑娘,請留步。」費栩一副翩翩蕭灑狀,可惜看在孫弄月的眼里卻是可笑得緊。

沒有對他多加理會,她逕自悠哉自若地預備繞道而行。當然,以她現下女扮男

「慢著。」

她的漫不經心,使對方惱羞成怒。不須片刻的時間,費栩故作的氣度倏然消失,明顯的耐心用盡。

身旁隨侍在側的家丁,聞言立即站出來將孫弄月團團圍住,擺明就是不讓過。

孫弄月直覺自己踫上了麻煩。

眼前這個對她嚷嚷的家伙,她只消一眼就可看出他是個的富家弟子,而且沒事就喜調戲良家婦女的輕浮男人!真是標準的敗家人才!

天哪!她真是倒楣,怎麼會遇到這種人?孫弄月在心中哀嘆。

這不是她第一次擅自溜出鉅龍城游玩閑逛!———————

〈使她的娘親總是再三告誡她,目前的時局太亂,一個女孩子家若是獨自出游容易招致危險,但她每每玩心一起,母親的叮嚀全化作耳邊風,完全發揮不了惕作用,只有在她返家後,面對娘親的望女興嘆,才稍稍有了些悔意。

在外溜達了兩個時辰後,竟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這個極好的富家公子,若不好生應付,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難了。孫弄月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忖度。

面對幾名大漢的圍阻,孫弄月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懼之色,倒是十分冷靜地沉聲開口︰

「請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不急不徐的語調,沉穩的聲音里完全沒有一般女子因慌亂所產生的尖銳高亢。

孫弄月的膽識是過人的,尤其在遇上麻煩狀沉的時候。她很是欣賞自己臨危不亂的鎮定———即使她沒有功夫底子。

沒有預期的反應出現,費栩露出了邪邪的笑意,一雙貪婪放肆的目光賊溜溜地在她縴細窈窕的身子上下來回打轉。

縱使一身輕便的粗布男裝藏住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但那張清麗絕俗的俏臉蛋亦掩不住她為女兒身的事實,反而徒然了那刻意粗獷不文的舉手投足和銳利有神的炯炯目光。

一個英氣十足的美女——可以這麼形容她!

所謂的英氣,並不是一定要練家子才有資格擁有,更與姓別無關,那是一種發自原始的性格,不經意流露出的氣度神采。

「在下姓費名栩——」

費栩正想附庸風雅,好好炫耀自身的家世顯赫,以令眼前的女子恭順屈服于他,卻被她硬生生地給打斷——

「天下之大,公子攔下我,莫非有意和在下交個朋友?這樣吧!不妨請公子到舍下一敘,把酒言歡,小弟也好盡盡賓主之誼招待幾位,您意下如何?」孫弄月一改先前淡漠神色,豪氣地朗聲笑道,絲毫不知其男服喬裝早已被對方識破。心想待回城之後,再好生收拾這個自負狂妄,不自量力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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