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剛睡醒的谷雲伊,覺得全身還懶洋洋的。「我現在不太想動。」意思就是她還不想吃飯,徐皓銘了解地想。
「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谷雲伊這會兒心思轉到他身上來了。
他聳聳肩,算是給她回答。
「喂!來一下嘛!來,坐到這里來。」她在床邊挪出個空位要他坐。
她從來沒想過要避嫌,尤其是男女有別。這個壞習慣恐怕只有針對自己吧!徐皓銘苦笑,順從地坐到她身邊。
「有時候覺得你真的很好!而且還好得不像話,你知道嗎?」說著說著,她的雙手還十分不規矩地勾住他的頸項。「只可惜你長得大漂亮了,連我都忍不住對你著迷!你不去當明星真是太糟蹋人才了!」她掐了掐他的胸肌和月復肌。「哇嚷!你真的有料耶!如果進演藝圈,絕對可以成為紅得發紫的偶像明星,以你的條件,那些小妹妹不迷死你才怪!」她好像挖到寶似的,興高采烈地說個沒完。
徐皓銘雖然很享受被她摟著的感覺,但听到她的新發現,他差點沒翻白眼。
拜托!黏他的女孩子還不夠多啊!徐皓銘簡直快吐血了。為了她,他從來不曾正眼瞧過其他的女孩,甚至還得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樣。在學校里,有許多女孩子都曾刻意地接近他,也有直接表白或間接暗示想與他交往,但都被他一一拒絕了。他並不是自戀或者自負,事實就是如此,偏偏他鐘情的女人卻沒當他是一回事,教他怎能不氣煞?
好吧!也許他的長相真有點女性化,他承認;也有點美,這他也承認;然後再加上谷雲伊英氣十足的個性,許許多多的小細節歸咎起來︰她會愛上他——還真是滿難的!
想來他徐皓銘做什麼事都能順心,唯獨面對谷雲伊和他之間的這分感情,教他充滿了挫折感,好慘!好郁悶!他好沮喪!這真是身為一個男人的「悲哀」呀!
「雲伊,我剛才翻看你幾本書,結果有幾封信掉出來了。喏!就是那些,朋友寫給你的信,你怎麼就隨便擱著沒收好?」他開始旁敲側擊。
「信?」谷雲伊也是一臉疑惑。「什麼信?」
「信封上的筆跡很像是男生寫的,有沒有印象?」他再提醒她,可是又不能說得太明顯,否則讓她發現他偷看她的信件,那還得了!
「哦!」她總算想起來。「那些信你有沒有看過?」她看到徐皓銘死命搖著頭,笑咧了嘴。「你拆開來看看,包準你會笑死。」她說。
徐皓銘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奇怪地問︰「為什麼?」他發覺自己先前想要套她話的想法十分多余。
「反正你看過了就知道。」她答。
他早看過了,想不起來有哪里好笑。不過,他仍是裝個樣子再看過一遍。
比雲伊這下子精神可來了,她興匆匆地下床走到徐皓銘身邊,笑諂︰「字寫得那麼丑也想追女孩子……你看內容,多幼稚呀!一副急奢想談戀愛的樣子,好像男女之間一定要迸出一點火花才行,哼!他自個兒不掂掂有多少斤兩,存著這種心態想追求本小姐,叫他作白日夢還比較快!」她谷雲伊可是有她的傲氣,寫幾封不怎麼高竿的信,憑什麼教她對他令眼相看。
她的言辭和語氣之毒辣,倒是令徐皓銘爆笑出聲。
「我就說好笑嘛!」她也笑吟吟地看著他捧月復的樣子。「喂!別說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教你,以後想追女孩子,尤其是格調水準夠的女人,腦袋里要有些東西,千萬別讓女生在背後看笑話,知不知道?」她神情挺認真地說︰「還有,去聯誼或是參加活動時,不要滿腦子就是想物色對象、交男女朋友,這種想法很要不得的。」她似有所悟道。
「我才沒有參加什麼活動呢!」他趕緊劃清界限向她澄清。其實,他對于同年齡層的朋友或同學會有這種心態,也是非常的了解及清楚。
「說得也是,看你每次放假都往我這里跑,我就知道了!」她納悶地說︰「奇怪了!虧我教育你那麼多年,怎麼你還是這麼內向?」她著實不解。
內向!她居然說他如同往昔一般內向?那麼,他積極努力在她面前的種種表現,根本全都付諸流水,完全沒有作用了?徐皓銘當場哭笑不得。
「喂!你別沮喪嘛,你也有你的優點;不說別人,光是我就很欣賞你呀!」谷雲伊看著他復雜的表情,連忙安慰地補充說明。
明知道她的話不足為信,但他心里仍是勉強接受了。「是嗎?那你欣賞我哪些優點?」他倒想听听看自己在她心中的評價。
「你乖呀!」她月兌口而出,才發覺用辭遣字不恰當,雖然這是實話。
「乖?」徐皓銘不高興地瞇起眼楮看她。
「噢!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指你很體帖,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脾氣很好!」她十分認真地點頭,藉以強調話中的正確性。「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氣很火爆,動不動就對你大吼大叫地謾罵,就我所認識的人里面,也只有你能夠忍受我的壞脾氣,雖然你沒說什麼,可是我心里有數,若換了別人,早就氣得甩袖離去不理我了!由此可見,你的脾氣真的很好。」她有些赧然。
原來她也有自知之明,徐皓銘在心底忍不住開始竊笑。谷雲伊對他並不是全然地視而不見,這是好事!他想。
他開心地走向她,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
「喂!你以為你長大了就可以造反了嗎?放我下來!喂!叫你放我下來—听到了沒?」她捶打他!卻又不敢太使勁,她怕他會痛得松手,那她豈不摔慘了?
他沒放下她,只是一逕地咧著嘴笑。
「就知道不可以太夸獎你,瞧你高興成那副德性!」她沒好氣地說。
「走,我們吃飯去。」他告訴她。
「喂!你也得先把我放下來呀!」她可不想自己這副德性被人撞見,那她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忽視她的抗議聲,他硬是抱著她出門了。
比雲伊窘極了。說巧不巧,他們才走出門就被同學看到,她想起自己平日聲稱不想交男朋友,這下被逮個正著,百口莫辯,無疑是自摑巴掌。
「徐皓銘,你再鬧下去,我真的要翻臉了!」谷雲伊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十分識相,心知她已動了肝火。
「遵命!」他將她放下,然後扮鬼臉逗她笑。
每次都這樣,谷雲伊想,她對他真的沒轍了!
他總是很容易惹惱她,然後再莫名其妙地吹熄她的怒火,屢試不爽!有時候她甚至會想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不可能啊!如果是,那他的心機及動機就有考究的必要,這個問題她也曾思索過,結果得到的結論是︰根本不可能!依照她平日的觀察而言,應該是不會看走眼才對,谷雲伊相信自己的眼光。
說什麼她也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嘛!沒道理不了解他的,不是嗎?
可是事實上,她的確不夠了解徐皓銘,谷雲伊從來沒有窺見到他的真正心事,要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她,老是郁卒在內心。
直到兩個人都即將畢業,徐皓銘仍然沒向谷雲伊表露心跡。
***
徐皓銘和谷雲伊都順利完成學業,而谷雲伊的畢業典禮日期早徐皓銘一個禮拜,兩個人的畢業典禮在他們的心中都是個深刻得難以磨滅的記憶。
對許多女同學而言,畢業典禮當天所收到鮮花禮物的數量多寡!可以代表人緣的好壞、男朋友的體帖闊綽與否,女孩子就喜歡針對這些然後互相比較;把握十足的人會等著看別人的笑話再加以嘲笑,有的人怕丟面子,則會四處請朋友或學弟妹們送花或禮物,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傳統,雖然滿要不得的,但它已經根深蒂固地深入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