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你很喜歡身處人群,為什麼?」他率先打破沉默。
她有嗎?她偏頭想了一下,好象是真的。「因為怕寂寞吧!我很討厭獨自一人的感覺。」所以她到哪兒都結伴成隊,八成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看起來不像是害怕寂寞的人,你很獨立。」莫非外表會騙人。
「我很獨立沒錯,但同時也怕寂寞。我想是因為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又怕怕緣故。」想起來還真感傷。
「但是你有三個疼愛你的哥哥,又有雨楠和馬喻珊兩個死黨,這樣還會寂寞?」相較之下,他才是真正孤獨的那個人。
「你說得對,可能是我太不知滿足了吧!」她做了個鬼臉,接著綻放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可是,我是真的喜歡擁抱群眾的感覺。」她倏地將臉轉向他。
「從小我就被教導,我是現代貴族的一分子,有赤7d好的家世和巨大的財富,可是我就是不受教。我希望能和大家接觸,了解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像個被關在象牙塔的大小姐,捂著鼻子趾高氣昴的命今東、命令西,彷佛只是因為你有錢,就可以將一切踩在腳下。我很奇怪是吧?」因為他眼中的神色非常奇怪,彷佛正在看一個前所未見的怪物,所以她問他。
「不,你一點都不怪,怪的是我。」他好象無形中上了一課生活哲學,因為他自己就是她口中描述的「現代貴族」,堅守著愚蠢的驕傲,他懷疑她能了解他的困惑。
可是她懂,他的眼楮告訴了他。「如果你也覺得寂寞,歡迎走下象牙塔看看真實的世界,我可以當你的向導。」
她絕對是一名好向導。她有顆善良的心、熾熱的感情,最重要的,她純潔的就像個天使。
他真該死,他竟在無意間欺騙了一名天使,他死後絕對會下地獄。
「我很抱歉騙了你。」他真誠的說道。「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很願意補償你。」
織敏萬分意外的看著他真誠的眼楮,在那里面,只閃爍著真心,沒有欺騙。
「當然。」她幾乎鼻酸,要這個驕傲的男人說出這般的真心話並不簡單。
「我還想看月亮。」
她的回答令他的心一陣雀躍。
「即使月亮像是一塊被咬了一口的大餅?」屈之介問。
「即使月亮像是一塊被咬了一口的大餅。」織敏肯定的回答。
就這麼約定了--明晚海上見。
第八章
「Surprise!」屈之介的臉閃耀晶亮的像個巴結父母的小男孩,待著織敏驚喜的反應。織敏的反應也沒讓他失望。「啊!你上哪兒弄來這個?」
兩個加起來五十三歲的男女像個幼兒園小班的學生,對著兩個超級型的路易斯咸登皮箱又叫又跳的,好不熱鬧。
被啃了一角的月亮也跟著歡欣雀躍,手舞足蹈起來。
「你看!我還準備了食物哦!」織敏將手中那一大包由塑料袋裝的食物,在屈之介的眼前晃來晃去,上頭印有台北某家知名餐廳的差mark。
屈之介吹了聲長長的口哨,帶著頑皮的笑容,也從背後將預備好的一包東西拿出來,學起織敏在她眼前晃動。
「真有默契,小姐,你瞧,這是什麼?」
「鹽酥雞!」織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瞪著一雙大眼盯著他看。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倆爆笑出聲。
「先生,你帶胃藥了嗎?」她仍在笑。
「才沒那麼傻呢!」他笑得很賊。「我等著你陪葬。」
這句玩笑話讓織敏的心猛然一跳!她是怎麼了?為何一句簡單的玩笑話就能顛覆她的情緒?她聳聳肩,試圖揮去那份莫名的感覺。
「咚、咚、咚,有沒有人在啊?」屈之介輕敲她的腦袋,開玩笑式的要她回魂,她的表情很奇怪哦!
「媽媽說不可以給陌生人開門。」織敏連忙響應他的笑話,裝出七只小羊中的童稚聲音。
這小妮子的反應快得可疑。他瞇起眼楮打量著她,她到底怎麼啦?
「織敏--」「出海!」織敏沒給他問話的機會,推著他的後背直往白色游艇走去。「潛水艇,全速前進!」織敏左手扠腰,右手比往前面的方向,亂神氣一把的。「是!麥克阿瑟將軍。」雖不解她的高昂情緒所為何來,但肯定是跟他有關。屈之介自己也難以理解為什麼她的喜怒哀樂對他那麼重要,他就是在意。
「神女號。」織敏玩興大發的瞄著船身的黑字。
「女神號。」他面紅耳赤的糾正她,這小妮子眼楮是怎麼看的。
「我不管,我就愛叫它神女號。」她頑皮的吐舌。「神女號、神女號、神女號--」「好,我投降。」他一舉雙手乞和,以免耳朵長繭。
這麼容易就投降了?真不好玩。無法解釋自己太過于高漲的情緒,她只得東瞄瞄西瞧瞧游艇內的擺設。
沒一會兒,她听見引擎發動的聲音,船出港口了。一直等到船速穩定下來,織敏才看見他的身影。他正走出駕駛艙與她並排而列,雙手撐住甲板的欄桿,一同凝望著海面。
「好卑鄙,船長。」織敏斜望著他。「竟然找計算機幫忙。」她指的是艇內的自動駕駛系統。
「不好好利用現代科技的優點,設計者會哭泣。」他回望著她,認真地凝視她的眼楮。「你有心事。」他說。
驚訝于他的細心興敏感,她學起他的招牌語氣,不正經的回答屈之介。
「討厭,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
「現在。」不容許她的回避,屈之介抬起她的下巴。「織敏,你如果把我當朋友,就不該用話搪塞我。」
兩人就這麼對看了半晌,姿勢不變。織敏看進他的眼底,他是認真的,為什麼?她有沒有心事對他而言又有何差別呢?「我不知道。」她嘆息。「我只是覺得一團混亂,理不出頭緒。」
「因為我們的關系?」
屈之介的回答令她鷘訝的張大了眼,他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跟你一樣感到困惑?」這些話原本他並不想講,只是不知道什麼看到織敏疑惑的樣子,便自然而然月兌口而出。
「你也感到困惑!什麼?」她的眼楮寫滿了問號。
「跟你的理由一樣,也許我們之間,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已有所改變。至少我是這樣。」說出口之後,他感到一陣輕松。直到現在他才敢對自己承認游戲已經變質,說不出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腦中想著都是織敏的情影。越了解她越意識到她是個特殊的女人,值得更深刻的感情。
他戀愛了,該死!這份認知雖解放了他,卻在同時帶來另一種新的恐慌。
這是不是所有公子在認栽之前都會有的情緒?
「你呢?你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他希望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是騙人的,他需要同樣的響應。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不會掐死我?」他會!他的眼神說明了這一點。
「好啦,好啦!我說啦!」她高舉雙手投降。「我……我猜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哦?」他將頭偏向一邊,用眼神暗示她多說一點。
「喂,你別得寸進尺哦!你自己也沒說到什麼。」她嘟起嘴,不服輸的回瞪著他。
「你的意思是要我多說一些?」他眨眨眼,手臂猛然一伸,將她掃進羽翼中。
「你說啊!反正我的小說中正欠像你這類的公子。」真美的五官,就像古晝中的美男子。織敏幾乎掉了魂。「我不是公子。」听到她玩笑式的調侃,他沒來由的一陣不悅,倏地拉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