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試試呀。」憶蓮說這話,大有要對方直接對她下毒好證實她的話不假的意思。
唐亦承一听,嚇得腿快軟了!他沒想到這個看來風吹就倒的清秀女子居然敢對唐門的人說出這種話,再看到四哥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的臉都快嚇白了。
「四哥,你不會把她的話當真吧?」他苦笑著問。唐亦季是五杰中用毒最為出色的,就連一些唐門的長輩也對他贊譽有加。但是,唐亦承認為四哥應該不會真的向憶蓮下毒,應該不會……
「亦承,你太吵了,到旁邊去!」唐亦季不耐地對弟弟這麼說著。跟著他轉頭對憶蓮說︰「那麼,我先從毒性較弱的毒開始試起,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她很興奮地回答。終于有這個機會可以見識唐門的毒了。
「四哥!」唐亦承慘叫一聲。他看到了四哥在研究藥、毒時才會出現的狂熱眼神,明白他是認真的。原本想找唐心雨一同勸勸兄長,不過看到她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就知道她根本巴不得憶蓮能在這場比試中死去,怎麼可能阻止那兩個人。
知道說不動唐亦季,唐亦承很快地就想到了在大廳的兄長們。
「對了,找大哥他們,這時候也只有他們才有辨法阻止四哥了。」想到這里,他轉頭就跑,深恐跑得慢了,到時唐亦季與憶蓮之間萬一出了什麼問題,那麻煩就大了!
「……就是這樣子。」一路上,唐亦承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讓眾人了解狀況。
唐門一行人臉色都很沉重,而司徒焰日與司徒邀月雖然明白憶蓮應該不會出事,不過一听到她的舉止,還是免不了擔心。很快地便走到了後園,才一走近,就看到唐亦季正對著憶蓮施放奇特的毒,五顏六色的,甚是美麗。但唐門的人都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唐門中一種名為「天女散花」的劇毒,當下就停下了腳步,不過因為風向的關系,還是讓他們吸入了一部份。只感覺到一股極甜、甜到令人目眩的花香,眼前出現了一片斑爛色彩。
唐亦季很快就發現到了旁邊有人過來,隨即拿出解藥,正要為他們解毒時,憶蓮手腳更快,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掏出里頭的粉末向司徒焰日等撒去,只聞得一股青草的清新味道,很快地便解了「天女散花」。
一行人月兌離了那詭異的景象,唐亦伯還來不及開罵,就听到唐亦季興奮地說︰「原來你對解毒也有鑽研!」
「嗯,我很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你剛才要用的解藥,是用口服的方式,可是那藥效走得太慢,所以我用的是讓人吸入的解藥。」
「啊!我以前怎麼沒想到這種方式呢,原來這藥也可以改良成這樣呀!」
兩人你來我往的討論,倒把旁人全丟在一邊,視若無賭,開始就醫毒方面的研究開始熱烈討論。看到憶蓮興高采烈的與唐亦季交談,司徒焰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上前去,打斷了兩人的討論。
「很抱歉打斷你們,不過兩位要是想交換心得的話,不妨換一個方式,不需要以身試毒吧!」他不悅地看著唐亦季。
唐亦季楞了一楞,才歉然笑著說︰「抱歉,我一听到常姑娘說的話,一時心喜,所以才會忘形。」
明白唐亦季的心情,那就像江湖高手一般,一旦遇到武功相當的人,也會不管一切,先與對方切磋一番,才能盡興。但是令司徒焰日不悅的主要原因,他之所以不悅是因為見到憶蓮對著唐亦季笑了……
以前只听人說女子善妒,然而在發覺自己愛上憶蓮後,才發現,原來男人也是會嫉妒的,而且是那麼樣的強烈,令人心驚。仿佛將理智燒盡一般,盡避明白兩人只是很單純的討論,因為他們的嗜好相同。然而自己卻還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嫉妒。就像此刻,使盡了全身氣力,才能夠保持平靜的外表,而不是肆意放縱自己的妒火,對唐亦季揮拳相向。
想著想著,司徒焰日幾乎要苦笑出聲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竟是如此辛苦……他心里頭想著,眼楮不經意地看到了唐心雨,只見她滿是愛戀地看著自己,只覺得好像看到了鏡子。自己,是不是就像她一樣,在追求著不屬于自己的人呢?還沒確定憶蓮對自己的心意,他實在不敢肯定。他只知道,當他听到憶蓮在後園與唐亦季試毒之時,一顆心好似在剎那間靜止了一樣,無法思考……
「司徒大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憶蓮拉著他的衣袖,因為明白司徒焰日是擔心她的安危,所以她感謝他的關心。
低頭看到憶蓮對自己微笑,他放柔了表情,輕輕一笑,道︰「沒事就好。」那溫柔的神情,就連唐門五杰也能輕易看出他對憶蓮的感情,當然,唐心雨也不例外。
不過……再看了看憶蓮,也不知道她到底明不明白司徒焰日那眼神里頭的意思,竟然一副毫無感覺的模樣……看到這里,除了唐心雨以外的人,都不自禁地對司徒焰日投以同情的眼神。
「我們先到大廳去吧,站在這里不好談話。」司徒焰日回身對眾人說。
看到了司徒焰日對憶蓮的溫柔,唐心雨真是心如刀割。她明白,她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了。她恨恨地看了憶蓮一眼,故意從司徒焰日與憶蓮之間快步走過,手肘推了憶蓮一下。原本只是想讓她跌倒就好,沒想到憶蓮後面就是蓮花池,憶蓮被這一推,往後退了幾步,絆到了池邊的石頭,居然就整個人跌進池里。
這蓮池深度大約有一人之高,足以溺斃一個嬌小女子,再加上池底滿是污泥、蓮睫,因此憶蓮雖然會游泳,但是跌下池後,腳就陷在泥中,一時之間拔不出來,再加上身體被池中的水草與蓮睫纏住,根本無法浮出水面。
看到憶蓮一直沒浮上來,司徒焰日連想都沒想,就躍進池里。他看準憶蓮落池的地方,屏氣往水底潛下,在水里張開眼楮,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被水草纏住。他伸手拉了憶蓮一下,沒能拉動,另一只手便把周圍的蓮睫用力撥開,然後再試著拔了一次,終于把憶蓮從糾纏的水草叢中拉了出來,跟著連忙往水面浮起。
「咳!咳!咳咳!」兩人一浮出水面,池邊眾人連忙伸手,將兩人一起拉上岸。憶蓮不住咳著,幾乎無法停下。
看到她這個樣子,司徒焰日顧不得有人在場,馬上將她橫抱起來,然後沒好氣地吩咐邀月說︰「邀月,替我送客!」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抱著憶蓮往醒心閣而去。兩人身上的衣服濕淋淋的,一路走過,還留下了一道明顯的水漬。
唐心雨悲傷地看著司徒焰日抱著憶蓮離去的背影,那消沉的模樣,完全失去了當初進到山莊時的那股興奮。唐亦仲拍了拍她的肩頭,她這才慢慢地回過頭來。「三堂哥……」她有氣無力地說著。
「小堂妹呀,該回去了。」他模了模下巴的小胡子,語重心長地說。
邀月看了看唐門的人,和顏悅色地說︰「我想今天就談到這里,倘若還有其它事情的話,再請各位前來吧。」她右手一擺,所有人就順著她指的方向走去,離開了冷劍山莊。
離去的路上,唐心雨一言不發,靜靜地離開,只在踏出山莊門口時,回頭看了看山莊大門,然後便戀戀不舍地走了。
「咳!我沒事……了,司徒……咳……大哥……咳咳!」因為嗆水,憶蓮一直不停咳著,每一個咳聲都令他心慌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