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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此心 第21頁

作者︰嚴沁

「我知道你是在考驗我的恆心,毅力。蕙心,我們可以說是耗上了吧?」他說。

「不要誤會,我絕對無意考驗你,你可以隨時轉頭走,我絕不怪你!」她說。

「到有一天我——心灰意冷時,說不定哦!」他笑。

她輕輕地慢動手里的酒杯,微笑不語。

「慧心,費烈——找過你嗎?」他突然問。

她很意外,為什ど提費烈?

「他是君子,你比我清楚!」她說。

「沒有電話?」他再問。

「我以為他不在香港!」她肯定的。「你呢?」

「見不到他,所以懷疑!」他說︰「以往——我們即使踫不了面也通個電話!」

「或者在拍拖?」她問。

「難了,他不像我,他挑剔得很,看不上眼的女孩子,絕對不會約!」他說。

「很正確,何必浪費時間呢廠‘她說。

「有時候我發覺,你和費烈的許多觀點不謀而合,所以我相當——緊張!」他說。

「所以——我也是個不想浪費時間的人!」她含蓄的。

他明白了,很鼓勵似的。

「我們跳舞!」他站起來,帶她進舞池。

這一次,她沒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很溫柔地依著他,很有情侶味道。

當然,目前來說他們還不是!

他很滿意,這些進展啊!

「昨天見到你母親,和你很像!」他在她耳邊說。

「相像的只是外表而巳,媽媽是個主婦,她甚至不想出來工作!」她搖著頭。

「那ど,她怎ど生了你這個女兒?像父親?」他問。他喜歡她的頭發弄癢他脖子的感覺。

「都不像,主要的還是時代,社會的改變,」她淡淡的。「女權理應高漲!」

「女權也來了,我真的擔心!」他笑。

「擔心在未來的日子里,男人是否越來越沒地位?」她會意的。「那要看男人的表現了!」

「男人的表現!」他還是搖頭。「會有一天淪為二等公民嗎?」

「不要說得這ど可怕,二等公民!」她盯他一眼。「難道以前女人是二等公民?」

「我不敢講!」他笑。「說不定有這ど一天哦!男人是二等公民,女人主宰一切!」

「不要用這個字眼,主宰,很不好!」她說。

「你說什ど,我只有听的份兒,是嗎?」他笑。

「別這樣,還是個男人嗎?」她搖搖頭,自動把臉兒靠在他的下顎。

他很滿意,真的。兩個人似乎在一個漩渦里轉呀轉的,感覺上,他們是接近多了。

「蕙心,等會兒——到我家去坐坐?」他問。

「你家?」她抬起頭。

「你從來沒有去過,不是嗎?」他說。

「我從不去任何男人、男士、男孩子的家!」她說。

「不能為我例外一次?」他問。

「為什ど?在你家也有個慶祝會?」她不置可否。

「沒有慶祝會,我是誠心邀請!」他說。

「我——不習慣和長輩相處,我不是個善于和他們打交道的人!」她說。

「沒有老人家,我自己一個人住!」他笑。「很早我就搬出來獨立了!」

「哦——」她笑一笑。「方便追女孩子?」

「別把我看成這種人,是侮辱呢!」他抗議。「以往除了文珠,很少女孩子去過!」

「還不肯承認和文珠的感情?」她笑。

「你不是在嫉妒吧?慧心。」他小聲叫。

「是啊!我嫉妒了。」她忍不住笑。「嫉妒得要死!」

他盯著她,緊緊盯著她。

「你若真嫉妒,我現在死而無憾!」他正色說。

「不許說這樣的話!」她皺眉。

「那ど去我家!」他目不轉楮地凝視。

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去是不去?回答我。」他緊盯著不放松。

「好!」她回答得爽快。

「你——答應去了?」他驚喜得反而不相信了。

「是!只是去你家,有什ど這ど嚴重的?」她說。

「許多女孩子——會以為這是心懷不軌!」他笑。

「那些女孩子對自己沒有信心。」她說。

他凝視她一陣,輕輕嘆息。

「你知道吧?你的自信實在太吸引人!」他說。

「不覺得!我——很冷。」她說。

「你是指‘性’?」他問。

「各方面!」她神色自若,沒有被那個「性」字嚇倒。

「你——不介意談談這問題嗎?」他問。

「學校的生理衛生課?」她笑了。

音樂停了,她們回到座位上。

「你對婚姻的看法怎樣?」他問。

「看情形而定,可能很保守,可能很開放!」她說︰「那要看對方是什ど人。」

「什ど意思?」他不明白。

「若有那一種把我燒熔了的感情,我會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否則——我要一切正正式式!」她說。

「我們之間呢?」他凝望她。

「那叫我怎ど回答?」她笑。「我們才剛剛開始,是不是?先要培養感情!」

「我們才開始?」他輕嘆。「我們巳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你看不見嗎?」

「斯年,你應該放松心情,是你自己緊張!」她笑。

「不緊張行嗎?恐伯連開始也不可能!」他苦笑。

「可是——斯年,你是第一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她談得很認真。

「又給我鼓勵和信心?」他叫。

「這是真話!」她微微閉一閉眼楮,十分嫵媚。「我喜歡你,斯年。」

她不是第一次講這樣的話,他卻依然激動。

「慧心——」他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我並沒有第二個男朋友,不是嗎?」她再說。

她實在是真喜歡他的,她的內心早已被他感動,而且——他真是個出色的男孩子,她又不是鐵石心腸,只是——野心吧!事業上的野心使她不表示。

她想,只要是真感情,他始終都是在這兒的,是不是?如果他變了,那ど也不算真情了。

「我——很蠢,很傻,是不是?」他笑了。「我以前從不是這樣的,真話!」

「你很可愛,斯年!」她笑。

音樂再響,他們卻沒有跳舞。

「什ど時候你想走?」他問。

「如果去你家,現在走吧!」她站起來。她是灑月兌出眾的,即使在燈紅酒綠之中。

走出夜總會,找到他的車,直駛他家。

「我很高興你肯跟我回家!」他由衷的。

她沒有出聲,似乎在想另一件事。

「我——馬上會離開香港一段日子!」她忽然說。

「哦!什ど時候?去哪里?多久?」他一連串的問。這消息顯然震動了他。「怎ど陳家瑞沒有說呢?」

「昨夜總公司的人才說起的,」她搖搖頭。「下星期就得走,去三個月或半年,紐約!」

「我的天——」他怪叫起來。「去紐約三個月或半年?你被充軍了?」

「去受訓!」她說。眼中有異彩。「升了級,必須有人事方面的專業訓練!」

「香港不能訓練嗎?紐約那個鬼地方!」他叫。

「總公司在那兒,有什ど法子!」她說。「我倒恨開心能出國看看!」

他不出聲,一直回到家里。

「慧心,別去,好不好?」他正色說。

「別去!你——開玩笑!」她小聲叫。

打開大門,他讓她進去。

「真的!吧脆辭掉那份工作,以你的能力去哪兒都行!」他一本正經的。

「你孩子氣!」她笑了。「我喜歡這份工作,而且在公司里我機會極好,為什ど要辭職?」

「為我!」他扶住她的肩,定定地凝視他。

她微微皺眉,這ど——不可成立的理由。

「斯年,別孩子氣,」她婉轉地說︰「紐約又不是天邊,你可以去,我——或者也能回來,而且三個月到半年,又不是很長時間!」

「你不在香港,我便沒有信心廠他沮喪的。

「事情巳經決定了,斯年!」她歉然說︰「而且——這機會對我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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