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太親自在大廳迎接。
「媽咪,她是沈可欣。」以哲簡單介紹。
暗太的眼楮跟著可欣轉,滿足又喜悅。
在博太面前,可欣自然流露的大家閨秀風範深得她心。可欣是自自然然的完全不造作,不拘謹,也不刻意的客氣禮貌,就像去很熟朋友的家一樣,令人好舒服。
十點鐘前,她就告辭。像來時一樣,以哲親自開車送她,兩輛相同型號不同顏色的汽車一前一後轉上淺水灣。
她家就住在淺水灣道上最出名的那幢大廈。
「我自己上樓!明天見。」她對他說「還有,謝謝你今天請我的兩餐。」
「有禮尚往來?」他望著她笑。
「明天中午不空,要開會,後天如何?」
「中午?晚上?」打蛇隨棍上。
「隨你。」大方直率。
以哲回到家里!暗太坐在大廳等著。
「還不睡?我已替你完成心願。」以哲打趣。「想見的人已見著。」
「我很喜歡她。」傅太顯得興奮。「我一見到她已感覺她就該是我們家的人。」
「這話說得太早。」
「不不不,真話。」傅太急起來。「我真有這感覺,她比明柔更像。」
「別被阿嫂听到。」
「真話嘛。」傅太不以為然。「明柔好是好,我總覺得她的眼楮很厲害,好像——好像不是嫁進傅家,是把阿強帶走。」
「錯覺。她肯住在這兒,表示她嫁給阿強,不是阿強跟她。」
「你不知道——不跟你講了,反正我是有這種感覺,解釋不來。」
「不必解釋,去睡吧。」以哲推母親上樓。「過幾天我可能替阿強去紐約。」
「又出遠門?」傅太轉頭看他。「可以派手下去,為甚麼要親自出馬?頂多少賺些。」
「不是多賺少賺的問題,有些事非本人解決不可,這里面也包括誠意。」以哲說。
「最討厭你們坐飛機,完全沒有安全感。」傅太咕嚕著。
「飛機其實比汽車還安全。」
「只怕萬一。」傅太還是搖頭。
「放心哦,媽咪。」以哲親熱的擁住暗太的肩。「我們兄弟命大福大,不會有事。」傅大盯著出色的兒子半晌。
「你到底是阿康還是阿強?怎麼學會了阿強的甜嘴?」她說。
「我是傅以哲,阿康,如假包換。」以哲少有的頑皮。今夜心情大好。
「記住。快馬加鞭把可欣追回來。」傅太笑。「如果你們兩兄弟同一天結婚就太好了。」
「要不要娶一對雙生女?」他打趣說。
以哲替以戰去紐約的事決定下來,秘書替他訂機票、訂酒店,一切就緒。他也在可欣回請他午餐時把這消息告訴可欣。
「下星期天走,五號回來。」他說。
「減掉飛機需要的時間,你大概真正只有一天時間在紐約。」她說。
「夠了。只簽一份合約。」
「常常替傅以戰出門?」
「唯一一次,因為婚禮前他會比較忙,這次我義不容辭。」
「哦——他結婚了?」
「請你陪我參加婚禮,好嗎?」他問得唐突,自己也後悔。
「好。」她只想了幾秒鐘。
那份悔意立刻變成喜悅,她的明朗大方不造作十分令人開懷。
「前幾秒鐘真後悔這邀請,現在卻慶幸我這麼勇敢。」
「跟你在一起很舒服,我不做勉強自己的事,我只做令自己舒服的事。」
「那麼,這個周末再打網球?」他說︰「在我家網球場。」
「OK。我喜歡運動約會,如果約我去ball又或者別的事,我會考慮。」
「我聰明,走對了路。」以哲說。
「要不要頒個獎給你?」沈可欣巧笑嫣然。
兩人相處水乳交融。
星期六的下午,當傅太再次看到可欣時,真是笑得見牙不見眼,打心眼兒里笑出來。
「我看你們打網球。」從不愛運動的傅太忙令工人在場邊張起大太陽傘。
「外面很熱哦。」以哲提醒。
「不要緊,一次半次沒關系。」傅太堅持。
堡人又送來各式冷飲。
可欣並不覺得特別榮寵,她總是淡淡的,很自然的做每件事。
打完一場,以戰帶若明柔回來。
穿得非常時髦的明柔見到傅太立刻擁抱。
「媽咪,我替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金枕頭’回來,一會兒就送出來。」她夸張的。
她已看見可欣,立刻,她的心有了警惕,可欣會是對手?她的競爭對象?
「啊——」以戰也意外。「小百合。」
「誰是小百合?!」明柔立刻問。
「咱叫她小百合,她是沈可欣。」傅太插口。「她是阿康女朋友。」
「阿康真有本事。」以戰欣賞的笑著。「他終于開始行動。」
「我不明白你在說甚麼。」明柔不悅。
「沈可欣是阿康心中的一朵小百合,他現在已開始了把她移植到傅家園里的行動。」以戰半開玩笑。
「做甚麼的?」明柔低聲問。
「我們公司樓上工作的女孩子。」以戰隨口說︰「很不錯,是不是?」明柔不署可否,眼中光芒變得深沉。
中途,以哲和可欣休息,到場邊喝水。
「哈羅。」以戰主動伸出友誼的手。「我是傅以戰,比以哲大一分鐘。她是我未婚妻丁明柔。」
「嗨。」可欣大方招呼。
「要不要一起打?」以哲看以戰又看明柔。「好——」以戰才答應,就立刻被明柔打斷。
「不了。晚上我們還有事。」她用一種權威的語氣說︰「我們回來探媽咪的。」
「又不陪我晚餐?」傅太心直口快。
「我們——」以戰看明柔一眼,明明沒事怎麼又出去?他頗尷尬。
「好,我們陪媽咪。」明柔立刻改變態度,扶起傅太要她進屋。「球場太熱,我們進去。」
暗太輕輕推開明柔的手,重新坐下。
「我想再看一陣!你們先進去。」她說。
明柔眼中光芒一閃,笑著坐下。
「我們在這兒陪你也一樣。」她的笑容燦爛,但語氣總覺欠缺了甚麼。
以哲和可欣又回到球場打第二局。
暗大心滿意足的看著可欣的背影微笑,她沒有機心,喜不喜歡都直接表現在臉上。看在明柔眼里,一千一萬個不高興,她這個將進傅家門的大少女乃不及一個新認識的打工女孩?
「可欣做甚麼工作?」她望著以戰。
「沒問過,可能職位不低,從她的衣著上可以看出來。」
「許多中環打工女仔把全部薪水投資在時裝上,有的是男人買給她們的,衣服怎能作準?」明柔不以為然。
「等會兒你可以問她。」以戰也望著球場,他慶幸以哲找到好對象,他們在一起看起來賞心悅目,十分登對。
明柔更是不悅,以戰對弟弟的女朋友彷佛比對自己更有興趣。礙于傅太在場,她不能發作更不能有所表示。那張臉上失去笑容。
以哲與可欣連打兩場才再停下來,兩個人一邊抹汗一邊愉快的走過來,陽光照在他們臉上,那種運動後的健康神采十分動人,無窮的生命活力都在跳躍。
「還打嗎?」傅太的視線一直在可欣身上。
「夠了。」以哲體貼的看可欣。「我們進去洗澡,然後下來陪你們。」「明柔帶了‘金枕頭’,快些下來吃。」傅太說。
苞著以哲可欣,她也進屋子。
「媽咪對沈可欣如見蜜糖。」明柔說。
「當初我帶你回家不也是這樣?」以戰笑。「新鮮嘛!可欣還很陌生。」
明柔不再作聲,她不能表示得太露痕跡。
吃晚飯時明柔果然留下來,沒再提外出有事。她精明,不想留太多機會給可欣,一開始她就有這種感覺,可欣會是她的對手。
「可欣,你做甚麼的?」她問。
「財務。」可欣淡淡的。她一向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