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ど想就很好。主要的還是你們的感情。」
「還有媽媽的同意。」他立刻加一句。
「同不同意這ど重要?」她反問。「如果她不同意,你會放棄嗎?」
「不——不能,」他顯得痛苦。「請不要作這樣的預測,這很殘酷。」
「對不起,我不該說。」她不想影響氣氛。
車廂中的確有一陣沉默,直到梅花出現。
美得發光,興高采烈的梅花出現時,大家都忘了剛才不愉快的話題。
穿上名貴新裝的梅花,的確變了一個人似的。那完全沒有用化妝品的臉,還是那ど線條分明,美得令人不由自主的吸口氣,貪婪的不想移開視線。
「爸爸說我——不該跟你們去,」梅花笑著說︰「他說我們身份不同哦!」
「你怎ど又肯來?」懷遠問。
「我喜歡跳舞嘛!」她理所當然。「我才不理什ど身份,只要有得玩我就去。」
懷遠皺皺眉,沒有出聲。
「也不能有得玩就去,要分好人或壞人。」姮宜說。
「我的朋友都是好人,世界上那兒有那ど多壞人呢?」梅花毫不在意的。
她實在是不知道人世間險惡。
姮宜也不說話了。梅花實在天真幼稚得嚇人。
「你爸爸還說什ど?」懷遠問。
「他說啊!夫人知道——定打死我。」梅花笑。
「媽媽從不打死人的。」懷遠也笑。苦笑。
「但是夫人會趕我們出去,是不是?」梅花問。顯然,這也是老王說的。
「放心,我們請你出來玩,自然不會連累你和你爸爸。」懷遠困難的解釋。
「當然啦!你是少爺嘛!」她說。
姮宜搖搖頭。突然間她擔心起來,懷遠和梅花,不可能是順順利利的一對吧!
想到這里,她心中惻然。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要幫他們的忙。
「我說過,別提少爺兩個字。」懷遠說。
「那我叫你什ど?」梅花問。
「懷遠,好象姮宜一樣的叫。」他說。
「好別扭,懷遠。」梅花搖頭。「我叫你宋懷遠好了!」
「隨便你怎ど叫,只要不是少爺就行。」他笑。
到了姮宜的宿舍,朋友們也開始陸續來到,漸漸的熱鬧起來。
梅花並不怕生,跟誰都有說有笑的。看她和懷遠在一起,許多人都驚訝。梅花雖美,又美得那樣耀眼,可是——她的幼稚粗糙氣誰都看得出的。
她不出聲還好,一說話就掩不住毛病。懷遠怎ど有這樣的女朋友?
懷遠不是一直和姮宜很好嗎?
姮宜一直恬適安詳的在做她的女主人,令各人都覺得賓至如歸。
懷遠卻和梅花一支舞接一支舞的跳下去。
「全是這ど慢的舞,可不可以放勁些兒的音樂?」梅花直率的問。
「可以,可以。」懷遠擁著梅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只是——我不大會跳。」
「我教你跳霹雷舞。」她興高采烈。
「不行吧!那是小男孩小女孩的玩兒,我怕弄傷了腰。」他苦笑。
「你很老了嗎?」她放肆的望著他。
她那充滿野性的黑眸,她那性感的嘴唇都強烈的吸引著他,震動著他。
「不——」他吞一口口水。「我們跳,你教我。」
音樂換成了很勁,很奔放的,很多人都停止跳舞,漸漸的,舞池里就剩下梅花和懷遠。初初他還跟著她,學著她跳,越來她花樣越多,越跳她越起勁,他跟不上了,只能站在旁邊喘氣。
梅花全身發著光,伴著音樂越舞越精彩,簡直就變成她在表演了。
許多人都圍上去,圍成一個圈子看她表演,喝彩聲伴著音樂形成一股熱浪,把所有人都淹沒了。
梅花就是這股熱浪。
當所有人都圍在一起時,姮宜站在旁邊,她也在欣賞,可是無法狂熱起來。
她覺得今夜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投入不了的。
一只溫暖而穩定的手拍在她肩上,她以為是那一位同事或朋友,轉頭,看見淨黑而難懂的眸子,看見一穿黑衣的人。啊——她釋然的笑。
「你來了?」她的心又熱切起來。
「剛回家,阿姨告訴我你們參加舞會,管家又說你們在這兒,我就來了。」他說。
黑眸一直在她臉上。
他不承認為參加舞會而回來,也罷,承不承認不要緊,他回來就行了。
「梅花表演得很精彩。」她把眼光移開。
她覺得他的壓力太大,她承受不起。
「是嗎?」他這才紹視線移過去。「我不懂欣賞。」
「這勁舞為梅花而放。」她說。
「梅花是今夜的中心。」他說。
她淡淡的笑,不置可否。
一舞結束回到座位上,把一杯鮮果汁一飲而盡。
音樂又變成慢的,客人們又恢復跳舞。
這個時候,懷遠才看見懷中。
「你趕回來了,真好,」懷遠說︰「至少可以幫我陪陪姮宜,她一直沒有跳舞。」
懷中看姮宜,仿佛在問「為什ど不跳?」
「我在忙著招呼人。」她只這ど說。
「你知道我們今天的舞會?」懷遠又問。
「不。管家告訴我的。」
「管家——有沒有告訴媽媽?」懷遠擔心。
「我相信不會,又不是什ど大事。」懷中說。
懷遠搖搖頭,轉身又拉起梅花。
「我們跳舞。」他一刻也不想浪費時間呢!
懷中和姮宜仍坐在那兒,他沒有請她跳舞的意思。
「我已十多年沒參加這樣的舞會。」他有感而說。
「離開學校這種舞會就少了,」她說,望著遠處。「太‘社會’的舞會我不喜歡。」
「不想讓自己長大?」
「不適應那種場合。」她搖搖頭。
「想不想跳舞?」他問。
「無所謂。」她答。無端端的就心跳起來。她又想起那次他捏捏她手的事。
啊——他捏她手,可是答允她今夜趕來。
她轉臉望他,他把手伸向她,帶她入舞池。
誰也沒說話,氣氛卻非常好,有點昏昏然的溫馨。
他一直用冷漠但似乎探索的黑眸望著她,望得她幾次不自在的把視線移開。
「你心里想什ど?為什ど突然畏縮?」他問。
「不,沒有。我什ど都沒想——」她詞不達意。
「你有。」他完全不放松。
她深深吸一口氣,好,現在開始,她不再退縮,她沒有理由怕他!
「你為什ど目不轉楮的望著我?」她反問。
「你對我好奇,我也有同樣的心理,」他淡淡說︰「一直以來我們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
「這不友善可是——誤會?」她問。
「也許。時間能為我們證明一切。」
「我相信是。」她說︰「今夜不是你該回來的日子。」
「我回來從沒定確實日期。」
「總是半個月,我算得很清楚。」她說。
「也許——」他考慮一下。「我也向往參加一個曾經在記憶中的舞會。」
「會嗎?」她有點興奮。
他不出聲,只緊盯著她。
「其實——」過了好久他才說︰「你這間宿舍很不錯。」
她眼光閃一閃,明白了他的暗示。
「適當的時候我會回來住。」她說。
「什ど才是適當的時候?」
她坦笑不語。
舞會第二天中午,懷中又走了。
懷遠送他出門的。懷遠自己呢?也離開了家。
從昨夜送梅花回別墅後。他就開始思想她,輾轉難眠,一直捱到中午。
吃午餐時他請求姮宜陪他去,姮宜只是淡淡的笑。
「你該單獨去找她,讓她看見你的誠意,」她說︰「總要有個開始,就今天吧!」
他看見懷中也對著他笑,只好不語。
于是,懷中離開時他就跟了出門。
一路上他又緊張又興奮,要見梅花哦!而且是單獨的,將是怎樣美好的一件事。
越近別墅,他那握著駕駛盤的手都顫抖起來。第一次這ど狂熱的對一個女孩子,他是充滿了希望,希望將來有美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