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比上個月好。」他敷衍看。若她不提他已忘了共游的事,他並非之徒,而凱莉也只是中人之姿。
「有空再請你吃晚飯。」
「這回不要你請,我請,」她眼中又有那種挑戰放肆之色,「我請你,今夜。」
「今夜──」他想說沒空,她那眼神卻激起了他的興趣,「好吧。」
「下班在停車場見?」她完全主動。
「一言為定。」他眨眨眼,突然輕松愉快了。
她帶看一抹自信和勝利的神色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她成功的邁出第一步.她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接到一個客戶電話後,她匆匆忙忙出去。她盤算看晚上的節目,嘴角不自覺的泛出微笑。她竟對蘇啟倫,一個有婦之夫有興趣,她自己也沒想
不為其他,絕對不是錢,她為的是他的人。
談完公事才三點半,她逕自回家。
沖涼洗頭換衣服,她要把自己裝扮起來。在衣櫃里挑選半天,選了一件黑色緊身短裙,這件衣服又青春又性感又神秘,她覺得很配合今夜的場合。
預備五點半出門,六點前趕到公司停車場就行。
門鎖有向聲,難得在家中踫到凱文回來。
「這麼早?太陽在西邊出來了。」
「哇!」凱文吹口哨,「你去哪里?這麼妖艷。」
「不告訴你。」凱莉抬高頭。
「認識新男朋友?」
「我的事你別管,像我不理你的事一樣。」
「凱莉,玩是玩,別玩出火就行。」
「我是那種蠢人嗎?」凱莉自傲的說。
「你不是,但是你年紀小。」
「年紀大有甚麼用?你追到素施了嗎?」
「誰說追不到?我回來換衣服陪她吃晚餐。」
「是不是真的?」凱莉不信,「人家理你?」
「要不要跟去看?」
「沒空。走了,拜拜。」凱莉揚長而去。
凱文望看大門半晌,搖搖頭,回房更衣。
他覺得,才幾個月凱莉就變了,甚麼變了?他說不出,彷佛是氣質,彷佛是眼神──他真的不知道,卻為此擔心。
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談一次,父母都在澳洲,身邊就這麼一個妹妹,他要負責
匆勿出門趕到素施家,她已打扮好坐在沙發上,外表上看不出異樣,眼神卻變得焦慮、復雜和不安。
「可以走了?」他故作輕松。
「凱文,這樣做對嗎?」她矛盾的說。
「無所謂對不對,你開心就衍了。」他聳聳肩,「無論你想做甚麼,我一定奉陪到底。」
「謝謝,凱文。你覺不覺得我這樣是利用你,很惡劣?」
「對你,我心甘情願。」他凝望她,十分認真,十分真誠。
「謝謝──讓我們走。」她站起來,她的手穿過他的臂彎。
他們到中環陸羽晚餐,晚餐後步行回到素施的酒吧,她的手一直在他的臂彎里,顯得非常親熱。
他們從正門走進酒吧。
素施的視線一轉,她已看見範倫坐在一角,她的視線沒有停留,挽看凱文直入牆後的休息室。
「他已來了,你看見嗎?」她喘息。
「我沒看見。但你的手指突然用力緊抓我的手臂,你全身突然僵硬起來,我知道你一定看見了他。」
「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是我命中的魔星。」
「放松些,否則你不能贏。」他警告。
「面對他我一定會放松,我一定會做得好,一定。」她咬看唇說。
「我們出去吧」凱文笑。
再回到酒吧,素施神色自然了。她帶看微笑。懶洋洋的,風情萬種的周旋在眾多客人中,彷佛沒把範倫放在眼內。
她做得很好,至少在另一角的凱文覺得她做得好。範倫一直在忍耐,在壓抑自己,好幾次他沖動的欲攔住素施,都被素施巧妙的飄身而過他開始大量喝酒一杯又一杯的。素施眼中彷佛無他,心中卻是他,她當然看見了一切,她開始不安。
凱文把一切看在眼里,他該出點力,幫點忙,他該怎麼做?他不想這場合給弄得很糟。
站起來,他大步走到範倫的桌前。
「我能坐下嗎?」」
範倫看他一眼,點點頭。範倫的酒量一定非常好,他看來似無醉意。
「沒約朋友一起來?」凱文問。
「我找素施道歉,但她不給我機會。」
「你會激怒她?」
「我無心也無意,我的毛病是講話太直。」
「素施是個感情極脆弱的人,她極容易受到傷害。」
範倫愕然。
「她在我心目中堅強如鋼鐵。」
「是你誤會。再堅強的女人也只是女人,沒有女人能如鋼鐵,尤其在感情上。」
「那我──該怎麼辦?」這英偉大男人講話一如稚子。
「我不能教你,你該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見過她?菱子?」他突然問。
凱文的眉心漸漸聚攏。
「我見過。但不想講這個女人。」他說。
「為甚麼?為甚麼?」範倫一把抓住凱文胸口的衣服,「她變得──很不堪?」
凱文用手推開範倫。
「不想講就是不想講,沒有理由。」
「請原諒我的沖動。我一定要找到菱子,我一定要得到原因。」
「原因?」凱文意外。
「她離開的原因。我甚麼都不知道,這樣我會一輩子耿耿于懷。」
「你仍然愛她?」
範倫緊緊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一個女人離開一個男人不外乎幾種原因,」凱文故意說得冷酷,「嫌他不夠好,嫌他不夠富有,不再愛他,你自己應該明白。」
「不。菱子不是這樣的人。」他叫,仰頭喝盡杯中酒,「她絕對不是。」
「她現在的身分是馬來西亞富豪的妾侍,那富豪絕對禁止她見任何男人。她住在最高貴的比華利山華宅,你想她為甚麼?」
「不──」他不願相信事實,顯得十分痛苦,「她不是──她住在LA?」
「是。你可以去見她,但必須冒看你倆都有生命危險的可能。」
「甚麼意思?」
「那富豪隨時可以叫人對付你們。」凱文冷漠的。他越刺激範倫,心中就越高興。「我認識他十幾年,知他的底細背景。」
「菱子──怎麼跟這種人在一起?」範倫怔怔不安,「她──可是受威脅?」
「我看她心甘情願,如魚得水。」
「你在侮辱她。」範倫有怒意。
「我說真話。我與她只見過一次面,絕無恩怨。」
素施在遠處經過,範倫定定的看了一陣。
「你和素施,甚麼關系?」他突然問。
凱文忍不住炳哈笑起來。這外表成熟威猛的大男人,講話卻這麼孩子氣。
「你以為呢?」凱文反問。
「你在追她?」
「城中追求素施的男人多得很,你可以看看,酒吧中人多半為她而來,這麼出色,這麼活色生香的女人,誰不想?」
範倫的眉心又緊緊皺起,帶一份妒忌。
是一份妒忌,凱文看得真真切切。
「你想參加這游戲?」凱文故意的。
「我──找菱子。」他生硬的說,「我以為她會知菱子的一切。」
「從你帶走菱子的一刻,菱子已走出她的生命,菱子與她再無關連。」
範倫疑惑的凝望看凱文。他似乎听懂了凱文的話,又似乎不懂。
「她──恨我們。」範倫說。
凱文暗嘆。
這個大男人怎麼老是不明白,或是他固執得像頭牛。
「你不想解開這恨意?」凱文只能說得更明白。
「她不給我機會。」
「她不是跟你到你家嗎?」
範倫思索半晌。
「我講錯話得罪了她。」
「那麼再做一次,道歉。女人最怕纏。」
凱文握看酒杯離開。
冉笨的男人也該懂怎麼做了吧?
天下男人其實只分兩種,聰明和笨的。
笨得如範倫,空有外表,把事情弄得一團糟。聰明剔透如凌康正呢,任何事在他手里都井井有條,任何人在他手上都服服貼康正又到靄文家,他們是有默契的情人,他來去自如,甚至泰籍工人也當他半個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