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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岸 第41頁

作者︰嚴沁

從機場接子樵的母親之後回到家里,已經十點鐘。

「下班後你去了哪里?」思朗叫得驚天動地。「我替你接了十七個電話,相信第十八個就會打來。」

「這?夸張。傅堯原先約我吃飯,我另有事,忘了告訴他。」思曼含著微笑,淡談的回答。

「忘了告訴他?真悲哀,這家伙在你心中一點分量也沒有。」

「只是我要做的事十分重要,下午事情又忙。」

電話鈴在此時響起,思朗抓起話筒說︰

「那?這第十八個你自己應付。」她把話筒交給思曼。

「我是思曼。」她接過電話說。

「我正要找你。」不是傅堯,卻是露莎琳的聲音。「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一定會做到。」思曼吸一口氣。

「只怕太遲了,剛才我接到一個電話,是我家婆——子樵媽媽打來的,她已來了香港。」

「哦——」

「她明天見我。她在你那兒?」露莎琳問。

「我說不在你不會信,你可以上來看。」

「那?她在哪里?她從沒來過香港,也沒有朋友。」露莎琳的聲音越來越高。「是不是子樵出現了?」

「我相信明天伯母會告訴你。」思曼說。她不能接受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

「你一定知道,你說。」露莎琳叫。「今夜我要知道。」

「恕難從命。」思曼極冷靜。「我並不知道伯母有什?打算,我是外人,能說什??」

「你是外人,為什?硬生生跑到我們的家事里?」

「對不起,我不想再跟你談,我要休息。」

「不行。你—定要說出子樵和他母親在哪里。」露莎琳非常蠻不講理。「否則我不罷休。」

思曼淡淡一笑,收線。

她並不怕露莎琳,只覺得她可憐。夫妻關系早結束了,還歪纏什?呢?連自尊都不要了。

電話鈴又響起來,在一邊的思朗再接听,然後露出個隱約神秘的笑容。

「這才是真正的第十八個電話。」她說。

「傅堯,非常抱歉,我失約了。」思曼開門見山。

「不要緊,我們可以改成明晚。」他永遠溫文,永遠極有耐性,永遠有修養。

「明晚我怕——也沒有時間,」她說得十分明白,肯定。「我將會很忙。」

「那?後晚,大後晚你也一定沒空了,是不是?」

「是。」她沒有遲疑。「我很抱歉。」

電話里一陣沉默,但互相間沒有收線,只是一時找不出該說些什?話。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遠了。

「以後——恐怕沒什?機會見你了,是吧?」過了好久,他才慢慢說。聲音是平靜的。

「不,我們會再見面的,等我處理好另外一些事之後。」她非常誠懇。

「你會再回公司?」

「我還在考慮。不過——多半不會了。」她歉然說︰「我將選擇另—份更適合我的工作。」

「這是很好的事——我可以知道什?工作?」他口上這?說,聲音里卻有掩飾不了的酸意。

他以為她跳槽去另外一間公司吧?

思曼考慮一下,又看思朗一眼,簡單的說︰

「職業主婦。」

「啊」一聲的是思朗,她眼中現出光彩,十分興奮。

「我該怎?說?祝福你?」他問。

「當然。你的祝福對我是重要的。」她立刻說︰「你是我心目中最值得尊敬的朋友。」

「听你這?說,我已經很高興了,」他說︰「祝福你,真心的。」

「謝謝。傅堯,這次去英國半途而廢,我始終欠你一份情,我一定會還的。」

「你還不了。」他笑起來,頗開懷的樣子。「怎?還呢?這人情你欠定一輩子了。」

這是一語雙關嗎?思曼不想深究。

「別希望我一輩子耿耿于懷。」她半開玩笑。「我不會的,你這?寬大仁慈,我並不擔心你追債。」

「說得我這?好,先封死我後路嗎?」他笑。「什?時候有空?讓我見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遲些,等我們把事情辦完。」

「有麻煩嗎?」

「不,完全沒有。」她自信的說︰「你放心,我能緊握屬于我的幸福。」

「那就好。」他考慮一下。「你們能見我時請給我一個電話,我想我不該再麻煩你了」

「一定。」

他先收線,非常有風度,有禮貌,有分寸。

「子樵找到你,是不是?」思朗興奮的。「他怎?出現的?又怎知道你回來?」

思曼只是神秘的笑,什?話也不答。

「講給我听,急死我了。」思朗跳起來。「不必保密,是不是?你已告訴傅堯。」

「我要跟爸,媽媽講幾句話,就出來。」思曼已溜進父母的房里。

幾分鐘她就出來,笑得怡然自得。

「什?事呢?越來越神秘。」思朗不滿。

「約好雙親大人,明晚我有兩個客人來吃飯。」

「誰?誰?怎?兩個?」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忍一天吧!」

「一個是子樵,另一個呢?說吧!否則今夜我肯定睡不著,求求你。」

「子樵母親。」

「啊——來提親的,是不是?」思朗怪叫起來。「事情怎?演變成這樣?太快了,太戲劇化了。」

「你不能接受?」思曼望住她。

「怎?會?我已不敢再妒忌,很衷心的祝福。」思朗一口氣說︰「不過你一定要請我當伴娘。」

「言之過早,一切還沒有談過。」思曼搖頭。「完全沒有計劃。」

「準備結婚是真實的,對不對?那就行了,總之我伴娘做定了!否則你們別想安樂。」

門鈴響起來,思朗跳起來。

「思奕總忘記帶鎖匙——」門開處,站著的不是思奕,而是怒火中燒的露莎琳。

露莎琳一掌推開思朗,大步沖了進來。

「人呢?子樵呢?他母親呢?叫他們出來見我。」她嚷。

「瘋子,他們怎?會在我們家?真是瘋子。」思朗怪叫。

「你,方思曼,你說,他們在哪里?」露莎琳真象個瘋婦,什?風度,儀態全不顧了,「不讓他們出來見我,我誓不罷休。」

她的聲音又尖又高亢,已經休息了的思曼父母也被引出來,不知發生了什?事。

「怎?——又是你?」方先生皺眉。

「叫你女兒把子樵交出來,還有他母親。」露莎琳得理不饒人似的。「否則我在這兒坐一夜。」

案親帶怒意的嚴肅眼光移向思曼。

「到底怎?回事?」他問。

「我說過明晚的兩個客人就是他們,子樵和他母親。她今夜才到,打算明天拜訪你們。」思曼深深吸一口氣,她不得不提前講出來。

「她來拜訪你們?」露莎琳臉紅脖子粗。「她不知道我在這兒?簡直莫名其妙,她怎能來?」

「事實上她已到了,」思曼平靜的。「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我完全了解一切。」

「她說了什??她老糊涂了,她說的完全不對,我是子樵合法的妻子。」露莎琳狂叫。「我一直是。」

「思曼,現在能找到他們嗎?」思朗出聲問。「不能讓這瘋子鬧下去。」

思曼在考慮。這事遲早要解決,就今夜吧!她不想令左鄰右舍的人被打擾。

「好。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是非黑白立刻可以證明。」她說︰「亂吵亂叫是沒有用的。」

「我說的是事實。」露莎琳昂起頭。「叫他們快來。」

「他們就來,五分鐘就到。」她說。

五分鐘?所有人都驚奇,他住哪里?

子樵和他母親進門時,露莎琳霍然起立,臉漲紅了,眉毛也豎起來。

「你們——」她跺跺腳,又坐下來。

「方伯伯,伯母,這是我母親。」子樵很有禮貌的介紹。

「請坐,雷太。」方先生說。

子樵母親和子樵極相象,很高,很嚴肅,有一點冷漠但眼中光芒極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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