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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岸 第29頁

作者︰嚴沁

「啊——當然。」意外之後,思朗有些不自然。「怎?會想到找我?」

「想來吃免費餐。」思曼笑。「很多工作?現在居然還在辦公室。」

「正想去——一起走吧!」思朗故意開朗。

姐妹倆沿著樓梯下樓,她們都想找些什?話題,卻又都不知從何說起才好。于是同時沉默。

走進餐廳,侍者介紹了菜式,思朗才透口氣。

「今天沒有特別精采的東西吃。」

「我其實想跟你聊聊天。」思曼說。

「別說了,是我把事情弄得一場糊涂,我道歉。」思朗舉起雙手。

「不許這?說,」曼制止她。「都不想事情變成這樣,誰都沒有錯。」

「我是——自作多情。」朗自嘲。

「怎?這樣說呢?」思曼皺眉。「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並不是罪過,誰都有權去做。」

「可惜我找錯了對象。」

「不。思朗,你要相信我一件事,」思曼按住思朗的手。「我和子樵也只不過比普通略好的朋友,真話。」

「快別這樣講,你想令我無地自容?」思朗小聲叫起來。「什?時代了?你想讓個男朋友給我?」

「不。這?講會侮辱了我們三個人。」思曼吸一口氣。「感情的事不能讓,我們應該公平發展。」

「什?意思?」

‘我還沒有認定子樵,他也沒有認定我,」思曼說︰「也許你會比我更適合他呢?」

「荒謬。」思朗忍不住笑起來。「哪有這樣的事?我可不答應,說出來好象小說一樣。」

「那?回家之後別再亂發脾氣,」思曼拍拍她。「我們自己不覺得,爸爸和媽媽會難過的。」

「是我不好,我會檢點。」

「什?時候又變得這?乖,這?听教?‘思曼問。

「經一事長一智,」思朗聳聳肩。「我不能一直頑固到底,總要有進步才行。」

食物送上來,她們一邊吃一邊聊。

「明天下班一起走?」思曼說。

「你又開始有空?」

「不。子樵要請我們晚飯,」思曼淡淡說︰「只有我們倆,他還不想別人知道他已回來。」

「鬼鬼祟祟的,見不得人嗎?」

「正是見不得人。他說是避世。」思曼笑。

「不懂這名詞,怪!」

「明天說定了?」思曼問。

「我要考慮一下。」思朗謹慎起來。「不能再鬧笑話了!」

「我說過,並非故意不告訴你?」

「你也沒理由一定要告訴我,不是嗎?」思朗居然想得很開。「誰知道忽然之間我會——喜歡他?」

「感情是沒道理可講的,」思曼不以為然。「各方面的條件傅堯比他好得多,我應該選暗堯才是。’

「可是你選了子樵。」思朗極敏感。

「沒有。」思曼安定得無與倫比。「我甚至還沒有戀愛的感覺。我想我是個不夠光和熱的人。」

「你已經老了,心如止水,是不是?」思朗笑。

「那也不至于。」思曼也笑。「對子樵,我只能說我還模不清他,更別說了解。」

「你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他不象書,翻開來就可以看得見,他把自己隱藏得很深,很深。」

「要真正了解他豈不是要很多耐性?」思朗問。

「是。到目前為止,我相信我還沒這耐性。」思曼很自然的。

思朗凝視她一陣,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了解你,思曼。」

「姊妹根本心意相通,了不了解並不重要。」

「今天你一直在逗我開心。」思朗不笨。

「我是姊姊,不該嗎?」她看看表。「時間差不多,我該回公司。」

「你們的公司不是查得很嚴吧?」

「我自己負責。」思曼站起來。「多謝你的午餐。」

思朗揮揮手,思曼大步走出去。

思曼一走,思朗笑容就立刻消失,再也提不起一絲勁,連眼前的食物也失去了味道。

在那兒又坐一陣,召來侍者簽單,正待站起,她看見若有所思,若有所待的傅堯。

「你?!」她立刻又武裝起來,展開笑容。「人人都匆匆忙忙趕回辦公室,你卻站在這兒發呆。」

「剛才我見到你和思曼吃飯。」他說。

「怎?不過來?」

「不敢打擾。」他自顧自的坐下來,顯然有話要跟思朗說。

「現在又敢來?就不打擾?」

「我想——思曼可能不喜歡我過來。」他是很周到的。「她最近很忙,是不是?」

「是吧!常常不在家吃飯,我以為她和你在一起。」

「不,不是我,」傅堯連忙否認。‘真的,我絕對不知道她去哪里?」

「可是我知道,」思朗捉狹的笑,帶絲頑皮。「你沒想到她可能有了新男朋友?」

「是嗎?」傅堯臉變了。「可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思朗笑。「你再不加把勁,我看你真的就要失戀了。」

暗堯沉默了半天,他是失神兼失望。

「思曼對你說過什?嗎?」他問。

「沒有。」思朗又笑,神色有些特別。「你想不想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誰?他住在西貢的一處西班牙別墅。」

「你——為什?要告訴我這些?」他問。

思朗聳聳肩,又攤開雙手。

「我覺得你對思曼很有誠心,是真正的好,」她說︰‘但這樣的事我也幫不了你,你要自己努力。」

「我明白。無論如何很感激你。」傅堯站起來。「我真的很喜歡思曼。」

「祝你成功。」思朗舉一舉杯。

暗堯告辭而去。

思朗還是坐在那兒。心中有個自責的聲音在響,她是不是很卑鄙?她這?做是不是錯了?她——不該把子樵的地址告訴傅堯,是不是?

她真是越來越矛盾了。

下午無心思工作。晚上還要去理工上課,很煩很煩。突然間她就失去了耐性。

提早下班,又打電話去學校請假。在中環逛了一陣公司,什?都沒買的空手而出。

回家吧!她總不能在街上象游魂一樣。

思曼當然不會在,最近她總是陪子樵一起——想得這兒,她的心發燒,妒忌得不得了,恨不得跑去西貢,親自盯著他們才好。

很意外,思曼比她還早回家,正在看報紙。

「你一個人先回來?」思朗問。

「思奕加班,剛接到他電話。」思曼頭也不抬。

「你不出去?」

「有點累,而且可以回來陪媽媽,」思曼放下報紙。「我以為你要上課。」

「教授有事不能來。」思朗胡亂說。

看見思曼在家,她又有莫名的不安,是她拆開了思曼和子樵的吧!越來越無法喜歡自己,這?糟的女孩,大概別人也不願接受她吧!

「中午傅堯說踫到你。」思曼找話題。

「是。你離開之後看見他,胡亂聊了幾句,」思朗吸一口氣。「這個男人——還是有它可取之處。」

「是嗎?」思曼完全不感興趣。

「直到現在他還對你不曾死心。」

「我知道。他極有耐性,」思曼不置可否。「他是個極好的朋友,我承認。」

「還有希望?」

「拒絕過,他仍在那兒,」思曼淡淡的。「而且,誰能預料世事呢?」

思朗第一眼看到子樵時,她十分自覺的收斂了所有情緒。她看見子樵仍然和一年前一樣,冷淡沉默,唇邊帶著一絲驕傲。

子樵沒有變,改變了的是思朗的感情。她怎?會莫名其妙的愛上了眼前這陌生的男人呢?

她決定今夜少講話,做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于是子樵和思曼在廚房忙出忙進,她都沒有幫忙,她今夜是客人嗎!

飯桌上,思曼望著她。

「今夜你太沉默了。」她說。

子樵隨著思曼的聲音把視線移到她臉上。

「你今夜沒有罵我,瘀我,也不跟我抬扛,我覺得意外。」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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