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主動和我說話了。」冷楓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嘟囔,偷瞥了他一眼。
她主動說話,他高興個什麼勁兒,像個孩子似的,真讓人受不了。
還有,笑什麼笑,牙齒白啊!
「我每天都在期待這一刻,只要你肯理我就好。」冷楓啜飲一口黑咖啡,嘴角噙著笑,仿佛咖啡嘗起來是甜的。
「神經。」她又偷瞄了他,那杯咖啡是為他特調的,苦得幾乎不能入口,他怎麼還喝得這麼高興?!
看著他的笑,她很清楚自己的態度正逐漸軟化中,也知道自己又開始習慣他的出現。
她不是不想听他說明一切,她只是害怕,她不想再听到任何會傷害到她的話語,她知道自己再也無力承受,也知道同樣的事情若再次發生,她怕是會崩潰。
因此,理智要自己離開他,可心里卻渴望靠近他,那樣復雜又矛盾的情緒,幾乎快將她撕裂。
「既然你已主動跟我講話,是否代表你已做好準備和我談?」他不想逼迫她,情緒激動時的她,根本听不進任何話,所以他希望她是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听到一切。
「我……」該談嗎?還是繼續閃躲?
「兩個禮拜了,你還打算逃到什麼時候?許多事情難道你不覺得疑惑?難道你都不好奇真相?」他輕柔說道,希望她自己想通。
余倩蓉正思忖著談或不談之際,另一道溫柔低沉性感的嗓音在此時響起——
「小倩親親,沒有我的日子,有沒有思念我啊?」
冷楓側過身子,雙眸隱含敵意的看著眼前這名俊美無儔、氣質優雅,一看就是出身豪門的男子,一堆疑問于瞬間閃過。
他是誰?和余倩蓉是何關系?為何資料上不曾出現過他?
「你不是出國考察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聞聲,余倩蓉轉身,給來人一抹美麗笑靨。
冷楓眯眼,看見余倩蓉睽違已久的笑容,居然是為別的男人而綻開,心頭的酸澀頓時發酵,因嫉妒而燃起的怒火,在胸口燒灼著。
「一下飛機,就忍不住思念往這兒來羅。」
「雲大哥,你心情很好哦!」余倩蓉不以為意地笑瞪著他。
雲斯漢,董雪兒的上司,在附近大樓上班,偶爾會來咖啡館坐坐,是個很愛搞笑的人,和大伙都處得很好。
「我好得很,小倩親親,我今天是來求婚的,請你嫁給我。」雲斯漢不理會那道幾乎要將他碎尸萬段的燒灼視線,捧起玫瑰,嘻皮笑臉的對著余倩蓉說。
余倩蓉眼楮、嘴角都掛著笑意,這讓始終靜默地坐在一旁的冷楓看得刺眼,再也忍不住發飆了。
「請你別再喊我老婆小倩親親了。」冷楓怒氣沖沖對雲斯漢吼道。
余倩蓉瞅了冷楓一眼,沒理他,可是心里卻揚起一絲竊喜。
他真的還是在乎她吧?
「小倩親親,他是你老公哦,真凶,不要也罷,我呢,要錢財有錢財,要人才有人才,還是嫁給我吧。」雲斯漢話是對余倩蓉說,可眼楮卻是瞄向冷楓。
嗯,怒氣沖天,很好很好。
「那你會不會拋棄我?」她很清楚雲斯漢是不可能娶她的,所以索性也開起玩笑,她有意無意地瞄了瞄冷楓,就想氣死那個正在冒火的男人,也算是報復吧!
「你明知道我是個非常專情的人。」雲斯漢伸手,滑過她的發絲。
看著他們倆打情罵俏的模樣,冷楓的怒火越燃越熾熱,大掌一把撥開雲斯漢的手。「我不準你踫她。」
「小倩親親又沒反對。」雲斯漢一臉無辜,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可惜冷楓被怒氣沖昏了頭,要不然他一定會發現怪異之處。
「我不準。」冷楓低吼。
「你憑什麼不準?」余倩蓉冷笑。
「我是你老公……」
听到老公兩個字,余倩蓉火了。
「冷先生,你又開始說笑了,請問一下,當我父母離我而去,在我陷入絕境的時候,你在哪里?」語氣很冷。
「我……」冷楓急著解釋,余倩蓉卻硬生生將話截斷,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當我恐懼害怕的時候,你在哪里?」她眯眼。
「你听我……」
「當我面臨生死開頭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她咬牙切齒。
冷楓抓住她縴細的手,硬要她面對他。「我知道當這一切發生時,我不在你身邊,是我的錯,可是你听過我解釋嗎?為何你從不給我機會?」
「我不想听。」她掙扎著。
「我曾希望我們是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將事情談清楚,不過,我改變想法了。」冷楓直接跳進吧台,將余倩蓉一把抱起,不理會她的抵抗,不疾不徐地排開圍觀的眾人,往二樓她的住處走去。
直到他們消失在眾人眼前,咖啡館外,緩緩走進一名女子。
「我的表現還不錯吧?」雲斯漢唇微揚。
「至少目的達成了,你要的豹紋丁字褲,我會請雪兒拿給你。」
雲斯漢滿意的點點頭,會幫這個忙倒不是為了豹紋丁字褲,最主要是好玩。「我很忙,先走了。」
「謝啦。」女子擺擺手。
雲斯漢走後,小芬馬上擠過來。「俐玫老板娘,你這一招真高耶!」
「若我不適時出現,你想,他們倆還要大眼瞪小眼多久!倩蓉的個性別扭得很,明明就喜歡得要命,卻死賴著不肯听人解釋。而冷楓呢,更讓我受不了,一、兩個小時就能解釋清楚的事,硬要拖一、兩個禮拜,結果呢,連個屁也沒放,說什麼要倩蓉心甘情願的听,唉!」
這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
一回到住處門口,冷楓隨即將余倩蓉放下,不過大掌仍箝制住她,沒給她逃跑的機會,而余倩蓉則不願開門入內,兩人就這麼地在門口僵持不下。
「開門。」冷楓以溫柔的口吻命令道,剛剛熾熱的怒火已平息了許多。
「如果我不呢?」她撇開臉故意作對。
「現在是十一點,我不介意在這里等到下午五點。」他看了看手表,不疾不徐地說道。
她倒抽一口氣。「你是什麼意思?」
五點是薇薇和數數回家的時間,難道……
他知道他們的存在?
不可能會知道才對啊……
「我的意思非常清楚,你是要現在談,還是要等到一家四口全到齊再談,隨便你。」
凝著她瞬息萬變的臉,冷楓根本不想再掩飾什麼,他發現自己越是幫她設想,越是給她時間思考,事情就越顯復雜,讓她越加怨懟。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他豁出去了,不管她听不听得進去,他都非說不可。
余倩蓉凝視他半晌,發現他是認真的,二話不說,掏出鑰匙,開門。
一入內,她馬上甩開他箝制的手,表情抑郁的走向客廳,坐在那張屬于她的單人座。
「你什麼時候知道薇薇和數數的事?」
「這七年來,你所有的事情我全都一清二楚。」
她愣住。「你一開始就知道?」
「是的,你什麼時間產檢、何時生產,我都知道。」
兩人沉默對視,半晌,余倩蓉爆出怒吼。
「王八蛋,在我懷孕生小孩的時候你沒回來,現在,孩子長大了,你還來干嘛?!你……你不會是要來搶我的小孩吧?」她戒慎恐懼的看著他。
「你誤會了,我絕對不是回來搶小孩,我只是希望我們一家人能一起生活。」冷楓走過去,伸出手想安撫她,卻被一把撥開。
「不要踫我。」如果冷楓完全不知道小孩的存在,或許她還能接受他的不聞不問,可是,他明明知道卻從未關心過他們……既然七年來不曾關心過,她想,七年後縱使理由再冠冕堂皇,也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