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他的前腳還沒跨穩,立刻就被菜蟲拉了回來。
「少來,心里有事對不對?」菜蟲雖是出自一片關心,只可惜那不高明的說話技巧總令他弄巧成拙。
任劘焰拍掉他的手,極不悅的回答︰「就算有也不要你管。」他雖明白菜蟲是古道熱腸,不過他向來討厭別人雞婆,尤其是在他情緒不佳時。
河馬老爹一看苗頭不對,連忙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好啦好啦!人家也是關心你,不說就算了……菜蟲,告訴你多少次了!?講話不要那麼沖,你偏不听!」
「又是我不對羅!?」菜蟲指著無辜的自己,大是感到冤枉。
任劘焰懶得听他們廢話,只是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拿起一杯果汁踱往花坊另一端。
「他今天吃錯藥了嗎?」
「我哪曉得。」河馬老爹聳聳肩,目光不經意掃到正和幾個閨中密友嬉鬧的卡迪娜。
「不過有個人可能知道!」
菜蟲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上的疑惑頓時轉為笑容。
「咳,不好意思。」河馬老爹清清喉嚨,有些神秘的說道︰「不知衛務優能否借用一下?」
「我?」卡迪娜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不曉得這兩位老兄葫蘆里賣的是啥藥。
幀譁蛋實在看不過去,倏然一個挺身擋在她的前面︰「臭河馬,你到底想干嘛?最好說清楚!」真是好一個「誓死護友」的巾幗英雄。
「唉唷,與你無關啦!少管閑事好不好?」菜蟲耐不住性子,開口幫了河馬老爹一句,結果,不幫還好,這下子引來的反彈更是精采。
「喂,小緩是我們的朋友耶!什麼叫與我們無關?」
「對嘛,人家小優是『名花有主』,我看你們兩個還是少打她的鬼主意吧!」
「河馬,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戲』,虧你平常跟任劘焰的交情還不錯……」
唉,難怪有人說女人是最難纏的動物!河馬老爹怒視菜蟲,埋怨因他的多嘴,以至讓自己處於這種恐怖的「疲勞轟炸」中。
「各位小姐,你們說夠了沒呀?」卡迪娜啼笑皆非的看著這幾位「熱心」過頭的朋友。
貓仔眨眨一雙明眸,頗不以為然。「小優,我們是為了你好耶!」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向那兩位來「借人」的老兄問道︰「河馬老爹,菜蟲,你們借我要干嘛?能不能先講明白?」
「是有事需要你幫忙……」他看見卡迪娜身後那票目露凶光的「護友使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未等卡迪娜做出回答,冬粉便搶先一步為她下了決定。
「不方便!什麼事這麼秘密,不能在這里說?」
「沒關系啦!冬粉,我去一下下又不會怎麼樣。」卡迪娜婉轉的制止她再爭下去。
幀譁蛋略理了理一頭短發,大不解的嘀咕道︰「怪河馬,真不知道他那顆馬腦袋在想什麼!」
「哎呀,這還不容易!?」小蓓悠哉的K掉一粒金莎巧克力,「用老招術嘛!」
逼供!
三個女孩聞言,立刻露出了會意的微笑。
就在此時,通往二樓才藝教室的樓梯倏然傳來了一聲怒吼——
「余——小——蓓——」
可想而知,方才去「負瓶請罪」的志村兄回來了!
「喔哦。」小蓓頑皮一笑,拉起幀譁蛋打算開溜,「東窗事發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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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河馬老爹和菜蟲神秘兮兮的把卡迪娜拉到一叢高過人的觀葉植物前,悄聲道︰「我發現阿焰有點不對勁。」
「豈止是不對勁!?」菜蟲對他的措詞小有意見。
「他簡直到了『植物人』的境界!」
這未免太夸張了吧!?卡迪娜狐疑的望著菜蟲。
「喏,不信你自己看——」他指指左前方的盆景堆。
丙然,萬綠叢中一點黑,他老兄似乎正在和一堆植物比賽站衛兵。
唉,這家伙就是不懂得考慮別人的感受!她秀眉微蹙,輕輕丟下一句︰「交給我處理。」
倚著透明的玻璃窗,冬夜的寒冷仿佛直沁入他的骨子里。很久了,任劘焰從不曾感到如此……應該算是悲傷吧!
「嘿,你站在這里不怕被人買走嗎?」
听到她清脆的嗓音,任劘焰立刻從自己的沈思中回過神來,目光正好迎上她不變的笑臉。
「什麼意思?」
卡迪娜指指他頭頂上方的海報。
(孔雀椰子大特價,一棵六百兩棵一千,欲購從速!)
「我長得很像孔雀椰子嗎?」任劘焰嘴上雖這麼說,心里卻連一點開玩笑的興致也沒有。
「不像。」或許她不該告訴他要走的事實。看著他如此沈默,卡迪娜的心里雖不好受,但她仍感到慶幸,這多少證明了自己在他心中還是佔有份量的,尚不論是愛情抑或是友情。
「能回家了,你一定很高興吧?」任劘焰淡淡說道。
她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不盡然。」
「為什麼?」
卡迪娜望向那堆正為了「葡萄酒事件」瞎鬧不休的人,緩緩答道︰「少了你,少了他們,我想我一定會很無聊的。」
「可是,你還有一群已經認識幾百年的死黨,不是嗎?」
「是沒錯啦!」卡迪娜的眼波流轉著一份頑皮︰「不過,他們都比不上你這個獨一無二的善良惡魔!」
被她這麼一捧,任劘焰不由得紅了雙頰,喉嚨更是像哽了什麼東西般吐不出半個字,只好傻的看著她淺淺的笑容。
「笑一個吧!」
「呃?」任劘焰對她突來的話怔了半秒。
卡迪娜指指腕上的表,道︰「現在已經八點了,我能留在人界的時間剩不到十小時,你就非要在這個時候要酷不可嗎?」
「我……」任劘焰俊秀的臉上閃過一抹愧歉。
「還是說,你巴不得我快回天堂,所以故意不理人?」
「我沒那個意思!」任劘焰反射性地扣住她的手臂,生怕向來說到做到的她會在一瞬間離他而去。
開玩笑,他留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巴不得她快回去!?
「那為什麼不開心點呢?」卡迪娜睜著一雙動人的湛茶色眼眸,由衷說道︰「我喜歡你的笑容。」
她的話在任劘焰的心湖激起了無數圈漣漪,良久揮之不去。
他果然乖乖露出一個足以讓卡迪娜醉上四天三夜的帥氣笑容。
「這樣可以嗎?」他又恢復了往日的自己,故意擺了個屬酷的Pose。
「滿分!」
「那當然!」任劘焰一拂瀏海,黛青的瞳眸中有玩笑、有認真,「我這個『魔界第一大帥哥』可不足浪得虛名的!」
語畢,兩人立刻笑了開來。
菜蟲听到笑聲,回頭正好看見了他們倆開懷暢笑的畫面,驚訝之余仍不忘「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河馬、河馬……你看!阿焰他……」
河馬老爹咽下嘴里的零食,得意非凡的拍拍菜蟲的肩︰「我說得很對吧!?找衛務優準沒錯!」
「我現在知道什麼叫『心病還需心藥醫』了!」菜蟲有點羨慕的咕噥道。
只不過,「好景」往往會被某些殺風景的人事物妨礙,就在菜蟲語句方歇時,不甘寂寞的志村立刻跑到任劘焰及卡迪娜之間摻上了一腳。
「原來你們躲在這里談情說愛呀!?哎喲喲——!」
任劘焰自知能與卡迪娜相處的時間不多了,他實在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個白痴身上。
「沒你的事,走開啦!」任劘焰不耐煩的揮揮手,卻忘了手上街握著一杯未喝完的果汁,只听嘩啦一聲,杯中的果汁全吻上了志村的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