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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耳丫鬟 第13頁

作者︰言忻

「別這樣瞧著我。」他倏然拍桌一聲大吼,嚇得琥珀身子顫抖、箸上所交的菜跟著掉了下去。

「王爺……您是怎麼了?」琥珀不安的看了他一眼。

他狂恣的排開眼前的酒菜、一陣匡唧作響,桌上一片狼藉,菜肴酒水灑了滿桌滿地。

「唉呀——」素手捻起沾了酒債的衣袖,她嫌惡的撇撇嘴。

唉——這件衣裳,可是個從西域遠道而來,在長安開設銀記繡莊的巧手工匠,特意為她精心縫制的。

上頭的繡工精細自不消說,單瞧那用金線與孔雀翎毛,一針一線織就的繁復花樣,便是全長安無人能及。

她今兒個一時心血來潮,將它拿出來穿上,好巧不巧王爺突然來訪,她還正在暗喜著,希望他能稱贊她一兩句,卻沒想到竟然弄髒了。

宇文闕只手拖起琥珀,將她推倒在桌,意圖一逞獸欲。

「王爺……不……」無關嬌揉造作的欲拒還迎,琥珀嫌惡地瞧著滿桌狼藉,閃躲著油膩膩的髒污。

這是怎麼了?王爺從來就不曾喝得這麼醉!

歡愛過後,碧紗帳內滿布的氣息。

琥珀一身香汗淋灕,嘴角含春,媚眼如絲,全身癱軟無力,細細地喘息著,心跳快速,尚未從方才的歡愛中平息。

輕撫著宇文闕精壯的身子,她得意的輕聲笑著——匿跡風塵多年,能得到如此有權有勢的靠山,也不枉她來世上一遭。

縴縴素手游移在男人結實的身體上,她抬高白皙的食指,沿著他賁張糾結的肌理緩緩輕劃著。宇文闕已經睡著了,他發出淺淺鼻息聲,睡夢中的他微擰雙眉,眉間依舊滿郁郁愁思,糾結不散。

宇文闕翻個身伸出手來,撥開她挑逗的撫模,摟她入懷。

「芙顏——」睡夢中他咕噥了聲。

他喊她什麼?琥珀身子一僵,俏臉隨即沉了下來……

芙顏?那個賤婢?!

在宇文闕炙人的懷抱中,琥珀媚眼緊緊眯起,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冷硬,似是滿腔怒火。

難道……難道……王爺他對那賤婢……

不!應該是那個賤婢勾引王爺!否則,王爺的心早在她身上,又哪里會十天半個月不來瞧她?

早就瞧她不是啥好東西!

思及前些日子的漫長等候,與害怕失寵的惶恐與倉皇,琥珀絕艷的俏臉上,陡地閃過陰狠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搶走——

她掙開宇文闕的擁抱,披衣坐起身來,光果著姣白的柔女敕雙足,走至房門口。

琥珀走出門,對著外頭喚道︰「來人哪!傍我喚園子里的虞媽過來。」

「可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府里的下人恐怕都歇息了……」听聞她呼喚而奔來的丫環,面帶難色地猶豫說道。

「呸!做奴才的,就得隨時听命,歇什麼歇!」琥珀一聲冷叱,嚇得回話的丫環不敢作聲。

「還不趕快去!」

「是的!夫人——」一個丫環領命,匆匆的走掉。

不一會兒,一個氣喘吁吁的胖大婦人,披頭散發,跟著小丫環慌忙來到。

在夜色中,婦人如喪考妣的驚惶臉色,令這個不安寧的夜晚愈加驚悚可怖。

熬人拼命喘著氣,似是跑得太急,還差點岔了氣,嗆到自己。

「催什麼催,又不是在趕尸!」好夢正酣,卻被人硬生生的叫了起來,婦人滿心不情願,嘴里不停碎碎念著。

耳尖的琥珀,听到婦人小聲的埋怨。

「我說虞媽,怎麼過了河就拆橋啊,這會要你幫個忙,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你別忘了,要不是我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你兒子有那個本事當王府護衛嗎?還不是個不成氣候,滿臉鼻涕的黃口小兒。」琥珀冷言冷語的譏諷著。

「不敢哪,夫人!我已經盡快趕到了。」喘了口大氣,虞媽接著道︰「不知道夫人有什麼吩咐,您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

想起自己那不成材的蠢兒子,成天聚賭惹事生非,家產都讓他給敗光了,還連累她這白發老娘,為人僕佣任人使喚,好償還那大筆賭債。

在府里,誰都說琥珀夫人是個不知廉恥的浪蕩花娘,不過卻多虧她,兒子才能有個正職、自己全家方能擺月兌那可怕的催債夢魘。

「好!就沖著你這句話,將來我若能飛上高枝,成了眾人景仰的宸王府王妃,到時也少不了你的好處。」她親口許下承諾。

虞媽雙眼發光,嘿嘿粗值的笑著。「那……娘娘有何吩咐?盡避告訴老身,老身絕對替娘娘辦到!」

听到她的稱呼,讓琥珀瞬間芳心大悅,格格嬌笑。「你附耳過來吧!」

暗夜中一道烏雲飄過,遮蔽了燦亮的月光……園中的兩人,格外顯得詭怪。

數日後

琥珀領著一干僕婦,來到芙顏房門口,而虞媽率先來勢洶洶的踢開房門。

芙顏惶惶然的望著,這群闖進房中心惡行惡狀的女人。

「來人啊——給我搜。」話聲陡落,眾人隨即開始翻箱倒櫃。

這……這是怎麼了?

既是听不到,芙顏自然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突發的狀況。

「啟稟夫人,房里全搜遍了,並沒有瞧見那東西。」

「那——給我搜她的身。」琥珀惡狠狠的指了指芙顏,眼神不屑且鄙夷。

「不——你們做什麼……」芙顏話未說完,便已被人架了起來。

兩個高大威猛的僕婦,扯開她的衣裳,在她身上掏撿搜著——

不一會兒,在她身上搜出一個繡荷包,里頭有個用手絹包裹的物品,翻開里頭愕然發現,那是個透體晶瑩的白玉指環。

「夫人,搜到了,東西果真是這賤丫頭偷的。」聲音粗嘎的虞媽,臉不紅氣不喘說道。

偷?!這時,芙顏總算看清楚其中一名婦人所說的話。

「我沒有——」面對他人突如其來的惡意指控,芙顏趕緊撇清。

指環?不是支翡翠珠釵嗎?琥珀心里頭有些納悶。

唉——那天自己明明拿給虞媽一支翡翠珠釵,偷藏在這賤婢房里,怎會搜出這東西,也不曉得她在那兒偷的?

縱使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但她仍是得理不饒人。

「那這是什麼?」她嬌聲叱喝道。

「這……這是我……」芙顏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若說這指環是她撿到的,大概沒有人會相信吧!

雖然她也曾經想過,要當了它安葬母親,但是一想到這只指環,是救了她的恩人所留下的,她又十分舍不得。

那時,在她心中有種想法,悄悄萌芽……

說不定,他們還有見面的機會,而她,可以親手將指環還給他。

後來他們真的再度相遇,她卻一直找不到時機開口,告訴他這件事……

「總之,我真的沒偷東西!」她的小臉蒼白,顫著聲回嘴。

「哼!有沒有偷,到王爺面前,一切自有公斷。」冷嗤一聲,琥珀帶頭走出房門,兩個僕婦架著芙顏走在後頭,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宇文闕面前。

「王爺,您一定要幫我做主啊!」琥珀嗲聲嗲氣的說道。

「這又是怎麼了?」宇文闕僅是狐疑的望著她們。

好端端的,怎麼人統統跑來他的書房?

琥珀將白玉指環交給一旁的虞媽,便開始指著芙顏數落起來。「這個賤婢,私自進我房里,偷了我的家傳寶物。」

「你怎麼知道是她偷的?」

「園子里的虞媽說,那天看見她鬼鬼祟祟的進了我房里,至于做了些什麼,也只有她自個兒心知肚明了。」她盛氣凌人的大聲嚷嚷。「這會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還有啥話好說。」

「我真的沒有拿……」她只是喃喃重復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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