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鳳在客棧休養了近十天,在李震的細心呵護下,傷勢也好得相當快。
「鳳兒,該換傷藥了。」李震拿著干淨的紗布和藥走進門。
易天鳳皺著秀眉說︰「傷口都結痂了,可以不用換藥了啦。」身上裹著一層層紗布,簡直像包粽子一樣,她都快悶死了。
「不行,不小心的話,傷口還是會裂開,幫你換傷藥的大嬸在哪?」
「我跟她說,已經可以不用再換藥,就請她回去了。」
李震走近她身邊,語帶曖昧湊近她耳邊說︰「那我只好親手幫你換了。」
易天鳳臉上一陣烘熱,僵硬的轉頭看他。「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用了,大嬸剛走沒多久,我現在就去叫她回來。」
「我想知道你的傷勢好的如何,所以還是我親自動手,這樣我比較放心。」李震邪佞的朝她笑道。
易天鳳有種自己將落入虎口的錯覺,但她不放棄做垂死掙扎,慢慢起身移到門邊同機逃跑。
李震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小腦袋瓜里在想些什麼,大手一撈,便將她想月兌逃的身子給摟回身邊,與他挺拔健壯的身軀緊密貼合。
李震身上灼熱的體溫,狠狠的灼燙了她的心,她無法克制自己紊亂的心跳,忍不住輕喘出聲。
她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撩人,李震感到懷里的小人兒,微微顫抖了下,目光離不開她臉頰上泛起的情潮,他只覺得一股熱浪直沖腦門,連帶莫名的引起他的,下月復不由得一緊──
懊死的!他並非初經男女情事,可一遇上她,他卻總是沖動的像個毛躁的小伙子。
他並不想在這種時候要了她,雖然他毫不懷疑自己對她的感情,但他希望一生有她陪伴,所以他不想委屈她,他要她風風光光、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何況依目前的情況而言,他還無法給她一個承諾……等事情解決後,她會是他惟一的妻。
他強壓抑已然勃發的,聲音暗啞的說︰「待會我請掌櫃派個姑娘,進來幫你上藥。」
易天鳳再傻,也不會听不出他的刻意隱忍,她撇過頭,細聲說道︰「嗯,那就麻煩你了。」
李震松開那令他眷戀無比,香軟誘人的身子,努力平復蠢蠢欲動的。
「你好好休息!」
易天鳳在他抽開身時,頓時感到空虛、寒冷,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上他溫暖的懷抱了?
才剛離開易天鳳的房間,李震遠遠的便看到蒲信淵朝他走來。
「事情調查得如何?」李震一反剛才的輕松,渾身散發著天生王者的氣勢。
由于當時刺殺他們的刺客,全都被割了舌頭,所以就算留下活口,也無法采出任何情報。
于是李震要蒲信淵暗中查訪,那些刺客的來歷。
「目前對方已將可能的線索完全封鎖。不過想也知道,誰是幕後主使者。」
「從哪一點得知?」李震走到一朵朱槿前,采下花兒嗅聞。
「領頭的在脖子後面,刺了九蕊五瓣牡丹的圖騰。」
「你找得真仔細。」李震冷哼一聲。「我看定威王爺,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蒲信淵走近他,壓低聲音說︰「探子來報,宮里有公公和定威王爺勾結。」
「誰這麼大膽?」李震略為沉吟。「難不成……是那個姓包的?」
他能想得到的也只有他。當初若不是定威王爺的幫助,包公公本來只是一名小小的太監,如今兩人勾結,想必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
「沒錯!听說他幾個月前帶了個小苞班,微服出宮,先去定威王府拜訪王爺,後來前往華州,進了一家錢莊,約莫三刻鐘才出來,行跡十分可疑。」
「錢莊?那有什麼問題?」李震低頭沉思著,似是想到什麼,卻又不能確定。
「那家錢莊叫‘寶貫錢莊’,當家的叫易述元,听說他平時最喜歡收集奇珍異寶……」
蒲信淵停口瞧了一眼李震的反應,續道︰「易述元有個寶貝獨生女,據說她的閨名是──易天鳳。」
「鳳兒?!」李震倏地目光轉為銳利。「你確定她們是同一人?」
「你說呢?」
李震沉吟不語,臉上表情漠然。
「不過我懷疑,易述元受包公公所托,派出自己的女兒來接近你,或許是想借此找機會殺掉你,要不就是奉命潛伏在你身邊搜集情報。」
蒲信淵將自己猜測的想法說出來,其實他曾經懷疑過易天鳳,只是看在李震的面子上,才沒多加追究。
「我相信風兒,若她真要殺我,早就可以下手,為何遲遲沒有動手?」李震背對著蒲信淵,樹蔭遮住他的臉孔,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隨便你,我只是把我心中的疑惑說出來罷了,你何不問問她,她一個姑娘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出這趟遠門做什麼?」蒲信淵不以為然道。他知道熱戀中的人,很多事都听不進去。
……家里沒有繼承家業的男丁,這次出門,其實是代我爹出來辦點事的。
李震的腦海里突然浮現,之前易天鳳對他說過的話。
當時他沉醉在她的嬌美模樣,而忽略了這句話。信淵說的沒錯,但是他是真不願相信,鳳兒是定威王爺派來的奸細……
他不想傷害鳳兒,也不想和她變成仇敵。
然而身為皇子,為了國家的安危,他只能暫拋兒女私情,先把事情調查清楚。
李震將手中把玩的朱槿損在地上,辦事向來從容不迫的他,頭一回顯現出浮躁不安。
他朝背後的蒲信淵擺擺手。「這件事我自己會查,定威王爺那邊,繼續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消息,再向我報告。」
「我知道了。我只希望,你能公私分明,畢竟你身負重責大任,不能棄黎民百姓于不顧。」蒲信淵的口氣不自覺強硬起來。
「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和責任。」李震搖頭笑道,但笑容中卻有隱約的苦澀。
原本說好要去杏花村尋珠的事,也因為刺客的突襲,而延宕了好一陣子。
這天,他們一行四人前往杏花村,尋找傳說中的「九天闢靈珠」。
蒲信淵心里著實納悶不已,為什麼李震不專心去調查叛黨的事,偏偏要跟著易天鳳一頭熱的,根據怪俠一點紅留的一首怪詩,去杏花村找珠子?
他丈二金剛獲不著頭腦的,望著眼前那對,卿卿我我、有說有笑的小倆口,自從李震發現她是女兒身之後,對她的呵護和獨佔欲,可說是一天強過一天。
連他身為李震的好朋友,要跟易天鳳說個話,都得隔著李震或念兒才能傳話。
想他蒲信淵雖然風流,可是不下流啊!阿震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家伙!
反觀念兒,知道易天鳳是女兒身之後,只是撤撇嘴說道︰「唉,虧我還像個花痴一樣,差一點喜歡上她呢。」
就在他們進村之後沒多久,有個巧笑倩兮的妙齡少女將他們攔住。
「諸位請留步。」
眾人停住腳步盯著少女,首先反應過來的是蒲念兒。
「啊!你不是那個什麼駐外使的小姐,身邊的狗奴才嗎?」
鈴兒听到她無禮的稱呼,正想出言叱喝,只見蒲信淵已向妹妹喝道︰「念兒,為只不記得咱們家,是教你這樣說話的。」
接著他轉向少女,揚起一抹令人神魂顛倒的笑容說道︰「家教不嚴,還請姑娘多包涵。念兒,快跟人家道歉!」
「哼!」蒲念兒撇過頭,完全不想理會。
要她跟那種女人道歉,等下輩子吧!她躲在易天鳳身後,朝鈴兒扮了個鬼臉。
鈴兒見到蒲信淵的笑容,魂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刻意忽略剛剛蒲念兒對她的挑舋,笑靨盈盈的說︰「我家小姐已在飯館設下筵席,請諸位移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