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鳳見對方盯著李震開始發花痴,忍不住出聲。「你這女人講不講理啊,人家連走個路、做個生意,都礙著你啦?」
艷麗女子聞言,連忙回神,對剛剛失態的舉止感到尷尬,不禁兩頰生暈,更顯嬌媚動人。
「姑娘,我說句公道話,市集熱鬧人潮洶涌,連馬車都要慢慢行駛,更何況是騎馬,也該要停下,安步當車才是!」
李震露出讓已婚婦人想爬牆,未婚少女想失身的魅惑笑容。
「我想姑娘只是因為心情不好,一時忘了這里是市集而策馬奔馳,是吧?」
艷麗女子听到他低沉有力的嗓音,早已心中一蕩,又听到他給自己台階下,心髒更不能自己的急速跳躍,她放軟了聲音說︰「奴家也有不對,承蒙公子一言,猶如當頭棒喝,是奴家失態了。」
「哼!虛偽。」易天鳳小聲替這外表美麗、心如蛇蠍的女人下注解。
艷麗女子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是一時喪失理智,走到小販身旁柔聲說道︰「這位小扮,真不好意思,有沒有嚇著你了?」
「廢話,不然人家吃飽沒事,還演戲給你看?」易天鳳忍不住啐了一句。
她狠狠瞪了易天鳳一眼,一轉頭又是笑意盈盈的望著李震,好似剛剛那凶狠模樣只是錯覺。
被從頭忽略到尾的小販,只求能保住小命,急忙說︰「沒、沒事,謝謝姑娘不殺之恩。」說完頭也不回,推著攤子跑了。
「奴家姓陸,閨名培英,家父是隴西駐外使陸士豪,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陸培英從小就被父親驕縱慣了,說風是風,要雨得雨,自從父親被派來這兒任職後,她那蠻橫撒潑的脾性,讓這里的居民人人聞名色變,見到她都自動閃避,免得惹來無妄之災。
報出自家門號,是想讓對方知道她的身份尊貴,想她陸培英外貌不差,家世又好,是人人踏破門檻想求親的對象,她就不信這個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下姓李,單名一個震宇,從青州來此游覽。」
李震?這名字怎麼有點熟呢?陸培英疑惑的想。
「至于這位小泵娘……」
「我叫蒲念兒。」蒲念兒從易天鳳的背後,探出頭來說道︰「我跟哥哥一起來這兒找人的。」
「蒲姑娘也是見義勇為,怕陸姑娘一時不注意鑄成大錯,因而出手阻止,陸姑娘心胸寬闊,應該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是啊,蒲妹妹,剛剛有所得罪,請你見諒。」陸培英緩緩曲身行禮,以示道歉之意。
「說來都是奴家不對,還請李公子給奴家一個陪罪的機會。」說明白一點,其實陸培英是想制造多一點接觸的機會。
「不用了,我們兄弟倆還有要事待辦,敬謝不敏。」易天鳳不等李震回答,徑自接話。
「公子有什麼要事?竟連一點時間都無法分給奴家?」陸培英微蹙著峨眉,有著楚楚動人之姿。「你問那麼多干嘛,這不干你的事吧。」易天鳳一臉不耐。
「風弟,別失禮。」李震猜想大概是之前陸培英的作為讓他感冒,所以風弟才會說話處處帶刺。「我們要去杏花村訪故友,由于已經約好時間,延誤不得,所以只能婉拒陸姑娘的好意了。」
「那、那好吧。」哼,她陸培英這輩子,還不知道放棄兩個字怎麼寫呢。
「那我們告辭了。」
陸培英點點頭,目送李震的背影離開。「鈴兒,咱們走。」
「小姐你……」鈴兒不知道小姐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
「守株待兔!」
鈴兒恍然大悟。「小姐心中有何打算?」
「屆時你就知道了。」陸培英自信滿滿,從沒有過她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蒲念兒隨著兩人離開,找到機會在他們面前微一曲身,向李震和易天鳳道謝。
「剛剛真謝謝兩位救了我。」蒲念兒甜美可人的笑著。「那個姓陸的真是人前人後的,看到我像只母老虎,看到李大哥就乖得跟貓兒一樣。」
「是啊,李公子,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哪!」易天鳳口氣很酸的說道。
「唉,風弟你別誤會。」李震連忙轉了話題,看向蒲念兒說︰「蒲姑娘之前說和兄長來找人,那你的兄長呢?」
「別說了,他鐵定去脂粉堆里快活啦,哼!」蒲念兒嘟起嘴,滿臉厭惡的說。
「蒲姑娘,我和我大哥還有事得先走,你一個人不打緊吧?」
「啊,你們要走啦,不要啦,你們走了我會很無聊耶!我哥都不理人家,自己風流快活去,你們、你們陪人家一會兒嘛。」蒲念兒對著易天鳳和李震撒嬌。
「念兒?!你跑哪去了,害我找你找好久。」三人背後傳來一道男聲。
李震和易天鳳轉過頭,一張笑得燦爛的俊容赫然出現在眼前。
「說得倒好听,找我找到煙花柳巷去啦?」蒲念兒再度不滿道。
「怎麼這麼說呢,大哥是不小心一走進去的,更何況我也擔心你,會破壞人拐去賣了,所以先去那里找找看。」
「騙人──」蒲念兒朝著男子吐吐舌頭。
「信淵!好久不見。」被晾在一旁的李震,開口對這名男子招呼道。
男子這才發現,妹子身邊站著兩個男人。
「王……」蒲信淵見到李震,驚喜的無以復加,只見他撩起衣炮就要行禮……
「咱們都是多年的好友了,再多禮就顯得生疏了,虧咱們小時候還是穿同一條長大的。」李震以眼神示意蒲信淵注意措詞,又努了努嘴角,暗示他易天鳳還站在一旁。
易天鳳看到蒲信淵的舉止言行,感到一絲疑惑,他們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呃,這位小兄弟該如何稱呼?」蒲信淵打量一下在李震身邊,這名個子嬌小的少年。
「蒲大哥好,小弟姓風名天翼,華州人。」易天鳳也仔細的打量回去,見他濃眉深目,相貌帶著點外族的粗獷。
蒲信淵笑的風流倜儻,手里拿著一把白玉折扇,狀似悠哉的扇著,接收到李震的暗示,他改口說︰
「我和阿震是小時候的玩件,最喜歡玩扮皇帝的游戲,可惜每次猜拳都輸他,我老當不成皇帝,總是當他的下屬,後來每次見面,就會玩笑的稱他為王,我自稱臣了。」
「原來如此,相信痛大哥和李大哥的情誼,一定很深厚。」易天鳳點點頭,了解的說道。
「大哥,剛剛風大哥很厲害呢,還救了人家,你看看你,妹子有難的時候,你還跑去喝花酒,我要回去告訴爹,說你沒有好好照顧我。」蒲念兒兩手叉著腰,氣鼓鼓的數落哥哥的不是。
「妹子此言差矣,不過,在下還是謝過風兄弟的恩情,謝謝你救了舍妹,我這妹子啥都不會,闖禍倒是沒人能比得上。」他話說到未了,還糗了自家妹子一頓。
「哥──」蒲念兒羞紅著俏臉,氣得跺腳,還偷偷瞄了易天鳳一眼,見到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樣,更是羞得抬不起頭來,掄起粉拳狠狠地槌向肇事者。
易天鳳听到蒲信淵的話,覺得似曾听聞,才想到她爹也常這麼說她,讓她不禁莞爾一笑。
「對了信淵,你怎麼會來這,是你爹良心發現放你大假,讓你來這里玩玩?」
李震想到這童年玩伴有個頑固的老爹,自他十五歲起,就要他開始學著接家里的事業,一直忙到現在鄧老大不小了,還是光棍兒一條。
「說來話長,還是先去我落腳的客棧談吧。」
李震見他神秘兮兮的,也不多問,跟他一同前往客棧。
「蒲姑娘你先請。」易天鳳有禮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