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風弟關心,親人已經見過。遇到風弟時,我正好要返家。」
「不知道大哥的親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啊?瞧大哥的氣質修養,鐵定是好人家的子弟,我有沒有說錯?」易天鳳突然對李震的身份背景,莫名的產生了興趣。
「風弟真是會說話!我的親人只是城西一帶的地主,是有點小錢,沒什麼了不起的。」李震簡潔利落的回答。
易天鳳對他避重就輕的回答,也不在意。「上次要問的話,今天我再問清楚一點。就是關于那個荷包,我在想,是不是和怪俠一點紅有所關聯?」
易天鳳瞪大期待地雙眼,希望能從他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李震覺得此刻易天鳳的神情,就像一只忠誠的狗一樣,搖著尾巴等待主人的疼寵。
真可愛!李震心里忍不住這麼想,臉上則莞爾一笑。
然而令他不得不注意的,是這位初識的小兄弟,為何一直詢問他荷包的事?不能怪他多心,畢竟人心難測,難道風弟會是「他」派來的奸細,想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李震不禁想起那個總是一臉陰惻惻的男人,在「他」心中,不知包藏怎生的狼子野心,他沒忘記對方的目的──找出寶珠,並借此來欺騙那些愚夫愚婦,使得叛亂之舉得以名正言順。
他心思一轉
「先不談荷包。風弟,其實我這次拜訪的親人中,有一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怪俠一點紅……」李震故意說著,想試試他的反應。
「什麼?!怪俠一點紅是你的親戚?!」易天鳳的嘴巴因吃驚而圓張。
「等等,我還沒說完。」
風弟的表情也未免太夸張了吧,他忍住發笑的沖動,正經說道︰
「他是我某位親人的好友,小時候有緣得以見上一面,這次探親恰巧再度見到他老人家。沒想到事隔多年,他老人家還記得我,並交給我這個荷包,囑咐我照里頭留下的字條行事……」
李震以那雙溫潤的瞳眸瞅著易天鳳看,易天鳳突地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別開原本與他相視的眼楮。不住暗罵自己,發什麼痴啊!
她又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適的千金小姐,怎麼面對個男人就心慌起來,感覺心跳不受控制,兀自狂奔?!
想她還在家時,見到隔壁黃小標也沒這樣啊,怪了!
「我相信你!」
「啊!」易天鳳覺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我說我相信你,你一路上這麼照顧我,實在是值得結交的好朋友、好兄弟。而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請你務必保守秘密,別讓第三者知道,怕傳了出去,勢必引起一場武林紛爭。」
為了引蛇出洞,李震打算以靜制動,將計就計,看看風天翼究竟在玩些什麼把戲,抑或是那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易天鳳被他嚴肅的口物吸引。照這麼說來,荷包里那張紙條,藏有非常重要的秘密!她越來越想知道,那張紙條的內容了。
「大哥已經看過字條了嗎?」
「看了。」
「那里面寫些什麼?可以借我瞧瞧嗎?」易天鳳快被好奇心淹死了。
「可以,字條內容是一闕詩,詩中有另一層涵義,解了就可知道怪老前輩所托之事。」
李震從懷里拿出荷包,解開系繩,抽出那張易天鳳先前所見的,增得四四方方的紙條。
只見紙條上寫著︰
佳酒下醣釀,
數天醉忘歸,
杜康闢新意,
李自創靈奇,
涓滴比珠貴。
易天鳳喃喃念完這首詩,當下第一個反應是,一定是那怪老頭喝醉酒,發酒瘋時,胡亂寫一通的怪詩,人怪詩也怪。
「那大哥解出詩中的謎了嗎?」
「還沒,我還在想。」李震微蹙著眉,似是因為解不出謎而感到苦惱。
「那我也幫你一起想好了,所謂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目前由于不宜讓第三者知情,所以就咱們兩個,我就不信解不出來!」
看著易天鳳嘟著嘴,自信滿滿的模樣。李震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難道你不贊同我說的話嗎?」這下她是整張臉,鼓得跟河豚沒啥兩樣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子,可愛到讓人想把你拐回家。」
「……」
「開玩笑的,別生氣。」李震依舊笑的燦爛。可是看在易天鳳的眼中,那個笑容讓她想到某種狡詐的動物──黃鼠狼,一定是。
她就是那只可憐的小小雞,看來她非得小心避免與地面對面針鋒相對,否則早晚被他給吃了。易天鳳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要注意這個笑里藏刀的男人。
她正苦惱著該怎麼解謎,卻又因為想不出頭緒,而挫敗的抱著頭仰天大喊。
「媽呀!喝酒就喝酒,干嘛學人家飲酒作詩啊!閑著沒事干哪!」
李震聞言,又忍俊不住地想笑。
「喝酒吟詩很正常,古今文人雅士、市井小民,很多時候都會小酌一番,如果照你這麼說,難不成寫酒詩還得看時辰?」
「吱!總之我覺得我們一定被他耍了。」嗚真難過,虧她還把他當偶像的說,想當初自己還很希望,能在怪俠一點紅的手下做事。
將來如果有幸讓她學到,爹從來沒教過她的新招式,回家鄉後,她易天鳳就可以大剌剌地用鼻孔瞪人了。
現在就實際情況而言,一點線索也沒有,誰曉得這會不會是一個糟老頭所搞出來的把戲?
「大哥你說呢?咦,你在看什麼?」易天鳳見李震一點也不答腔,住她像個小傻瓜似的自言自語個老半天。
「我在看這首詩末了還有題字。」
「題什麼字?」
「丁卯年、清明。」李震念出題字後,低著頭兀自沉思起來。
「哎喲!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沒什麼啊。」易天鳳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
易天鳳看見李震若有所思,也不好說話打亂他的思考,就乖乖的閉上嘴巴,等著證實最後還是諸葛亮一個人最厲害,臭皮匠還是乖乖回去當皮匠吧。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什麼?你知道了什麼啊?謎底嗎?」易天鳳依舊連腦袋都不必用,事情自有旁人幫她解決。
李震的招牌帥哥笑容再度出現。「沒錯!現在就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
李震攤平紙條,仔細審視,並告訴易天鳳他的看法。
「風弟,你看看這首詩,由右至左,第一、二句的第二個字,第三句的第三個字,第四、五句的第四個字,看出來了沒?」
「酒……天……闢……靈……靈、靈珠?!等、等一下,沒搞錯吧!」易天鳳極度震驚,沒想到這首爛詩還藏有這樣的文字游戲。
「沒錯!怪老前輩取諧音表達他的意涵。」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易天鳳滿臉狐疑,她不相信他有通天的本領。
「你想想‘清明’。」
「‘清明’?!不就表示這首詩,是怪俠一點紅在清明節的時候,邊喝酒邊寫的嗎?正所謂‘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然後清明是在哪個季節?」
「不就春分的時候嗎?大約是二、三月吧。」
「那丁卯年呢?」李震微揚唇角說︰「就天干地支而言,丁是排第四,卯也是排第四個,所以……」「我知道、我知道了!」易天鳳迫不及待的回答,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像孩子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一樣。「所以你從詩中每一句的第二、三、四字去推敲,對吧?」
「是的,不過這只是指明一樣東西的名字罷了,真正的問題是,怪老前輩提到這個東西的用意,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出這道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