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在柱子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大的火氣,他突然想殺人——而且最好是殺死他自己,也免得總是承受過大的刺激。
「該死的!」
「何必遷怒柱子呢?」
就在他怒意騰騰的靠在柱子上時,身後傳來嬌柔的嗓音,他聞聲回頭,是袁應兒。
「我沒有。」他也不會承認他有。
「沒有嗎?賞秋亭的柱子都凹陷了。」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是個有武功底子的人,也承認自己手勁不小,可是應該還不至于力大無窮到這種地步……他狐疑的回頭望向柱子,並沒有她所說的凹陷。
這樣的舉動,讓袁應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挑眉看著她,瞬間了解她為何而笑。「你比以前頑皮得多了。」
若要說以前的應兒成熟聰敏,那此刻的應兒是迷糊中帶著慧黠,而這樣的改變,讓她多了點活潑生氣。
她的改變,並無不好,只是可惡在她忘了自己。
想起這個,他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氣又上來了。
提到以前,袁應兒不禁沉下臉,他注意到。
「封公子,我……」
「等等,為什麼叫我封公子?」他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
她還真知道怎麼惹他生氣。
突然被他打斷話,讓她差點反應不過來。「這……基本禮節……」他那樣氣沖沖的神情做啥?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叫我。」
這樣也要計較……「好,封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談。」
「談什麼?」早在她醒來之後他便看出她清澄的眼里早已沒有當年對他產生的異樣情愫,見著了他,她反而帶著困惑與陌生——這是他無法接受,也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看她面帶有所決定的神情來見他,他心里多多少少明白她的來意,相信她應該也從秋兒那邊听聞他們以往的事,雖說他與應兒未正式訂情,可是雙方都知曉彼此的心意——如果她聰敢跟他說她已不是他所熟悉的袁應兒,而希望他忘掉過往去追求屬于他自己的幸福,那麼他會狠狠的打她一頓!
「我……我希望你能明白,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
「嗯,然後?」發觀她當真想要這樣說,封震日隱忍住怒意,捺著性子問道。
「我知道你對以前的我有情,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對你有意的袁應兒,現在的我對你完全沒有印象,所以我希望你……啊!」
話還來不及說完,封震日不發一語的逐步靠近她,她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熾烈王者氣勢逼得節節後退,直到背抵著賞秋亭的柱子她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退,面對他像只發狂的獅
子幾乎撲向自己,她就怕得瑟縮,雙眸慌亂恐懼的盯著他。
天……他想干什麼?她忍不住害怕的暗忖,就怕他想對她強來。
「你剛說什麼?再說一次!」他銳利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活像審問犯人的巡查大人。
「我……我說我對你沒……沒……」老天,他真的好可怕!明知自己已無路可退,卻又反射性的一直往後靠,結結巴巴的吐不出話來。
「沒什麼?」看她一副快嚇死的模樣,再大的怒氣也頓時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幾乎月兌口而出的笑意,他強力忍著,維持一貫肅然。
「沒……沒感情基礎啊……」她愈說愈小聲,眼楮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瞧他這副惡人樣,她就怕他不似外表那般斯文,一掌打過來,到時候她可就一命歸天,嗚呼哀哉啊!
天……她還想長命百歲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奇怪的,听聞她這樣的說法,封震日非但不生氣,反而興起一股玩味。
他知曉,袁應兒已不是以前的袁應兒,但他更清楚他在意的是她的人,而非她的美貌。可兩者都是她,不是嗎?
他要她,無論她是哪一種個性的人,這輩子他不會讓她逃開!
她打算怎麼辦?她還能做何打算?她只想他離她遠一點,他實在有點危險!
害她的心都不知為何怦然而動,還愈跳愈烈!唔……
「我希望你能找尋你真正的幸福,這樣對你才是好。」無論如何,她真的不想害人失去真正的幸福。
「如果我說不呢?」他等著看她的反應。
「如果你說不……」她頓時瞪大眼楮。「不?!」
「對,我不要。」他倨傲的俯視她怔忡的小臉,就是刻意。
「我就是要你。」
我就是要你、我就是要你……袁應兒幾乎快無法反應,直到這五個字不斷在她腦海里重復、擴散。「你……你說什麼?你腦子有問題嗎?」天……誰來告訴她這只是一場惡夢!
「我清楚自個兒想要什麼,怎麼說腦子有問題?」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他笑得耐人尋味。
袁應兒卻因為他那抹笑意而毛骨悚然。「我……我不同你說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
她急著離開他,卻又讓他一手擱在柱子上擋住她的去路,她如同驚弓之鳥的往後跳開,瞪住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只問你一個問題。」
「快……快問啊。」心里忐忑,就像是在警告她這是不妙的訊息。
「你身上是否有塊玉佩?」他必須先確認一下,他送她的專屬物還在不在。
但願她沒在得到失憶癥之後將它給弄丟了,那可是傳家之寶,是父親大人囑咐要給未來媳婦的,弄丟了可就糟了。
「做什麼?」她一副戒慎恐懼的樣兒,讓他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你只管拿出來讓我瞧瞧便是。」
她一面疑惑一面還是乖乖的拿出隨身的玉佩,不明白這有何意義。心安,也是因為她仍將玉佩保留在身邊的欣喜。
「你怎麼會有這塊玉佩?」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很珍惜這塊玉佩。」愣愣的神情頓時轉為認真肯定。
她的話就像讓他吃下一顆定心丸,高興不已。
這代表,即使袁應兒失憶,但她心底仍是有著他的影子,並未完全遺忘他。
「這是當年我送給你的禮物,也是訂情之物。」他說道。
「什……什麼?」她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別開玩笑了!」
這下又開始牽扯不清了,天啊!
「誰同你開玩笑?當你收下這東西時,你已經注定是我的人了,你逃也逃不掉。」呵呵呵……
「那……那邊給你,我才不要。」她手中的玉佩像是燙手山芋,她急得丟還給他。愛說笑,她是來跟他把話講清楚的!
他接過玉佩,也在同時拉過她的手,在她驚呼之下將她納進自己懷里,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袁應兒幾乎快要無法呼吸,看著放大的俊顏,她臉紅得似隻果。
有那麼一刻,時間像是停止。
「你說過要等我,我也答應不忘記你,我做到了,你呢?」
他嗓音低沉的說,原本的笑意轉為黯淡。
她的心弦被狠狠的撥動,剎那間,她發現自己的眼楮迷蒙,燒燙而澀然。
將玉佩再度交予她手中,他放開她,轉身就走。
袁應兒愣愣的站在原地,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自己卻愕得無法做任何的反應,到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握住手中的玉佩,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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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飄下細雪的早晨,窗外的世界一片銀白,寒風颯颯。因為封震日的出現,袁應兒心煩得不想到應春堂做生意,決定休息一天。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台前一面看著窗外的雪景,一面把玩著封震日送她的那塊玉佩,神情溫和平淡,心頭卻絞亂如麻,眉頭不自覺的蹙起。